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會？」柳萋萋眼睛一亮，真的很想去嘗試一下。
店小二聲音更大了：「對啊，一年一度的燈會，今年還下雪了，人肯定會更多更加熱鬧，到時候你們指不定還會碰上良緣呢。」
柳萋萋忍不住看向周臨，眸光閃爍地道：「周神醫，我可以去嗎？」
其他人也都看向周臨。
周臨都抵擋不住這些眼神的攻擊了，猶豫了會道：「只要我跟著，理論上可以去的，但萋萋，你不能再和玩雪的時候一樣不知節制了。」
柳萋萋忙發誓，活生生像是個孩子：「我保證會聽話。」
說完，又看向姬青寧和君九塵：「青寧，你和先生去嗎？」
「你們都去了，自然也得去看看。」君九塵甩了甩袖子，準備出門。
但看到姬青寧沒動，便轉身，好言相勸道：「聖女應當也從未見過燈會的空前盛況吧，即便南疆以前有，但這是臨潼，不太相同的。」
「一起去吧。」
姬青寧不想掃興，起身道：「那我就勉為其難的陪著先生。」
幾人出門，還沒靠近燈會的主場地就聽見絲竹亂耳，以及無數的荷花燈以及綻放在天空上的煙花。
大大小小的燈籠掛在四處，張燈結彩，如同在過年般。
男男女女爭奇鬥豔，穿得格外艷麗。
姬青寧跟在柳萋萋的身後，怕他們出事，君九塵卻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小聲道：「聖女看不出來嗎？」
「什麼？」姬青寧不解地看向君九塵。
君九塵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地道：「周臨喜歡柳萋萋，兩人的緣分早就註定好了，我們不如別去打擾，給他們機會。」
他靠得很近，聲音輕輕地傳到耳朵里。
還有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姬青寧心口微微一顫，她咬了咬唇，還以為自己出現錯覺了。
下意識地去摸心口。
那種感覺還在。
姬青寧後退一步，保持和君九塵的距離：「可是柳萋萋不是還喜歡著蕭瀾景？和周臨真的有可能嗎？」
心裡有著另外一個男人，不管周臨如何努力，估計也不會成功才對。
除非，柳萋萋對蕭瀾景的不是愛。
亦或者不愛了，這樣周臨的守護才有意義。
「說不定就成功了呢，況且沒爭取，又怎麼知道結果。」君九塵深深地看向姬青寧，「聖女，心裡可有惦念的人了？」
姬青寧摸了摸心口。
經過前世，她早就學不會愛了。
「沒有。」姬青寧頓了頓，「我這個人屬於南疆，並不只屬於某個人，我深愛我的子民，至於其他人，對我來說，並不是很重要。」
「聖女可真是大公無私。」
君九塵感慨了句。
「先生呢？」姬青寧突然反問。
君九塵陷入回憶之中，緩緩道：「以前我與聖女的想法一樣，可後來發現，做的不過是無用功，還不如自己逍遙快活。」
姬青寧道：「可是我覺得先生不是棄子民不顧的人。」
君九塵沉默了會道：「聖女還真是慧眼識珠。」
「先生還真是愛開玩笑。」姬青寧能感覺到君九塵似乎藏著不少話，只是不肯言明，既然人家不肯說，她也不喜歡勉強追問。
兩人走到一處最高的閣樓，從上往下看，能瞧見那些燈籠燭火。
景色格外的美麗。
姬青寧靠著欄杆坐著，下一刻身子一晃，沒坐穩差點摔了下去。
「小心！」君九塵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往自己懷裡一扯。
四目相對，靠得很近。
似乎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姬青寧站穩身體，從君九塵的懷中出來：「多謝先生相助。」
「聖女還是小心點吧。」
君九塵縮回手，學著她的樣子靠在欄杆上，然後看著天空月色，明亮非常。
「我是被拋棄的那個。」
突然，君九塵沒頭沒腦地說了句。
姬青寧起初不懂，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君九塵的意思是說，他沒有拋棄過子民，但被子民拋棄了。
「國破家亡時，我一人守城，但他們四散奔逃。」
「我本該萬箭穿心而死。」
君九塵看著天上的圓月：「可不知道為何，我竟然沒死，甚至還活了過來，成為了君九塵，說是重生，又不是重生。」
「因為我還是我，但又不是我。」
「從那以後，我就成了長生不死的老怪物。」君九塵別過頭看向姬青寧，然後指著自己的心口，「這裡，扎了無數的刀劍，但現在沒有半點痕跡。」
其實，說這些話的時候，應該是悲痛無比的。
可姬青寧在君九塵身上感覺不到半點悲痛，只有灑脫隨意。
興許，這就是多活了幾百年的自制力。
亦或者君九塵早就看淡了這些。
「先生恨過嗎？」
「沒有，只是覺得自己的付出，一文不值，但後來又知道自己錯了，亂世當下，每個人都想苟活，怪不得任何人。」
「我錯在不該將自己的情感強加在別人身上。」
姬青寧意有所指地道：「那先生當時可有喜歡的人？」
「好端端的，聖女為何會這般問？」
「就只是覺得先生似乎沒有經歷過男女情事。」姬青寧有話直說。
君九塵眯起眼道：「沒經歷過總是看過的。」
姬青寧捂嘴輕笑。
只覺得君九塵這麼認真較勁的樣子，倒是給人一種無比可愛的感覺。
「笑什麼？」
姬青寧擺擺手道：「沒事，就是覺得先生有時候不怎麼像老怪物，反而很年輕呢。」
與此同時，天空閃過煙花。
姬青寧目光隨意的看過去，喃喃道：「好美。」
「轉瞬即逝的東西，確實很美。」
姬青寧道：「女帝成親的時候，應該比現在要更加盛大吧，話說回來，女帝給了蕭瀾景什麼身份？」
「平陽侯長公子。」
「平陽侯？」姬青寧對臨潼的關係並不了解，也不知道平陽侯是什麼存在。
君九塵知道這點，耐心的解釋道：「平陽侯是臨潼第一武將，她征戰四方，也是女帝手下委以重任的親信，在臨潼有著號令群雄的權勢。」
「平陽侯……軍權，這蕭瀾景還真是會選擇家裡人，換個人，都不妥當了。」
「而且這女帝，難道真的看不出蕭瀾景心中所想？」
明擺著是在利用她，女帝居然也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