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都透著詭異。
青寧眯著眼道:「這裡面是不是還有用竹子鑄造的竹屋。」
「是。」
修竹看著青寧,發現她並未有表情變化,就知道她並沒想起來,只是淡淡地道:「你記起來了嗎?」
「沒有,只是有些印象,我似乎在這裡面住了很長的時間。」
修竹點頭:「確實。」
青寧沒有再說話,自己往前走,很快進入一個陣法裡,她就像是回到家一樣,對陣法沒有任何感覺。
只走了幾步,就通過陣法,然後她就看到一個竹屋。
院子裡,有竹子做出來的桌椅板凳,還有各種各樣的花架子和柵欄,裡面有不少爭奇鬥豔的花,都是珍稀品種。
青寧蹲下身,看著那些花道:「都是我養的。」
是肯定句,修竹點頭。
青寧摘下一朵花,仔細地看了看,便皺眉道:「是毒花,看來我以前的癖好很奇怪,居然養毒花做裝飾品。」
聽到這話,修竹微微一笑,非常寵溺地看著青寧。
「在我看來,這是一個好習慣。」
青寧沒有回答修竹,直接走進屋子裡,等看到裡面都是形形色色的畫像,眉頭皺了皺,因為這些畫像都是她。
還有修竹。
兩人都在同一幅畫出現,看起來很親密,但隔著一層距離。
幾乎差不多,不管青寧在哪,修竹也會在哪。
而修竹的面孔基本上都不會笑,反而是如今沒有七情六慾的青寧,在畫像中,笑得格外開心。
最後一幅畫,是青寧更小的時候。
約莫只有七八歲,而修竹也是如此,青寧卷著衣服褲腿在溪邊摸魚,修竹則是坐在岸邊看著她,他的面前還有一堆火。
青寧盯著畫看得出神,只覺得上面的修竹過於瘦削。
甚至一臉病懨懨的樣子。
只是畫畢竟不真實,看不出來那些東西,所以她能肯定那是她腦海深處的記憶。
「這些畫是我畫的,還是你?」
「你我皆有。」
青寧轉身,然後伸出手摘下修竹的帷帽以及裡面的面具,然後捧著他的臉仔仔細細地打量,等看清楚那張臉後,她才縮回手。
片刻,她淡淡地道:「抱歉,我還是沒有記起來。」
「我知道。」修竹輕笑了聲,似乎並不在意,眉眼都很柔和地道:「我從不以為帶你來這裡,你就會想起以前。」
畢竟,這裡他曾經帶著她來過無數次。
而每次,她都毫無反應。
修竹早就習慣了。
「你和我很早之前就認識了。」
「是。」修竹點頭,「很早很早。」
青寧轉過身,走出了木屋,看著被竹子包圍的一切,突然喃喃出聲:「要是你一直在我身邊就好了。」
「……」修竹猛地看向青寧,抿了抿唇,似乎想說點什麼,又被吞了回去。
好一會,修竹才沉沉地道:「這些竹子就是我,我會一直陪著你。」
青寧微微偏頭,只看著修竹。
然後,她感覺到眼睛有些濕潤,竟然從裡面滾落下淚珠來,她不理解,心裡更是奇怪,她用手去抹掉淚珠。
「我為什麼會哭?」
修竹用手給她擦乾淨眼淚,依舊平淡溫和:「沒有為什麼,你只是想哭了,僅此而已。」
青寧側眸:「是嗎?」
等眼淚擦乾淨,青寧又認認真真地睨著修竹,片刻後,她認真地道:「我記得你,你對我來說,是個極為重要之人。」
修竹眼瞼顫了顫,最後勾唇笑了笑:「是。」
青寧道:「可我不知道為什麼重要了。」
「那真可惜。」修竹依舊平靜,沒有情緒波動,嘴角卻是在笑的,只不過這個笑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看得人極為心疼。
但青寧是不會心疼的,她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摸著心口的位置,那個地方有些不舒服,似乎是因為修竹的關係。
「修竹月。」
突然,青寧叫了聲,看著修竹道:「你叫修竹月。」
不僅僅是修竹。
還有一個月字。
那些人之所以叫他修竹,是因為不知道他最後一個字。
修竹月微愣,然後點頭,眼神之中帶著難以抑制的驚喜,但被他強行壓下去了,他怕這只是一場夢。
她根本沒記起來她的名字。
青寧沉默了會,問道:「我究竟為什麼把你給忘了。」
修竹月沒說話,只是盯著她,最後道:「你在這裡休息吧,我還有事需要處理,過會兒再來看你。」
青寧沒有拒絕。
她也想在這裡多呆一會,不知道過去多久,天色黯淡下來,修竹月提著食盒出現在院子裡。
青寧吃過食盒裡的飯菜,發現味道很好。
她毫不猶豫地道:「這些都是你親自做的,你說有事要去處理,就是去做飯菜?」
「你怎麼知道是我親自做的?」
青寧也說不上來原因,只能勉為其難地解釋:「直覺,就是覺得,我以前吃過。」
「嗯,這些都是你最愛吃的菜。」
青寧還是想不起來。
吃過飯後,修竹月又離開了,青寧則是在這裡坐了很久,然後往外走去,這裡面陣法千變萬化,可對於她來說,就像是走在一個沒有陣法的普通地帶。
來去自如,看得人嘆為觀止。
血月抱著劍,頗為古怪地道:「這個地方,主上可從不會讓人進去,可她倒好,像是在自己家裡,根本沒有禁地可言。」
飛花妖妖嬈嬈地道:「指不定,這就是她的家,所以主上才不會有所阻攔。」
「你們說,她和主上究竟是什麼關係,父女,還是……」九尾在旁邊猜測,最後一個猜測她不敢說出來。
畢竟主上在他們勉強一直清心寡欲,身邊也從未有過女人。
突然想到什麼,九尾道:「你們說,若要是父女,那主上的女人是誰,為何我們從未見過?」
「所以,不可能是父女。」
狂刀坐在大樹上,聽著三人猜測,最後冷不丁地道:「你們有這閒工夫,不如去清點屬下,主上說了,即將迎來一場硬仗,不準備好,我們都要死。」
「狂刀,你還是和平常一樣愛掃興。」
九尾斜了眼血月,撇撇嘴道:「其實狂刀說的也沒錯,我們恐怕真的快要死了,四大宗門都會對我們出手,我們很難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