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重重地嘆了口氣。
欲言又止。
最後什麼都沒說，只看著君九塵的背影道：「先生待會可不要後悔。」
君九塵聽見了，但不明白大長老字面上的意思。
直到半個時辰後，他吃到了姬青寧做的飯菜。
焦黑、過於咸！
君九塵放下筷子，情不自禁地道：「聖女不會是故意為難我吧？這些東西，我怎麼下口？」
「咳。」姬青寧也有些尷尬地道：「先生，我的廚藝向來如此，索性我的恩情報完了，這些東西你也可以不吃。」
君九塵挑眉道：「你是知道會這樣，所以才答應得那麼爽快？」
姬青寧眨眼，很是無辜地道：「怎麼會，先生怎麼能這般想我？」
「坐下來一起吃。」
姬青寧愣了愣，很慎重地道：「我不是很餓，就不跟先生一起了。」
「姬青寧，要是你不吃，你就是故意折騰我。」君九塵眉眼如初，盯著姬青寧好一會，「聖女應該不會這般吧？」
擺明是想坑她。
猶豫了會，姬青寧還是坐下來，老實巴交地道：「其實，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廚藝就這樣，做不到更好。」
聽見這話，君九塵神色格外平靜，從容地道：「我知道。」
「你好好坐著，我下廚。」
姬青寧下意識地道：「你還會做菜？」
「你可別忘了，我活了這麼大的歲數，怎麼可能不會。」君九塵站起身，去了灶屋。
不一會兒，君九塵就端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放到姬青寧面前。
他自從離開林子深處的屋子，很久都沒下過廚。
今天倒是沒有手生。
「試試看。」
姬青寧不吃都知道味道肯定不差，她拿了筷子，吃了幾口，誇讚道：「先生的廚藝果然非常人能比。」
君九塵挑眉，似笑非笑地道：「你這是誇我，還是在罵我？」
「自然是誇你。」姬青寧不動聲色地夾著菜，「先生怎麼不吃？」
君九塵端坐著看著她，似笑非笑地道：「吃。」
兩人對坐，偶爾會說幾句話。
幾個長老看到這幕，紛紛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晉國。
蕭瀾景剛與龍溪征戰完，此時正跪在御書房的大殿內，而他手臂還掛了彩，看起來慘烈得很。
「你可知錯！」皇帝站在高位上，冷冷地盯著他。
蕭瀾景深深地吸了口氣道：「父皇，兒臣不知道何錯之有？」
「還嘴硬！」皇帝咬著牙，冷冷地道：「要不是你得罪了丞相，我們晉國又如何會被人群起而攻之！」
「真想現在你殺了你！」
聞言，蕭瀾景心臟驟縮，下意識地去看皇帝，
他想不到皇帝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居然要殺了他這個親兒子！
「父皇，兒臣沒想到那位丞相有這麼大的能力，兒臣以為他只是……」
「你以為？」皇帝冷笑，「你以為你是誰，還是說，你覺得自己能當這個皇帝，能做朕的主了？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蕭瀾景頭皮發麻，忙道：「兒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還請父皇明鑑。」
「沒這個意思，你讓晉國失去了丞相的庇護？」
聽見這話，蕭瀾景聲音發顫地道：「那個人作用就這麼大，我們七國都要怕他？父皇，他只是一人！」
皇帝只覺得蕭瀾景天真。
他惡狠狠地道：「你有沒有聽過，一人足以破萬軍，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議論他的不是！」
蕭瀾景只覺得心都要碎了。
「父皇，你是不是太看重他了？」
皇帝忍不住上前，一腳踹在蕭瀾景的心口上，呵斥道：「朕看不看重，你心裡沒點數，反正你給朕去和丞相請罪，他不原諒你就不用回來了！」
「兒臣不去。」
「那行，朕即刻對外宣布，你與晉國皇室，與朕再無關係！」
「父皇！」蕭瀾景猛地瞪大眼，似乎沒想到皇帝會這麼說。
柔妃也在這時趕到，咬著唇道：「皇上，他可是我們的孩子，你真的捨得嗎？」
「愛妃，不是朕捨不得，是他太過大逆不道，居然拿晉國生死存亡開玩笑！」皇帝苦口婆心，也不想讓柔妃失望。
「真的？」柔妃期期艾艾地看向蕭瀾景。
她夾在中間也格外難做人，但若是真的要選擇的話，她不想失去蕭瀾景這個唯一的兒子。
蕭瀾景委屈地道：「母妃，我也沒想到的君九塵能號令其他六國，他們都是軟骨頭，居然只怕區區一人。」
他是真的想不通！
皇帝涼涼地道：「想不通什麼，有人明明提醒過你，可你還是一意孤行，你這不是故意為之，想讓晉國遭受大難嗎？」
「景兒怎麼可能這麼混帳，肯定是有人陷害，況且誰能想到一人可號令諸國，皇上，臣妾知道景兒有錯，可罪不至死。」
「要是沒了景兒，臣妾也用不著活了。」
柔妃眼巴巴地看向皇帝：「還請皇上饒恕景兒這次。」
「唉！」皇帝嘆息了口氣，「朕若不處置他，該怎麼給天下百姓和群臣交代。」
「臣妾知道皇上為難，可皇上睿智英武，肯定能想出辦法。」柔妃還是會哄人，她輕聲細語地道：「況且臣妾覺得那個丞相不是不講理的人。」
「改日皇上給他遞信，將事情來龍去脈解釋清楚，再讓景兒去請罪，這死局不就化解了嗎？」
柔妃是個聰明人，不然不會從農女變成一個寵妃。
她怕亡國。
那時候就享受不到這榮華富貴了。
「你真以為丞相這麼好說話？」皇帝冷著臉，「要是他這般隨和，朕就不用發愁了。」
「臣妾沒見過那人，著實不知道她為人如何。」柔妃抿了下唇，問道：「皇上，既然他這般肆意妄為，為何還要尊他為丞相。」
皇帝似乎想起了久遠的事情，嘆了口氣道：「以前天下紛爭，戰場死傷無數，群雄皆可稱霸，是他一己之力平息了戰火。」
「後被七大霸主稱為丞相。」
柔妃皺眉道：「可這是幾百年前的事了，他怎麼可能……」
「沒錯，丞相就不是凡人，他能長生不老，要不是他不喜歡紛爭和權力，早就沒有我們幾個人的事了。」
柔妃輕輕地抽了口冷氣：「皇上沒在和臣妾開玩笑，這世上真的有長生不老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