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太后。【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太后今日讓寧致遠帶著自己女兒去首輔府中,本以為沒多久就該回來了。
誰知道她在府中左等右等,直到快到了晚間都還不見楚翎兒的身影。
這下太后徹底坐不住了。
她急匆匆帶著人馬殺過來,不管自己女兒到底是什麼情況,她總要親眼看著心裡才安心。
哪知道燕輕舟居然這麼大的架子,府上的奴才居然敢將她一朝太后攔在門口,太后心裡早就怒氣沖沖,誰知道進來便看見這一幕。
燕輕舟敢對寧致遠這樣……太后的視線環視一圈,沒有看見自己的愛女,臉色不由得變得更難看了。
「燕輕舟,你把哀家的翎兒怎麼了?」太后凌厲的眼神直視著燕輕舟,裡面滿滿都是惱意。
兩方人馬一時間開始對峙了。
燕輕舟身著黑色金絲長袍,稜角分明的側臉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之下猶如鬼魅。
聽見太后的話,他沒有放下踩在寧致遠臉上的腳,只是將森然的雙眸轉向太后這邊,墨黑的瞳孔微縮,宛若漩渦般幽深。
「太后娘娘來了?」燕輕舟薄唇輕啟,語氣輕飄飄的,仿佛面前的不是當今太后,而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婦人。
他微微偏頭,對旁邊的魏沉道:「搬凳子。」
這就是讓魏沉搬凳子給太后坐的意思了。
魏沉面色如常的從旁邊搬了一個凳子在太后身後,被太后身邊的貼身嬤嬤狠狠瞪了一眼。
這老嬤嬤乃是太后的陪嫁侍女,地位在宮中向來尊崇異常,這次看首輔居然對太后如此不敬,不由得冷笑道:
「燕大人,你眼裡可有王法,如今太后親臨燕府,你竟連行禮都不願意了?」
宮裡的老嬤嬤沒有省油的燈,隨著太后在宮廷之中修煉多年,老嬤嬤的眼睛毒辣,心腸比石頭還要硬上三分。
這樣的奴才可以說出太后不方便說出的話。
老嬤嬤也足夠聰明,一來就揪著燕輕舟的禮數拿喬。
燕輕舟沒有第一時間給太后行禮是一件不爭的事實,只要這件事情認定,燕輕舟就等於是被他們拿住了話頭,矮她們一頭。
這老嬤嬤的想法不錯,可是試探錯了人。
燕輕舟豈是平常人?
面對老嬤嬤的指責,他面色如常,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太后警惕的眼神死死看著燕輕舟,眼神之中帶著考究和打量。
之前她和皇兒可真是小看了這個燕輕舟。
她一直都認為燕輕舟雖然性子冷了一些,但是卻是江山社稷的肱骨之臣。
楚洵話里話外的意思也是如此。
他們竟是對著這樣一個有著狼子野心的人抱著那樣天真的想法!
太后眯著眼,眼縫裡透露出絕情狠毒的光,決計自己不能輕易放過這個人。
就憑他今天這藐視皇庭的規矩,將來想要取而代之……也不是沒有可能。
太后可還沒忘記,之前燕輕舟還曾帶兵打過幾場漂亮的戰役,不少將士對他都推崇備至。
燕輕舟在軍中的威望並不低,至於手中到底有多少人馬的虎符,這件事她還沒問過皇帝。
但是太后篤定燕輕舟手上一定有兵權。
這是毋庸置疑的。
兩人沉默的看著對方,不同的是一人踩著寧致遠,一人雙手交握在身前,相同的是眼中冰冷。
這是一場無聲的拉鋸戰。
太后此時不禁有點後悔。
她看楚翎兒遲遲不回府心下實在著急,於是便急匆匆來了首輔府中,連點人馬都沒帶。
若是燕輕舟真有狼子野心,今晚將她們母女二人同囚在府中也不是不可能。
到時候對皇帝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
「太后娘娘!」兩人之間的拉鋸戰實在是太久,寧致遠的臉貼在地面上,實在是忍不了了:
「燕大人他將公主殿下抓去關起來了!」
他聲音很大,確保太后能夠聽到。
太后一瞬間眼睛瞪大,如同利劍一般的眼神直射向燕輕舟,語氣怒極:
「好你個燕輕舟,真是皇兒的好臣子啊!」
她冷笑幾聲:「你將翎兒關到哪裡去了?速速將哀家的翎兒交出來,要是哀家的翎兒有什麼三長兩短,哀家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楚翎兒是太后的死穴,凡事只要提到楚翎兒,太后便沒辦法冷靜下來。
寧致遠也知道這點,所以才會在這時候說出楚翎兒的下落。
「碎屍……萬段?」燕輕舟在唇齒間緩緩念出這四個字,語氣很輕,仿佛只是呢喃一般:「呵——」
仿佛是為了符合他最後這一聲不屑的輕哼一般。
他腳底極為用力的壓著寧致遠,比剛才的力度更甚。
猝不及防的加力讓身嬌肉貴的寧致遠瞬間痛呼出聲,他的臉完全被這力度擠壓成一團,看著毫無美感,哪裡還有平日裡翩翩公子的模樣?
仿佛是為了懲罰他剛剛不聽話開口似的,燕輕舟緩緩俯身,從靴子之中抽出一把做工精緻的匕首。
然後在太后驚悚的目光之中,將寧致遠一把從地上拉起來。
寧致遠身材瘦弱,燕輕舟毫不費力的抓住他的領口就將他輕輕鬆鬆拎起來。
就像抓小雞仔似的。
「錚——」刀劍出鞘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
包裹著刀身的刀鞘與之分離,泛著寒光的劍身在這昏暗的燈光之下都顯得極為駭人。
太后一眼認出這是他帶兵平定西北戰亂之後,皇帝賞賜給他的一把堪稱神器的匕首。
傳說這把兵器削鐵如泥,鋒利無比,即便是髮絲從上面拂過也能割斷。
這個瘋子,他竟然隨身攜帶!
而且現在還拿了出來,將寧致遠從腳底拎起。
今天的燕輕舟讓太后格外不可置信,看著這一切,太后現在還有一種不真實感。
燕輕舟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是想當著自己的面殺了寧致遠不成?
他怎麼能?
他怎麼敢!
寧致遠被這極近的刀光嚇破了膽子,神色十分驚惶,大聲求救:
「太后娘娘,求您救救晚輩!看在您與晚輩祖母情誼的份上,您就救救晚輩吧!」
此刻的他神色驚慌,同街邊貪生怕死之徒沒有任何不同,和平日裡兀自端著的世家公子做派大相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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