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程春丫嘆了口氣,「雖然我和她陳翠珠一直不對付,平時見了面總是針尖對麥芒的,但那畢竟只是扯扯嘴皮子功夫,別人並不會說什麼。」
「可要是我動手打了她陳翠珠,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誰讓她陳翠珠是我的嫂子,身份上穩穩壓了我一頭呢?」
「這倒也是,」廖嬸子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她陳翠珠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嫂子,你們平常的鬥鬥嘴,別人倒不會說什麼。」
「可要是你真的對她陳翠珠動手,無論理由有多麼充分,別人還是會說你程春丫的不是,誰讓她陳翠珠是嫂子,你程春丫是弟妹呢?」
「哦!對了,」隨之廖嬸子就笑笑說道,「恭喜你當奶奶了,我可是聽原嬸子說了,說你孫女長得可好了。」
「雖然這孫女確實比不上孫子,可畢竟再怎麼說,也是你家山柱的骨肉,而且先開花後結果,相信你家曉音下次肯定就能給你生個孫子出來。」
話說著,廖嬸子就把手裡的兩個雞蛋遞給程春丫:「這兩個雞蛋你拿著,給你家曉音補補。」
「這可使不得,」程春丫連忙推託說道,「雞蛋這麼金貴的東西,我們家可不能要。」
「讓你收下,你收下就對了了,囉嗦個什麼勁呢?」廖嬸子把兩個雞蛋塞進程春丫手裡,「去年我兒媳婦生孩子那會,要不是你的幫忙,我兒媳婦坐月子恐怕連紅糖水都喝不上。」
廖嬸子的兒媳婦去年生孩子的時候可遭大罪了,都差點血崩了。
這要不是程春丫幫忙從鎮上買了半斤紅糖,不然她兒媳婦恐怕很難緩過勁來。
沒辦法,這個年代就是這樣啦?
連紅糖對農村人來說,那可是女人補血稀罕物,想買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得要有票才行。
可是農村人能有幾家搞得到票啊!
程春丫家因為政府每年都會給他們家發福利,這才有紅糖票那玩意。
廖嬸子又跟程春丫說了一會兒話才離開。
而在她離開沒多久,劉山柱帶著三條巴掌大的魚回來了。
「娘,兒子今天運氣不錯,抓到了三條魚。」劉山柱樂呵呵的走進廚房說道:
而此時程春丫已經在做晚飯了。
「就抓了三條小魚,瞧你給嘚瑟的,」程春丫翻了下白眼說道,「趕緊去把魚給殺了,我等會好給曉音熬魚湯。」
劉山柱本來高興的心情,好像一下被潑了冷水似的:「娘,你以為河裡的魚就那麼好抓啊!」
「這要是河裡的魚真的那麼好抓,那早就讓人給抓光了。」
「還嫌棄我抓的魚小,」劉山柱越說就越委屈,「你都不知道,我從河裡回來的這一路上,別人看到我抓到三條魚,都別提有多羨慕了。」
「我說劉山柱,你是不是又再皮痒痒了,」程春丫陰惻惻看著劉山柱,「我說一句,你頂十句。」
「怎麼著,又想讓老娘給你幾個大逼兜是不是?」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劉山柱連忙說道,「娘,我這就出去把魚給殺了,你老可千萬別再想著跟我動手。」
話一落下,劉山柱連忙轉身跑了出去。
這個年代想吃好一點那可沒辦法。
哪怕劉家比別人家的日子好過許多,但也頂多稀飯煮的稠一點而已。
程春丫不但給袁曉音煮了魚湯,還炒了兩個雞蛋給她配稀飯。
這可又把袁曉音給受寵若驚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程春丫可沒有心思理會袁曉音,將東西放下後,就走了出去。
而當程春丫回到廚房時,劉山柱已經坐在飯桌上開吃了。
程春丫往凳子上坐下,給自己存了一碗稀飯,夾了一口鹹菜放進嘴裡,又配上一口稀飯才開口說道:「你出門沒多久,你伯母到家裡來了。」
「哦!」劉山柱撇撇嘴說道,「肯定是來看笑話的吧!就我伯母那個人,知道曉音生了個女娃,還不得馬上到咱們家來幸災樂禍。」
劉山柱實在太了解伯母陳翠珠那個人了。
頓時心情又不好起來。
袁曉音那個沒用的女人,怎麼就生了個女兒呢?
「不僅僅只是如此而已,」程春丫邊吃著稀飯,邊說道,「你伯母還詛咒你生不出兒子,雖然現在不准迷信,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怎麼可能說不信就不信。」
「我就擔心啊!你伯母要是只是嘴巴說說而已,那倒沒什麼,可我就怕她會出什麼陰損的手段。」
「畢竟她可是有好幾個孫子,這要是你生不出兒子出來,那他們家以後就有理由謀奪咱們家的家產。」
「誰讓你生不出兒子出來,一筆寫不出兩個劉,你生不出兒子,那咱們家的家產,你大伯家可不就有理由霸占。」
「碰!」
劉山柱重重的把碗筷一放:「可惡,陳翠珠那個老東西,好惡毒的心腸啊!」
「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找她算帳,我倒要問問大伯,他們家是不是早就惦記著我們家的家產。」
話說著,劉山柱就站起身來準備出門去。
「給我坐下,」程春丫不屑給了便宜兒子一個白眼,「你現在去找她陳翠珠算帳又有什麼用,只要她打死不承認,你能拿她怎麼樣?」
「可是……」劉山柱憋屈著一張紅臉,「可要是陳翠珠那個老女人真出點什麼陰損的手段,那我豈不是就要生不出兒子來。」
「行了,這也只是我猜測的而已,到底陳翠珠有沒有那麼狠毒的心腸,咱們也不能現在就下結論,」程春丫說道,「不過接下來一個月,咱們得多加小心才行。」
「得讓曉音做足一個月的月子,才能讓她出門。」
「你想啊!她陳翠珠要是想讓你絕種,肯定會從曉音身上下手,而曉音這才剛生完孩子,身體正是最弱的時候。」
「她陳翠珠要是真想什麼毒手,可不就容易得很。」
「要知道,她陳翠珠那死去的奶奶,以前可是我們這一帶有名的道婆,誰知道陳翠珠以前沒出嫁的時候,是不是有從她奶奶手裡學上幾招?」
「娘,我怎麼被你說的心裡有點毛毛的。」劉山柱有些害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