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訣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並未多懷疑,安心地跟著閆磊上車了。
路上妘訣問閆磊:「最近我都見不著他,他還好嗎?」
三天前他那副憔悴的樣子實在讓人擔心。
閆磊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依舊露出職業性的微笑:「他好得很。最近集團有些亂,確實有點忙,不過已經解決了,不用擔心。」
閆磊為人還算靠譜,妘訣便相信了他。
安心後妘訣便將視線轉向車外,今天的陽光格外燦爛,即便是冬天也能感到一陣陣的暖意。
妘訣摸了摸手指上的鴿子蛋,露出一個發自真心的笑來。
這日子,真適合結婚呀!
她這樣想著,可就在下一秒,車尾一道劇烈的撞擊襲來,妘訣坐在后座被狠狠晃了一下,霎時感覺腦漿都要晃出來了,一陣黑天昏地。。
等她穩住自己,剛要抬頭,卻見一張散發著刺激性氣味的布蓋了上來,閆磊死死捂住她的口鼻,她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妘訣眼前一片漆黑,感覺臉上有東西包裹著,她轉了轉頭疼欲裂的腦袋,才反應過來是被頭套套著。
「醒了?」聲音沙啞且疲憊,但依舊韻味十足。
緊接著頭套被扯下,刺眼的陽光刺激地她立刻閉上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睜開。
妘訣眯著模糊的視線,確定著眼前的人的身份。
其實光聽聲音就能知道了,是周凝眉。
周凝眉綁架了她,竟然敢挑他們結婚這種重要的日子,明明應該安保森嚴,她居然這麼輕易得手了。
周辰略呢?他知道自己被帶走了嗎?他會來救她嗎?閆磊有沒有……
想到閆磊,妘訣混沌的腦子一下子變得清晰了起來,她想起來昏迷的最後一刻,是閆磊用浸了迷藥的毛巾捂暈了她。
妘訣震驚得瞪大了眼睛,閆磊背叛了周辰略!
那周辰略現在會不會有危險?!
妘訣的眼睛立刻四處搜尋起來,這裡是一個廢棄的倉庫,並沒有閆磊的身影。
「別看了,你想找的人都不在這兒。」周凝眉踩著恨天高離她有十米遠,打扮依然高貴優雅,和這裡的髒亂格格不入。
但更格格不入的是身著華麗潔白婚紗的妘訣。
周凝眉打量著她,問:「該叫你顏姝,還是妘訣?」
妘訣雙手被反剪綁在身後,很不雅地趴在地上,她艱難地坐起來,重重吐出一口氣。
「都可以,看你開心。」
她並不十分擔心自己的安危,她相信周辰略一定能來救她,她只要在周辰略趕來前儘量不激怒周凝眉,不被她一槍崩了,保好自己的小命就行。
周凝眉也不太在意這個問題,她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樣子,怪笑了兩聲,然後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妘訣這才看清她形容狀態非常差,像老了十歲一般。
她從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一把袖珍槍抵著她的腦袋。
妘訣剎那間汗如雨下。
「等!等等!」妘訣緊張得都結巴了:「這這這麼快的嗎?不不再多聊兩句?」
周凝眉蹲下來扯著她的頭髮將她的頭拉高,通紅的眼眶死死盯著她,聲音像鬼魅一樣。
「你知道嗎?我兒子死了。」
妘訣已經沒有餘力去思考這句話的意義是什麼,惶然無措地只求這槍千萬別走火。
「他才5歲。」兩條淚滾滾而下,周凝眉看起來痛苦極了:「周辰略殺了他,當著我的面殺了他!」
妘訣勉強回了兩分神,不可思議道:「他為什麼要殺你兒子?」
論起來周辰略還是那孩子的舅舅呢,雖然對於周家人來說血緣關係從來都沒放在眼裡過。
周凝眉鬆開妘訣的頭髮,轉而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
一個剛剛失去兒子的母親陷入極端的精神摧殘中,她臉上的妝已經全花了,面容扭曲,像一隻身受重傷等死的獸發出最後的哀吼。
周凝眉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又舉起槍對準妘訣,氣若遊絲:「我也要周辰略嘗嘗這種滋味……」
妘訣感覺腦子轉的要冒煙了,說什麼都好,反正一定要拖延時間!
「你兒子沒死!」她脫口而出!
周凝眉恍惚了一下:「什麼?」
說出口的話已經沒法經過腦子了,妘訣快速說道:「你兒子沒死,他還活著!」
周凝眉思緒朦朧混沌,低泣:「我親眼看到的,那把刀插在他的心臟上,他跟我說『媽媽,好疼』。」
說著,她的情緒又變得激烈起來。
妘訣立刻說:「你看看我,我是妘訣。明明已經死了但又復活的妘訣!我可以復活,你兒子也可以!我有辦法!」
周凝眉怔怔看著她,凌亂的面孔只有一雙布滿血絲和眼淚的眼睛那麼清晰。
「真的?」
妘訣重重點頭:「真的,相信我。」
見對方動搖了,妘訣放緩的聲音,儘可能讓她的情緒平穩:「對,你殺了我你的兒子就永遠活不過來了……」
正當她要引導周凝眉放下槍時,倉庫的四面窗戶忽然一齊破碎發出巨大的聲響,十餘個全副武裝的僱傭兵持槍闖入,將兩人都嚇了一跳。
妘訣在一群人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眼淚立刻激動地飈了出來。
李嘉白!Wuli親故啊啊啊啊——
一行人將癲狂的周凝眉制服,任她怎麼哭喊也無動於衷,很快就把她押解出去了。
妘訣解開了手銬,一把抱住李嘉白一頓痛哭,我的兄弟啊,幸好有你啊!
李嘉白安慰地拍了她兩下,把她打橫抱起來:「走吧。」
直到坐到車子上,妘訣情緒才漸漸恢復平靜,她用濃厚的鼻音問:「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李嘉白神色淡淡的:「是周辰略讓我來的。」
妘訣怔了一下:「他為什麼不自己來救我?」
李嘉白欲言又止,但只說:「先回去吧。」
妘訣帶著一肚子的疑問跟著李嘉白回去了他們的秘密基地,這裡守備極為森嚴,一個女兵走過來把妘訣領到更衣室。
「把身上所有衣服換下來,飾品及所有攜帶物都摘下放在籃子裡。」
妘訣沒有二話,立刻照辦了。
她收拾得一身輕鬆後,去盥洗室洗了個澡。這一天可太刺激了,得洗洗身上的塵氣。
妘訣洗完澡就在外面的沙發上坐著,她有一肚子的疑問,但現在李嘉白見不著人影。
等了許久,李嘉白終於從裡面走出來,神情尤其複雜。
不等妘訣開口,李嘉白先說話了:「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先聽哪一個?」
妘訣想了想:「好消息。」
李嘉白卻說:「還是先聽壞的吧,你那個鴿子蛋是假的,塑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