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程春丫才帶著兩個孩子上門來。
「大伯,大伯娘,昨天來你們家的人太多了,所以我就沒過來,」程春丫一臉擔憂說道,「對了,大堂哥怎麼樣?精神那方面沒什麼問題吧!」
「還好,」寒村長說道,「當軍人的,從穿上軍裝那一刻起,就得做好犧牲的準備,建銘只是失去了一條胳膊,這已經是非常萬幸了,所以也沒什麼想不開的。」
寒村長這話倒是沒再說謊,對於失去一條胳膊,兒子確實看得很開。
「那就好,那就好,」程春丫鬆了一口氣說道,「大伯,要不然你帶著兩個孩子進去見見堂哥吧!我一個女人家,就不方便進去看堂哥了。」
「英方,英華,」劉草看著兩個孩子說道,「來,跟伯奶奶進去看看你們的堂伯父。」
兩個孩子乖乖的隨劉草去寒建銘住的房間。
寒村長也趕緊跟上去,畢竟這可是兒子和孫子跟孫女第一次見面,他得跟進去看看才行。
「春丫嫂子,趕緊坐下喝杯水吧!」趙梅給程春丫倒了杯水。
因為家裡出了這麼檔子事,趙梅今天就沒去地里幹活,在家裡做些家務和做飯。
畢竟面對著這樣的事,婆婆哪有心思做飯和做家務。
「哎!」程春丫坐到炕上,接過趙梅遞過來的水。
「春丫嫂子,你說這叫什麼事啊!」趙梅往炕上坐下,就吐槽起來,「我家大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雖然部隊有給錢補償。」
「可誰知道我家大伯卻把部隊給了1000多塊錢,全部給了他戰友的家屬,說什麼他戰友是因為救他才犧牲的,這以後他戰友的家屬就是他的責任。」
「你說說,你說說,這都叫什麼事啊?」趙梅越說越來氣,「都把部隊給的1000多塊錢全部給別人了,這難道還不夠嗎?」
「還大包大攬的把什麼都給攬下來,說到底拖累的還不是自家的兄弟,畢竟這沒分家,他的責任不就是給家裡的兩個兄弟添麻煩嗎?」
趙梅也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
但是人都會有自私的想法。
現在誰家的日子過得都不容易,雖然他們家的日子是過得不錯,但也僅僅只是不錯而已,哪有什麼能力去幫助別人啊!
程春丫尷尬笑了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趙梅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當然,寒建銘有那樣的想法也很正常。
部隊的戰友那種感情,有時候可以說比親兄弟還親。
更何況寒建銘的戰友是因為救他才犧牲的,因此寒建銘負擔起他戰友家屬的責任,這也是非常應該的。
趙梅也就是跟程春丫吐吐槽而已,並沒有指望程春丫能說什麼。
所以對於程春丫笑笑不說話,趙梅也沒有說什麼。
與此同時,房間這邊。
寒建銘看著兩個孩子,特別是看著寒英方,簡直都有些傻眼了。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意外?」劉草摸摸寒英方的頭髮,「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英方跟你這個堂伯長得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這要不是清楚你是孩子的堂伯,不然還不得認為你就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堂伯,你手臂還疼嗎?」寒英方看著寒建銘空蕩蕩的左手,一臉心疼問道,「肯定很疼的,我手指頭破個小口子都疼得要死,堂伯這整隻手臂都沒有,肯定是疼得要死要死的。」
「堂伯,要不然我給你呼呼吧!」寒英華爬上炕上,「每次我受傷的時候,我娘都會給我呼呼,然後我就感到傷口不是那麼疼了。」
「堂伯,你要是真的疼得難受的話,就讓我給你呼呼吧!我保證給你呼呼之後,堂伯就不會那麼疼了。」
「好孩子,謝謝你了,」寒建銘摸了摸寒英華的頭,「不過堂伯的手已經不疼了,都已經結痂了,快要好了。」
「爹,這兩個孩子長的真好,」寒建銘看著父親說道,「建軍堂弟有福了。」
說真的,一見到這兩個孩子。
寒建銘就有一種特殊的感覺,總覺得非常的親,就好像是他自己的孩子似的。
當然,寒建銘心裡也很清楚他這都是痴心妄想而已。
兩個孩子怎麼可能是他的。
其實吧!這些年來寒建銘一直沒忘記過程春丫。
但………
唉!還想那麼多幹嘛呢?
他現在都是一個殘廢的人了,跟程春丫就更不可能了。
寒村長很想告訴兒子。
什麼建軍有福,分明是你小子有福才是。
「春丫很會養孩子,這兩個孩子被春丫教育得很好,我和你娘可是非常疼這兩個孩子的。」寒村長說道:
「可不是,」劉草說道,「比起你兩個弟弟給我們生的孫子,我還是比較稀罕英方和英華,沒辦法,誰讓英方和英華長的聰明又可愛,讓人怎麼稀罕都稀罕不過來。」
寒建銘又稀罕的看看兩個孩子。
確實,確實讓人怎麼稀罕都稀罕不過來。
兩個孩子沒有待太久,很快就隨程春丫回去了。
目送著程春丫母子三人回去後,寒村長又來到兒子的房間,準備和兒子單獨談談。
「建銘啊!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寒村長坐到炕上看著兒子說道,「我和你娘商量過了,說到底你還是得娶個媳婦才行。」
「爹,兒子現在這個情況,就別禍害別人了,」寒建銘無奈說道,「至於打算,能有什麼打算,我現在從部隊退下來了,自然只能到地里去幹活。」
「雖然失去了一條胳膊,但不是還有一隻胳膊在嗎?所以到地里去幹活,絕對不會比別人差的。」
「什麼禍害別人,」寒村長實在聽不得兒子這話,「少了一條胳膊怎麼啦?我兒子這麼優秀,而且還是為了國家才導致少了一條胳膊,憑什麼就不能娶妻生子。」
「建銘啊!我昨天和你娘商量過,覺得春丫不錯,你要是對春丫還有那個想法,那我就讓你娘趕緊去探探春丫的口風。」
寒建銘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心裡一直沒忘記過程春丫。
可是一看到自己空蕩蕩的左手,寒建銘只能嘆氣說道:「爹,你就別盡想一些有的沒有的,我和春丫是什麼關係,怎麼能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