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願問完後，許久都沒有聽到對面兩人的回答。他用手摸摸鼻尖，眼巴巴地望著心不在焉的陸陵游。
張天秋彎起桃花眼笑著，瞧上去分外熱情：「程兄，聽你這話，你是打算要去吧。巧了不是，我也想去這個元虛秘境裡看看，長長見識。不過——」
程序願終於捨得轉過頭來，問張天秋：「怎麼了？」
「程兄，你這樣不請自來，還吃得挺香。你看這鍋碗瓢盆……」張天秋笑得更和善了，露出兩顆小尖牙。
程序願在張天秋的眼神攻擊下，四處蹭飯多年練出的厚臉皮罕見地生出點熱意，他心虛地低下了頭，看見自己剛才用來擦嘴的帕子上面全是紅乎乎的油漬：「好，這些碗筷待會兒小爺我全洗了。不過下次我還能來嗎？」他熱切地看向張天秋。
張天秋趕緊轉過頭，不忍直視。「行了，你想來就來吧。記得自帶洗碗巾。」
「太好了！張哥，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大哥。」程序願兩眼淚汪汪，拍著自己的胸脯大聲表示。
張天秋一直偏著頭，靠看著陸陵游洗眼睛。俊眼修眉，直鼻紅唇，長睫翩飛若蝶，膚色瑩潤如玉。嘶哈嘶哈，還是小游好看。
陸陵游感受到了張天秋的視線，雖然炙熱，卻並不粘膩，暗嗤一聲好色之徒後就隨他去了，在心裡暗暗思索程序願突然對張天秋態度大轉變的原因。喔 ，聽說陽聆殿的飯菜比旭清宗的還要難吃不少。
想到了這一點，陸陵游瞬間對程序願充滿了同情與憐愛：怪不得平時他說話怪不好聽的，看上去還傻乎乎的。原來他一直都吃不飽飯啊。啊，可憐的小屁孩。
在陸陵游溫和的目光中，程序願擦桌子的動作更賣力了，帕子快要擦出火星子，直接給桌子禿嚕掉一層皮。
果然不太聰明，陸陵游這樣想著，就被看不下去的張天秋牽住手，拉出了房門。
「這是我的屋子。」陸陵游不明所以地看著張天秋，言下之意是該出去的不是我。
張天秋低頭笑了笑，又看著陸陵游，漫天月色像都融化在了他的眼裡。「送送我吧，小師弟。」
畫霜山上的雪紛飛而下，雪花落在攜手漫步的兩人身上凝結的靈力罩上，化成了點點小雪粒，無聲地掉在鋪得厚厚的雪地上。
「小師弟，你堆過雪人嗎？」
「雪人？」陸陵游重複了一遍。
「嗯。我教你。」張天秋看著陸陵游的眼睛，就什麼都懂了。「我保證，很好玩的。」
雪人有了胖乎乎的身子，圓滾滾的腦袋。陸陵游想了想，撿起兩顆黑色的石頭做成了雪人的眼睛，又撿起兩根乾枯的樹枝做成了雪人的手臂。張天秋把吃火鍋剩下的的胡蘿蔔插了上去，於是雪人擁有了一個長長的紅鼻子。
最後，陸陵游盯著這個雪人看了很久，用手指給它畫上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張天秋牽起了陸陵游微涼的指尖，拉著他繼續往前走。在言午山上的玫瑰花田前，陸陵游停住了腳步。
「那接下來的路我自己走了。你先回去吧。」張天秋想要鬆開手。
陸陵游卻緊緊地反握住了他。「今天，你還沒有調戲我。」
張天秋忍俊不禁：「小師弟啊，你怎麼這麼可愛。要不然，你親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