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最吃驚的當屬洛雲平。
他知道這是兩個皇子在暗鬥,以為自己的女兒只是偶然牽扯了進去,竟然沒想到真相是這樣?!
太子,心悅洛嫣?!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女兒是一廂情願!
而堂上的其他人也同樣是一臉震驚。太子這個不近女色,和尚似的人竟然有了心儀的女子?
更重要的是,他直接在文武百官面前,在聖上面前開誠布公,這和直接請旨賜婚有什麼區別?
洛雲平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只是他對這樣的舉動感到十分憤怒。堂而皇之地公開對洛嫣的情誼,便是在污損她的清白。
假如最後太子沒有娶她,那今後又有誰敢娶洛嫣呢?
百官大臣都竊竊私語,也不知道是在羨慕還是在調侃。
皇帝不動聲色地看看慕珵,又看看洛雲平,心中自然詫異,不知是真是假,但現在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他迅速回神,一把掀翻了龍椅邊的景泰藍雙鶴香爐,香爐翻滾在地,驚得所有人都立刻跪下,惴惴不安地承受著天子之怒。
「反了天了!慕瑲人呢!」
慕瑲哪能讓慕珵這麼「污衊」他,來了之後立刻據理力爭起來,說太子是買通了那幫匪徒,或是用重刑逼迫他們給自己潑髒水,總之自己絕對是冤枉的!
慕珵不慌不忙地又對皇帝道:「那些人的手上有非常厚實堅硬的繭子,非常年握刀訓練不可能有,且查出他們使用的刀中有不少是軍中專屬用刀……」
不等慕珵說完,慕瑲立刻嚷起來:「不可能!肯定是軍中的刀流失出去了!」
慕珵笑了笑:「哦?軍中武器若是流失,那可是極刑之罪,皇兄可要慎言呀。」
慕瑲一時語塞,嘴唇都顫抖起來了。事情敗露,他萬不能再連累姑父撫遠將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慕珵又轉向皇帝,接著道:「父皇,兒臣此次巡鹽查出江南巡鹽道與七皇子、撫遠將軍關係匪淺。事關重大,兒臣不敢輕舉妄動,回京後又暗查了一個月,終於查出三人間的貓膩。」
皇帝看了眼慕瑲,沉聲道:「你說。」
慕珵道:「江南巡鹽道在位四年,每年都會給七皇子和撫遠將軍幾百萬銀兩,稱作『孝敬費』。有皇子和將軍在背後撐著,他便可在江南一帶無法無天,大肆斂財,民眾怨聲載道,苦不堪言。」
慕瑲勃然大怒,直接在朝堂上破口大罵:「你誣陷我,你誣陷我姑父!父皇,千萬不能聽信他的,他胡說八道!」
可皇帝只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極具壓迫與威懾,瞬間讓慕瑲渾身發冷。
「你繼續說。」
慕珵道:「不僅如此,江南巡鹽道還大肆搜刮美人送入軍中,供將軍與士兵大行淫穢之事,若姑娘不肯便施以重刑,威逼利誘,全然不顧其如何痛不欲生地哀求。」
「以上種種皆有人證物證,父皇可隨時傳喚。」
皇帝咬著牙,背著手站起來走了兩圈,整個朝堂鴉雀無聲,慕瑲一開始還囂張至極,此刻竟如鋸了嘴似的大氣也不敢出。
「好,好!」皇帝陰沉著一張臉:「逼良為娼,軍中淫穢,賄賂幾百萬兩銀子,我大燕舉國上下每年收稅也就幾百萬兩!傳,給朕傳進來!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何等蛀蟲敢動搖我大燕之國本!」
天子震怒!
……
這廂朝廷震盪妘訣不得而知,她正躺在洛府養傷。
她受傷的事連洛嬋都知道了,大冬天的挺著五個月的肚子趕回來看她,見了面先把妘訣好一頓數落。
「你好好地去上個香,怎麼還能受傷呢?快給我看看嚴不嚴重?」
妘訣失笑,不給她看傷口,怕嚇著她。不過慕珵給了她不少好藥,確實恢復得快一些。
「我沒事,再有幾天就好了,我是怕被父親母親責罵,故意裝得嚴重的。」
洛嬋無奈地瞪了她一眼,低聲道:「我聽說是七皇子動的手?你怎麼還跟七皇子牽扯上了?他可不是什麼好人,咱們離他有多遠躲多遠。」
妘訣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道:「我只是不小心被牽進去了,我都不認識七皇子,你放心,我知道的。」
她安慰了一陣,把話題一轉,問:「你懷著孕,受了不少苦吧?我聽說你吐得可厲害,飯都吃不下。」
洛嬋把妘訣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道:「頭兩三個月是這樣,後來就好了。這傢伙嘴可挑,想吃的儘是些稀罕的玩意兒,可磨人了。」
妘訣笑道:「是你自己想吃吧,還偏偏怪在孩子身上。」
「大夫可說產期在什麼時候?」
「說是在夏天呢。」洛嬋眯著眼笑道:「也沒幾個月了,王爺最近一天到晚泡在書房裡翻書,就想給孩子起個好聽的名字。」
她一面笑著,一面還有些羞澀之意。
妘訣都看在眼裡,雖然她沒有親眼見到慕珣與洛嬋是如何相處的,但此刻她卻能真切地感受到兩人有多幸福。
「那我這個做小姨的,也得好好想想帶孩子出生送個什麼禮物。」
兩個笑談了一陣,妘訣摸了摸她鼓起來的肚皮,雖然冬天穿得厚實不太能摸得出來,但是她仍感覺手心下面有一顆小小的心臟在微微跳動。
孩子啊……
不知道她和慕珵能不能有個孩子呢?
洛嬋留在洛府吃了晚飯便回去了,母親祝熹雖然隔三岔五就去顯王府看洛嬋,但此刻總是捨不得的,牽著手說了好一會兒話。
到了半夜,妘訣沒怎麼睡得著,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心裡墜墜的。
果不其然,又過了一炷香,慕珵就翻窗進來了。
妘訣無語地看著他,心想真不愧是兩兄弟,在某些方面真是出奇的有默契。
慕珵一進來就把人摟在懷裡先親了個透,兩人氣喘吁吁地倒在床上,慕珵親完嘴唇又去舔她脖子,把她弄得痒痒的,忍不住就哼唧出聲。
「想我了嗎?」慕珵在她心口那兒重重吸了一口,吸出個明顯的紅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