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程春丫沒好聲氣說道，「還游泳，難道你要拿你的小鳥去溪里逗人家叔叔的大鳥嗎？」
「對哦！我怎麼沒有想到呢？」程飛偉立馬吵著要從母親的背上下來，「娘，你趕緊放我下去，我要去和叔叔一起游泳。」
「說不定拿我的小鳥去逗叔叔的大鳥，我的小鳥很快就也能長出毛來了。」
程春丫無語了，真的很想打兒子屁股一頓：「你給我消停點，不然就別怪我狠狠修理你一頓。」
程飛偉立即就消停了下來，但小表情可不滿了：「不公平，明明是娘先提起來，說讓我的小鳥去逗叔叔的大鳥，怎麼我想去找叔叔一起逗鳥了，娘反而就不高興了。」
「哼！你們大人就喜歡欺負小孩，等我長大之後，我才不會像娘這樣，就只知道欺負小孩。」
「我看你就是個欠收拾的，」程春丫翻了下白眼，「好了，別吵了，娘帶你再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貓耳朵。」
一提起貓耳朵，程飛偉頓時就不吵了。
雖然他是很想去找那個叔叔逗鳥啦！
但要是能找到貓耳朵吃，其實不去和叔叔逗鳥好像也沒什麼。
程春丫背著兒子在山上轉悠了半個多小時，還真讓她找到幾棵茶樹，而且幾棵茶樹上面都長了貓耳朵。
這可把程飛偉給高興的喲！
總之在程春丫背著兒子下山時，程飛偉的肚子已經吃撐了。
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麼湊巧。
程春丫背著兒子剛來到山腳下時，沒想到又碰到了莫靖元。
莫靖元看到他們母子時，表情可尷尬了。
程春丫倒是好一些，畢竟她可是老江湖了，男人那個地方看得還少嗎？
「莫同志，你也下山了，」程春丫率先開口打招呼，「砍了這麼多柴火啊！」
「是啊！」莫靖元表情還是很尷尬，「這不是天氣好嘛？所以就上山多砍些柴火。」
「對了，這是你兒子嗎？」莫靖元看著程春丫背上的兒子，「真是沒想到，原來你已經結婚了，孩子都這麼大了。」
「是啊！」程春丫並不準備多說什麼，「莫同志，那我就先走了，咱們改天再聊。」
「叔叔，改天我找你逗鳥啊！」兒子的話，讓程春丫腳差點給扭到。
立即背著兒子就往前跑。
沒辦法，實在是太丟臉了。
莫靖元又有一種風中凌亂的感覺。
逗鳥，逗什麼鳥。
是他想的那樣嗎？
「呵呵！」
忽然莫靖元笑了起來。
程春丫的兒子還真是好玩。
不過今天的事，莫靖元對程春丫的印象更好了。
雖然他並沒有什麼錯。
但要是碰到其她女人的話，肯定要被罵耍流氓，讓他有理說不清的。
而剛剛程春丫同志的態度，可以明顯看得出，她根本沒把事情放在心上，就當他們沒碰到過一樣。
「靖元啊！你這是碰到什麼好事了？嘴角帶著笑意，一看就知道你小子碰到了什麼好事。」
莫靖元回來剛把背上的柴火放下，一旁在修理農具的蔣首長就看著他打笑道。
「碰到一個有趣的小孩，」莫靖元來到蔣首長跟前蹲下說道，「老首長，我還真是沒有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這算得了什麼，」蔣老首長說道，「我也是農村的孩子長大的，我爹以前在我們村里，那可是出了名做木工的師傅。」
「這要不是碰到戰爭，不然我也不會離開農村，一輩子肯定也就是個面朝黃土的農村漢子。」
蔣老首長是十三歲參軍的。
而他的家人，也早就死光了。
是被給敵人殺光的，他們村幾百口的人，全部都被敵人給殺光了。
整個村的人，就和他幾個小夥伴當時在山上玩，所以才逃過了一劫。
家人都死光了，因此他們當時幾個小夥伴就一起去參軍，都發誓要為自己的家人報仇。
後來就只剩下他和莫靖元的爺爺活了下來。
這次要不是莫老頭幫忙，他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當然，蔣老首長也實在想不明白。
沒想到有一天他的姓氏，會成為別人攻擊他的利刃。
「唉！」蔣老首嘆了口氣，停下手頭上的活，「也不知道有生之年，我還能不能回去老家看一看？」
「肯定能的，」莫靖元安慰道，「老首長，一切都會過去的，我們要相信，現在的局勢只是暫時的，這場風暴，終究是會過去的。」
「希望如此吧！」蔣老首長愧疚看著莫靖元，「就是要連累你小子，陪我在這裡消耗時間了。」
「老首長，你千萬不要這樣說，」莫靖元表情認真說道，「是我自願陪你到河沙村來的，我爺爺可沒有逼我。」
「更何況，自從我18歲參軍之後，就一直沒有請過假，給自己放假好好休息休息，現在正好趁這個機會，給自己好好放個假，其實也挺不錯的。」
「哈哈！你小子倒是看得開。」蔣老首笑著說道，但其實心裡是很傷感的。
要是妻子和兒子沒犧牲的話。
那他現在肯定也有這麼大的孫子了。
蔣老首和妻子是革命伴侶。
可在兒子三歲那年，妻子所在的戰地醫院被敵人給轟炸了。
從那之後，蔣老首長就沒想著再結婚。
一方面是忘不了妻子和兒子。
一方面是怕再經歷那樣的痛苦。
畢竟戰爭沒結束，那就算再結婚生子，可還是很有可能再發生同樣的悲劇。
總之那樣的徹骨之痛，蔣老首長實在不敢嘗試第二次。
後來戰爭結束了，蔣老首長也已經四十多歲了。
因此就更加沒有再找人結婚的想法。
就這樣，一個人活到了現在，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
其實這次發生這樣的事，蔣老首是無所謂的。
反正他都已經這把歲數了，又沒個親人的。
死就死吧！害怕個球啊！
可這不是莫老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讓他千萬別放棄，別輕生嗎？
不然剩下他一個人，那他可還怎麼活啊！
是的，就是因為怕老戰友輕生，對人生再也不留戀，所以莫靖元的爺爺才讓孫子來到蔣老首身邊的。
為的就是提防蔣老首長輕生結束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