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眼皮子老辣得很。
再說了，來之前太子妃就說過李太師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她帶樂安縣主進宮，現在看來，太子妃果然料事如神。
李太師居然不惜詛咒自己女兒得時疫也要拒絕懿旨。
「李太師，如今太子還沒有徹底被廢，你就這麼急不可耐地和太子撇清關係了嗎？想當初，你可是太子的左右臂膀啊。」
更是讓李靈素時不時地就去東宮混眼熟，不然也不會有人傳出李靈素會是太子妃的謠言了。
「嬤嬤這是哪裡的話，這樣大逆不道之言，本官可不敢想。」
「既如此，那就讓樂安縣主隨我進宮吧，皇后娘娘還在甘泉宮等著呢，耽誤下去，我可不好和娘娘解釋。」
李太師欲言又止地道：「這……」
「怎麼，大人是想違抗娘娘懿旨？」嬤嬤沉了臉色，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傳了出來，「看來還是得娘娘親自過來，才能使喚動大人了。」
「嬤嬤別生氣，我這就讓樂安跟著你走。」李太師給身後之人使了個眼色，「還不去把二小姐帶過來。」
很快，李沅芷就從柴房被帶出，她除了頭髮有些凌亂外，其餘看不出什麼不同。
嬤嬤眼神沉了沉，問道：「縣主，可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待會讓皇后娘娘給你做主。」
「沒人能欺負我，嬤嬤放心。」
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現在也不是時候，皇后還不能把李太師得罪得太死，不然會將李太師徹底推向梁王那邊。
李沅芷得知嬤嬤來到這裡的目的後，猶豫了下道：「還請嬤嬤稍等，我去收拾一些衣服和藥箱，另外，我還要和我娘告個別。」
嬤嬤慈眉善目地道：「縣主快去吧，我就在這等你。」
這態度，和對李太師的有天差地別的感覺。
等李沅芷走後，嬤嬤又看向李太師，涼涼地道：「李大人，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身為太師，就該以身作則，別想那些子虛烏有的事。」
「太子賢德在外，如今又身強體健，絕對不可能再被人陷害，你可別聽了小人的讒言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抉擇。」
「畢竟，沒有血緣關係就等於養不熟的白眼狼，就算你對她再好，也不可能是真心實意待你。」
李太師目光閃爍，自然知道嬤嬤話中有話。
可是李靈素不是親生的這件事他並沒有對外說啊，皇后娘娘是怎麼知道的。
也是，李沅芷那張嘴怎麼可能會保守秘密，上次宴會不就將事情抖落出去了……
李太師沉了臉色，看著嬤嬤道：「這是我的家事，就不勞煩嬤嬤操心了，我親自教的女兒我還是知道她心思的。」
嬤嬤看李太師油鹽不進，也不說話，只是感慨了聲。
在心底腹誹道：樂安縣主真是可憐，有這樣一個爹。
要不是李母還清醒，怕是都回不到這個無情的家裡了，只不過回來，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小院。
李沅芷和李母告別，兩人說了好一陣話才道：「娘，你在家裡要小心為妙，身邊的人都不可信，還有李靈素肯定會對你下手來制衡我，而李煜……」
「他早就被李靈素灌了迷魂湯，沒了自己主見，你也要防備著，別被他們算計了，最好是在我進宮後，你去商家躲一下。」
李母聽著李沅芷絮絮叨叨的話，溫柔地道：「我知道了，你進宮也要小心，別擔心我，你娘還沒那麼弱，不然也不至於在這主母的位置上坐了這麼久。」
太師不是沒有妾室，但依舊被李母壓製得死死的，也沒有寵妾滅妻的消息傳出來，就可以看得出來，李母不是柔弱的莬絲花。
李沅芷拜別李母，轉身離開小院。
嬤嬤帶著她一起進宮，等到了甘泉宮，李沅芷立即去給皇后請脈，但沒想到，皇后精神很好地坐在椅子上，一點沒有生病的模樣。
那怎麼還讓她來侍疾？
不用多想，李沅芷就反應過來：「臣女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千秋常在。」
「坐吧。」皇后漫不經心地掃過李沅芷。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自己地打量李沅芷，還靠得這麼近，她略帶威儀地道：「樂安，應該知道本宮叫你進宮是為了什麼事吧？」
「臣女知道娘娘是為了給臣女解圍，謝謝娘娘。」
皇后擺擺手道：「不必感謝本宮，是遙遙和太子妃非要求著本宮幫你一次，本宮看你也聰慧，便也答應了。」
李沅芷不卑不亢地道：「太子妃和公主對臣女很好，臣女銘感五內。」
皇后很是滿意，看向李沅芷道：「聽說你是醫女，既然來了，不如給本宮請個平安脈如何？這樣別人問起來，你也能應對一二。」
「那請娘娘將手給臣女。」
皇后伸出手，李沅芷小心翼翼地號脈，過了會，就看到她眉頭微微蹙起：「娘娘，最近可是吃了寒性大的食物？」
「此話何意？」
李沅芷沉默了會，緩緩道：「娘娘脈搏比較虛浮，這些日子應當沒有睡好，若是沒亂吃東西，就是體質的緣故了。」
畢竟以前沒有給皇后號脈過，所以李沅芷不管妄加下判斷。
只能試探著來。
「最近娘娘並未吃寒性大的食物，倒是吃了不少羊肉和黃牛肉。」嬤嬤幫忙回答了幾句，「娘娘這些日子後半夜也經常被噩夢驚醒過來。」
「縣主，有什麼話直說便可，這是在甘泉宮，不會有人將話傳出去。」
在這裡的都是皇后的親信，根本不會有人敢嚼舌根。
李沅芷深深地吸了口氣道：「若是這樣，娘娘恐怕是中了慢性毒，會影響睡眠質量，但一時半會不會致死。」
「這怎麼可能！樂安縣主，你確定嗎？」嬤嬤目瞪口呆，顯然沒想到會有人敢給一國之後下毒！
李沅芷恭恭敬敬地道：「臣女不敢用這種事來胡說八道，若是娘娘不信臣女所言，可讓信得過的太醫來仔細檢查下娘娘的脈搏，到時候就有了判斷。」
倒不是信不過，是想要有個雙重保障。
所以皇后讓太醫過來檢查了。
號脈之下，居然真如李沅芷所言，她被人下了慢性毒，這毒起初會影響睡眠，之後則會讓人精神恍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