沒有人知道,燭音以蘇丞名義押的三場比賽,完全沒有用上自己的任何能力。
她只是清除掉了所有的陰影, 只憑這具身體的」運氣「,從完全不了解的那麼多選項里,隨手點了三個。
有人注意到,燭音沒有下注,但是蘇丞下了,上前來詢問。
護妹的蘇丞一口咬定,是自己下的注,和燭音沒有一點關係。
比賽開始。
第一場,燭音隨手選的是七號。
而種子選手,是蘇遠航選的三號馬。
一開賽,三號馬就一馬當先,成功領跑,看起來狀態極佳。
許遠航特意坐在了燭音後面,見狀歡呼一聲,得意道:「燭音妹妹,看起來這局,我可能要拿下了。」
燭音:「先看完吧。」
今天見到她的所有人態度都很友善,許遠航亦是客客氣氣,她身上也沒帶著什麼打臉任務,所以不必說什麼拉仇恨的話語。
半程之後,一直處在中游的七號開始提速。
看台上傳來一陣陣驚呼,就見七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超越一個又一個對手,最終,在接近終點站的時候,追平了三號!
許遠航騰地一下站起來:「誰贏了?誰贏了?」
兩馬幾乎同時越過終點線,看台的距離,觀眾很難肉眼分辨。
很快,大屏幕上就放出了慢鏡頭。
肉眼看不出的差距,在鏡頭放大放慢之下,極為明顯。
七號馬更早觸線!
第一場比賽,三號馬,是許遠航買的三場比賽中,最有希望贏下第一的那個。
一時間,沒人顧得上歡呼,全都看向了靜靜坐在椅子上的燭音。
蘇丞嘴角飛快地掀了掀。
許遠航呆了呆,喃喃道:「不是吧,這要是都能算出來,豈不是活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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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人的興奮不一樣,燭音壓根沒關注許遠航能不能贏一場 。
因為結果是已經註定的。
她在意的是,自己隨手下的那三個注,能不能贏。
如果她不動用任何能力,亦不了解場上所有馬匹和選手的情況下,隨手下注,仍舊能贏下三場比賽。
這意味著什麼?
她閉眼,快穿局提供的原劇情飛快在腦海中閃過,每一個字都不曾錯漏。
沒有任何一個字提到過,原身應該是和「幸運」「福氣」相關的孩子。
可如果,她的「運氣」和「霉運」原本並不是一個東西,是分離的呢?
耳邊傳來歡呼聲。
又一場比賽結束。
她聽到了許遠航懊惱的嘆氣:「又是差一點。」
再看第一的名字。
蘇丞含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看來,可以提前謝謝妹妹給的零花錢了。」
燭音輕輕嘆息了一聲。
她不是一個倒霉的掃把星。
她不會將霉運牽連到身邊人。
相反,她本該是個備受眷顧,福運深厚,一世無憂的富貴命格。
正因為福運深厚,她才撐得住這份霉運,才能在這樣兇殘的陰影影響之下,活到成年。
那麼,這東西到底是從何處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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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遠韶舉辦的這場聚會,燭音一戰成名!
許遠航如她所說的那樣,三場押注一場都沒有中。
而其他人發現,燭音雖然沒有下注,但她哥哥蘇丞買的三場,全都押中了第一。
有人倒抽一口氣,喃喃道:「這樣的本事,要是去買彩票……」
買彩票,買球,炒股,買一切需要運氣的東西……
那還繼承什麼家業?
還要奮鬥什麼?
只需靠這個,就能積累無數財富了。
還真有人詢問燭音,能不能算這些?
燭音似笑非笑:「算是能算。不過,動用這些手段,撈取太多不該屬於自己的財富,可能會遭到反噬的。」
——當然是騙人的。
她的「算命」,又不是窺測天機。
說難聽點,就算不用「算」的法子撈錢,她直接搶走半個世界的財富,別人又能奈她何呢?
就算是那個高冷的世界意識,最多也就能劈她幾下,不痛不癢。
然後,聚會上風光無限的兄妹,一回家,就對上了父母陰沉的臉色。
燭音:……
蘇丞:……
兩人被叫到書房,乖巧坐下。
「蘇丞, 你可真的好樣的!」蘇至信指著兒子罵,「你妹妹年紀還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天知道,他聽到今天那些傳聞的時候,有多擔心,有多生氣。
算命不是什麼稀奇事,他們這個圈子裡,信玄學的也不少。
可這樣輕鬆地算,這樣准,這樣年輕的「大師」……
沒有,從來沒有。
音音今日暴露出來的本事,若是被一些貪婪之輩瞧上了,就算蘇家和盛家,也不一定敢保證,一定護得住她。
只要利益足夠大,正常人都能變成亡命之徒。
何況,她女兒展現出來的本事,可是能夠輕鬆無本萬利。
蘇至信是震怒,盛婉棠則是擔憂。
她拉著女兒的手,感受掌心微涼的溫度,再三確認:「你告訴媽媽,你這樣給人算東西,真的對你自己沒有影響嗎?」
燭音讓她看自己:「我回來以後,是不是長高,長肉了,如果真的有不好的影響,我怎麼會這麼好。」
盛婉棠勉強鬆了口氣。
蘇至信炮轟完兒子,看著這個剛回家不久的女兒。
他深吸一口氣,緩和下怒火,問:「音音,如果讓你以後不再算命……」
燭音知道他的意思。
她搖搖頭:「我跟著老道士,只學了這一門技能。」
蘇至信忍不住道:「你是我的女兒,就算什麼也不會,也能一輩子富貴無憂。」
燭音說:「但我既然有這樣的天賦和本領,卻不得施展,又如何能無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