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音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八十年。
魔域的護法鬼火修羅,聯合正道仙門,裡應外合,攻破了魔域聖城。
說起來如今的聖城還是新建造的,原本聖城坐落在魔域聖山之上,當年聖山無故崩塌,聖城自然也未能倖免。
因為此事,魔域流傳了數年的謠言,說是現任魔尊無道無德,不能服眾,才會有此天罰。
——雖然魔域的人壓根就不信這些。
但如今,聖城被破,魔尊被下屬背叛,逼至絕境。
那些聽過謠言的人又說:果然如此吧,果然早在幾十年前,就昭示了魔尊不得善終。
魔尊是個面相陰柔的中年男子,此事身負重傷,被逼至絕路。
他滿臉不敢置信和被背叛的憤怒:「鬼火!本尊待你不薄!你為何背叛本尊。」
雲烈簡直懶得理他:「準備受死吧。」
魔尊仰天大笑:「不,你殺不了我的!本尊百年前便曾得到過預言,我的性命將終止於三百年後!被一對……」
「被一對來自青禾城的嬰兒取走,是嗎?」雲烈接過他的話。
魔尊心中一驚,就見雲烈抬手,數十年來一直覆於面上的面具被取下,露出一張光風霽月的面容。
他淡淡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雲烈。」
「若是魔尊不記得這個名字,那總該記得,你曾派人在青禾城殺害數名無辜嬰兒和他們的親人。又在十六年後,追殺至南都,燒死了一名鬼修。」
魔尊眼睛越睜越大。
他聽到對面的青年一字一頓:「我就是僥倖活下來的那個男孩,你在南都燒死的女修,是教養我的師尊。」
他身後的人群里,走出來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女劍修。
雲溪走上前,和雲烈並肩而立。
她面容如冰雪般動人:「我是另一個孩子。」
雲烈輕笑出聲:「魔尊大人,雖然時間早了許多,可是你看,這場景,和你面前的人,是不是很熟悉。就和你看到的預言之中一樣?」
……
不管是出於主觀因素,還是某種客觀原因,燭音沒有參與這種對戰。
她抓了片雲當成坐墊,坐在上面,晃著腿,觀看這一場好戲。
芭芭拉趴在雲朵上面,也在瞧著這一場重大劇情。
系統完全沒有想到,滅殺魔尊,復仇的劇情,竟然能被主角硬生生提前兩百年。
這場正邪兩道的大戰,以魔尊身死,數名高階魔修陪葬而結束。
魔域元氣大傷。
按照魔界的規矩,誰殺了魔尊,誰就是下一任魔尊。
雲烈在一眾魔修憤恨仿佛要殺人的目光里,成為了新一任魔尊。
不服的魔修有很多。
但新魔尊和過往那些單打獨鬥的魔尊不一樣,他身後站著鼎天劍宗,站著道宗。
還站著一個,連道宗都不敢招惹的神秘鬼修。
要知道,一些小道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新任魔尊,過去可是個正兒八經的仙道修士,拜師道宗。
後來他因為天賦出眾,被那神秘鬼修看中,搶了去做弟子。
那麼大個道宗,愣是沒能將弟子搶回來。這說明什麼?
那幾乎從未在魔域現身過的神秘鬼修,絕對是個惹不起的大佬。
後來,又有小道消息傳出來。
之前,前任魔尊派遣前護法,還有幽冥,黃泉兩位高階魔修去追殺現任魔尊兄妹,被他師父的好友,一個眼神廢了三個!
恐怖如斯!
蠢蠢欲動的魔修們瞬間老實下來。
不敢再造次,他們一定乖乖聽話,求大佬放過。
雲烈的魔尊之位,居然就這麼穩住了。
等再過了幾十年,那些傳聞的威懾力逐漸減弱,不死心的魔修們再次蠢蠢欲動的時候——
雲烈已經不需要靠師門的威風來給自己撐場面了。
新任魔尊修煉仿佛沒有瓶頸,數十年間,從化神接連突破到神遊境,合道境。
他親自出手斬殺一個跳得最高的魔修,眾人才發現他的境界,竟然已經到了合道境巔峰。
這已經是整個修真界頂尖實力了!
再往上的渡劫期,無一不是閉關不問世事的老怪物。對那些人而言,紅塵中的權力,欲望,一切都已經不重要。
他們唯一的目標只剩下堪破那道壁障,超脫凡塵,破境飛升。
雲溪走的路線和雲烈不一樣。
她拜入鼎天劍宗,從一開始,就是根正苗紅的仙道天驕。
她的成名之路,從鼎天劍宗開始。
先是宗門同輩無敵手,再到開始越階挑戰師兄師姐。
進入鼎天劍宗第五年,她已經可以代表鼎天劍宗,參加仙道盛事:仙門大會 。
從第一次仙門大會開始,鼎天劍宗的雲溪仙子就憑手中一把劍,將仙門第一,連續三屆留在鼎天劍宗。
仙門大會五年一輪,鼎天劍宗占得了第一之名整整十五年。
她一人,壓得同期仙道所有修士黯淡無光。
三屆之後,雲溪不再參加仙門大會,總算讓其他宗門鬆了口氣。
之後雲溪宣布閉關。
此後百年。
突破化神境!
突破神遊境!
突破合道境!
眾人才恍然,雲溪不再參加仙門大會,只是因為她的對手已經不再是同期這些幾十歲一百歲的「年輕修士們」了。
他們已經不配被她看成對手。
百年之後,師徒三人於魔域聖城相聚。
「師父。」雲溪如今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再喊出這一聲師父。
燭音應了一聲,抬手將自己的兜帽摘下。
面色蒼白的女修臉上依舊畫著神秘玄奧的血色符文,那張臉,和兩人記憶中的師父,並無半分相似。
燭音解釋:「那只是我的一個化身。我當時出於某種原因,只能用那個模樣示人。」
現在不一樣了。
此世界的兩個主角,她的兩個徒弟,一個成為了魔域魔尊,另一個,也已隱隱成為仙門傳奇,若她願意,爭一爭仙道魁首的位置,也不難。
他們已經完成了自己身上所背負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