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帝宸果然不再出現在她面前了,但她知道帝宸有的時候會遠遠站在那看她,只要她一回頭,帝宸就會朝她揮揮手,然後自顧離開。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開學一周後。
這天舍友回來神神秘秘地說:「我們校門口經常停著一輛豪車,還有一個巨帥的大帥哥!」
妘訣忍不住後背僵直,豎起耳朵聽她們說。
「多帥?有照片嗎?」
那舍友打開手機翻出一張她偷拍的照片,妘訣忍不住也湊上去看。
在黑夜的路燈下,昏黃的燈光將他的臉照得明暗參差,看不太清面容,但依稀能看出來確實挺帥。
一個室友嗤道:「氛圍感帥哥,我刷過太多了,都是只有一個角度好看,正臉一般都不行。」
妘訣沉默。
「你當我的眼睛是擺設啊?我特意從他面前經過的,長得真他媽巨帥!」
「臥槽你不早說,現在還在嗎?我趕緊去看!」說著就要下床穿鞋。
「早走了,這張照片就是趁他走之前趕緊拍的。」
「哎!你下次早點說好嗎!我感覺我虧大了。」
「沒事,他還會再來的,我已經看到他好幾天都在那兒了。」
原本遺憾的那位立刻振奮起來,和另外兩個約定好時間要一起去。
「妘訣,你也一起去啊。」
妘訣沉默的搖搖頭:「不了。」
「算了,妘訣不愛湊熱鬧,咱們自己去吧。」她們也不多勸了,興致勃勃地談論起校門口那位高富帥。
妘訣漠然著一張臉,上床準備睡覺。
這幾天帝宸一隻有不斷地給她發消息,但她一律沒有回,甚至把他的消息設置成免打擾模式。
她看著帝宸頭像上有一顆小紅點,顯示的是他發來的最新的一條消息,半個小時前:「晚安。」
妘訣沒忍住點了開來,一串的消息占滿了屏幕,那句「晚安」上面是「希望你能夢見我」「又希望你不要夢見我」。
妘訣咬了咬牙,這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她煩躁地扔了手機,閉眼睡覺。
……
眼前的白霧慢慢播散開,妘訣知道,她又回憶起「前世」了。
只是這次的兩個人非常奇怪,他們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做那種事,「妘訣」被五花大綁在床上,一絲不掛,因連日的「勞累」而有些憔悴。
妘訣捂住慢慢升溫的臉,有些不忍直視。他們以前這麼……這麼「淫亂」嗎?
又過了幾天,「妘訣」被人救走了,帝宸打開門看見空無一人的家,手裡買的火鍋食材盡數落地,他將整個家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人,然後瘋狂地把家具給砸了,一個乾淨整潔的房子頃刻間變成了一片廢墟。
最後他跌坐在地毯上,失捂住臉哭了。
妘訣看著心裡揪一般的疼起來,她想去安慰他,擁抱他,可是自己在這世界之外,她沒有辦法觸碰到他。
畫面一轉,他們換了一個場景,妘訣被綁在椅子上,帝宸單膝跪地從兜里掏出一個鑽戒,他將鑽戒套在「妘訣」的無名指上,然後笑著道:「真好,你終於是我的妻子了。」
身後是虎視眈眈的,正把槍口對準他們的黑衣保鏢。
「妘訣」忽然向她看來,哭著大喊:「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妘訣嚇了一跳,要怎麼救?她該怎麼做?
她看著那柄漆黑的手槍,把手槍奪過來就可以了嗎?把這個保鏢打倒就可以了嗎?
她無暇去考慮自己能不能做到,她只知道這樣可以救帝宸,她不想帝宸死!
可是沒等到她奔跑過去,槍聲便響了,響徹整個地下室,帝宸的後背炸出一大片的血花,然後軟軟地倒了下去。
妘訣再一次醒過來,心臟因為跳動得過快而有些疼痛,她用手捂住,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
又死了,帝宸又一次死了。她到底見證了多少次帝宸的死亡?
他還要再死多少次?
他們的前世,每次都是這樣結束的嗎?
好痛苦……妘訣掩面,無聲痛哭起來。
第二天,妘訣生病了,直接燒到快40°,她像一下子被人抽乾了魂似的,面色蒼白,眼中無神,虛弱地在床上爬不起來。
不過好在今天沒有課,妘訣也沒有約今天的兼職,她被兩個室友攙著去了醫院。
等順利輸上液後,幾個人才終於鬆了口氣,一人問她:「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妘訣聽到了,可是她卻沒有力氣回答,那舍友只好出去看著買點小米粥什麼的。
結果回來的路上突然被一個大帥哥攔住,問妘訣在哪。
她定睛一看,我靠,這不是天天在校門口的高富帥嗎!
他居然認識妘訣?
「我是妘訣的男朋友,帝宸,我知道你是她的舍友,帶我過去找她好嗎?」
舍友哪會拒絕,趕緊屁顛地就帶他過去了。
帝宸一看到妘訣這憔悴的模樣,心裡快疼死了,他走上前摸了摸妘訣的額頭,還是很燙,輸液室的條件太差了,他立刻吩咐跟上來的助理開個VIP病房。
帝宸把妘訣打橫抱起,麻煩舍友把她的輸液袋舉著,一齊去了病房。
等把人安頓好,帝宸這才鄭重地對兩位舍友道謝,並讓助理親自開車把她們送回去。
舍友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八卦雷達「滋滋」對接著,沒說什麼便離開了。
帝宸關上房門,拖了張凳子在床邊,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看著妘訣。這陣子他只能遠遠地看著她,即便能看到她的臉,卻也總覺得好久沒見她了。
很想很想。
帝宸忽然湊上來吻住她的唇,只這麼輕輕貼著,並不做其餘的動作,他便能感覺到微微疼痛的心臟慢慢緩和下來。
這些天她有夢見他嗎?又想起來多少呢?
連睡著了眉頭也是這麼緊皺著,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煩心嗎?
帝宸坐回椅子上,握住她的手。
他不會放手,他一定要糾纏著她,直到這一世結束。
直到……他們一起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