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塵若有所思地道：「我是因為她才會這般關心，還是我對其他人也如此？」
想到上官鏡，君九塵有些回過味來。
應該只是對姬青寧有這麼多的耐心，而其他人，他似乎並不怎麼看重。
「聖女。」
君九塵追了上去，但姬青寧的身影消失不見。
他站在屋檐上，許久才回到房間睡覺。
而蕭瀾景這次晚上一直沒有睡著，他怕再次醒來又被姬青寧控制住，因為他發現，姬青寧控制人心的法子，似乎只能在他入睡時使用。
先入夢，再沒了意識。
「聖女，晉國軍隊越來越近了，我們是不是要再次出手。」大長老恭恭敬敬地問。
姬青寧看向遠處，雖然看不仔細。
但她和自己養的蠱蟲有許多聯繫，蠱蟲看到的世界，都能傳到她的腦海之中。
其他幾代聖女都不能如此，因為他們蠱術還沒精通到這個地步。
只有她。
不遠處的君九塵看到姬青寧感知周圍一切的這幕，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小白，你說她這天分若好好修煉幾十年，未來成就是不是會超過我？」
這個時候，小白鑽了出來。
他盯著姬青寧，滿臉興奮的樣子。
君九塵看了半晌，意有所指地道：「怎麼，你是想選擇她當新主人？虧我還給你那麼多美酒，真是養不熟。」
小白眨巴著眼，好像很困惑，然後又對著君九塵蹭了蹭。
「行了，不罵你了，誰讓你只是一隻蟲子，我總不能和一隻蟲子置氣。」
似有所覺，姬青寧朝君九塵這邊看了過來。
而小白動作也很快。
但姬青寧還是發現了他的存在，她朝君九塵這邊飛了過來，立在他面前說：「先生也養了蠱蟲？」
君九塵見被發現，也沒隱瞞，淡淡地道：「隨便養的。」
「可否給我一看？」姬青寧態度很誠懇。
君九塵稍微攏了下袖子，但蟲子不見了，他又小聲說了幾句話，小白還是不出現：「聖女，你也看見了，它不肯出來見生人。」
姬青寧眉眼微動，似是而非地道：「看來先生的這隻蠱蟲不簡單啊，已經有了靈性，甚至可以自主思考。」
不然在君九塵下命令的時候，蠱蟲就該出現。
「或許和其他蠱蟲相比起來，它確實聰明許多，不然我也不會養著，聖女是有興趣？」
姬青寧搖頭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我只是好奇它是什麼類型的蠱蟲。」
不僅如此，這蠱蟲還能引起她體內九階本命蠱從沉睡狀態中醒來。
方才她本來還在感知周圍的一切，也是被本命蠱醒來給驚到了，從而得知君九塵手中有不知名的蠱蟲。
就是不知，君九塵手裡的蠱蟲有沒有威脅。
會不會影響到整個南疆的命運。
「它啊，好像什麼都不會，又好像什麼都會，不過最重要的是，它喜愛美酒，要是聖女能拿出美酒，它肯定不會再躲著不見你。」
姬青寧稍稍眯起眼道：「那還請先生在這稍等，我去去就來。」
不一會，姬青寧就拿來一壺美酒。
剛打開蓋子，那酒香味就傳遍四周，小白晃晃悠悠地爬了出來，看到酒壺就走不動路了。
同時，姬青寧也看到了它。
渾身雪白如玉，晶瑩剔透。
看起來和其他醜陋的蠱蟲沒有半點相似之處，但在這隻蠱蟲里，姬青寧居然感受到了本命蠱的血脈被壓制住了。
只是那種感覺稍縱即逝，好像沒存在過。
姬青寧稍稍眯起眼，伸出手，小白就這麼爬了過去。
「不能多喝，不然下個月的酒就沒有了。」
小白動了動觸角，滿臉抗拒的樣子，然後又在姬青寧手中打了個滾，整個胖嘟嘟的身子都差點滾進酒杯里。
也在這時，大長老抽了口冷氣：「這……這是冰魄寒蠶！」
看到有外人來，小白呼哧將酒杯里的酒水都喝光了，然後「嗖」的一下就回到了君九塵懷裡。
那速度，快得肉眼都看不見。
只能瞧見道道殘影。
大長老震驚不已，快步朝君九塵這邊走來道：「先生，傳說這寒蠶早就銷聲匿跡，你是從何處得來？」
君九塵看大長老認出了蟲子，便似笑非笑地道：「大長老果真學識淵博，居然一眼就能看穿小白的身份。」
「先生居然叫它小白。」
大長老眼神閃爍不定，盯著君九塵看了好一會道：「禁地有書記載過，最後一隻寒蠶被一名銀髮男子所得，最後失去下落，難道先生就是那個男子？」
「可這份記錄早就過去三百年，先生卻還依舊活在這世上，難不成先生修煉了長生不老之術？」
君九塵稍稍眯起眼道：「何為長生不老？」
「先生，你就別打趣我了，傳說之中，只有將蠱術修煉到出神入化，便可和本命蠱長生不滅，可先生身體裡並沒有修煉蠱術的痕跡，你又是如何做到長生不老的？」
姬青寧眯著眼，仔細打量著君九塵。
若大長老說得沒錯，這人還真是一個老怪物。
難怪能成為七國丞相。
君九塵笑而不語，沒著急回答大長老的話：「這對於長老來說，很重要嗎？」
「先生別誤會，我可不是惦記你的長生不老術，只是這寒蠶對於我們南疆來說很是重要，若是它能留下血脈，我們南疆的蠱術就不會越發薄弱。」
大長老說得句句屬實，真的沒有一點撒謊的跡象。
他格外懇切地道：「所以還請先生，能否告知一二這寒蠶的來歷，其餘的，不必仔細說。」
「呵呵。」君九塵輕笑，「方才長老不是說得很清楚了？」
大長老目光驚愕地道：「先生果然是記載中的銀髮男子？」
「是。」
君九塵果斷承認，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姬青寧，之後淡笑著道：「知道我年紀這麼大了，聖女會不會很驚訝？」
姬青寧沉默了會道：「確實驚訝，但又在情理之中，若不是歲月洗禮，先生也不會這般有能力。」
「那聖女，可會嫌棄？」
姬青寧沒聽懂，問道：「嫌棄什麼，嫌棄先生年紀大？還是說，其他的？」
「無礙。」君九塵似乎也被自己這個問題弄得怔住了，很快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