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寧眉眼稍微皺了皺,沒有立即同意。
賢太妃這麼放低身段,不過是為了讓她同意這件事。
保全徐家。
這女人對徐家真是付出了所有,犧牲的只有謝長厭。
鳳青寧道:「太妃娘娘,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但有些時候,你就不能為自己的兒子想想?徐家真的比謝長厭還重要嗎?」
賢太妃愣住了。
她怔怔地看著鳳青寧,喃喃道:「你什麼意思?」
「你放棄了謝長厭多少次你心裡沒數?以前,徐家讓你送他去當質子,你就真的送了,你現在想讓他對徐家有些感情,是不是太過強人所難?」
賢太妃痛苦地道:「當年是逼不得已,只能如此,他怎麼能一直耿耿於懷!」
「太妃,你是不是只看得到對自己有利益的一面?」鳳青寧頓了頓,「要不是謝長厭自己命大,他早就死在敵國了,還有什麼資格回到這裡,成為現在的攝政王?」
「拋棄他的是你們,現在想讓他為己所用的也是你們,太妃娘娘是真的以為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
「還是說,覺得謝長厭沒脾氣?」
「亦或者覺得我好說話?我可告訴你,我比謝長厭更加冷血,你以後不用再來找我,我們夫妻一條心,他不會做的事我就不會,他若想做的事,我定然舉雙手贊同。」
賢太妃呆呆地看著鳳青寧。
她咽了口吐沫,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何你和他都覺得我這個當母妃的錯了?我也是逼不得已!」
「徐家是我母族,我進宮就是為了母族能強盛,我做那些事,有錯嗎?他回來了,我不是在想盡辦法彌補?」
「是他一直不肯接受我這個母妃,是他自己要處處與我們作對!」
鳳青寧知道賢太妃自己鑽了牛角尖。
她不想廢話。
轉身朝前面走去:「既然太妃娘娘與我們道不同,那何必再強扭在一起,以後不必再見了,告辭。」
「站住!」賢太妃歇斯底里地叫出聲,「目光短淺之輩,你以為他坐在攝政王這個位置上,沒有別人支持就能高枕無憂?」
「別痴人說夢了,日後等皇帝扶持好勢力,定會對他一網打盡,你們就不能提前和徐家做好裡應外合的準備?」
「到時候,他就是皇帝,而你就是皇后!」
鳳青寧笑了笑,淡淡地道:「你就是太后?」
一直注意著賢太妃表情的鳳青寧,果然在賢太妃聽到太后這兩個字,眸光顫動,明顯是心動了。
她涼涼地道:「賢太妃,說來說去,其實就是你不想久居人下,太后可比太妃有權勢多了,但你忘了,你早就沒有了皇子,失去了當太后的機會。」
賢太妃道:「我還有厭兒,他——」
「在你放棄他的時候,謝長厭就已經死了。」鳳青寧打斷賢太妃的話,這次她離開的義無反顧,沒有停留下來。
只有賢太妃站在原地出神。
她僵硬著道:「都聽見了吧,她說的話居然和厭兒說的一模一樣,當初是你們要我送走他,現在好了,哈哈!」
賢太妃猖狂大笑。
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徐父從裡面走出來,沉聲道:「當年是我們的錯,可如今,要想辦法挽救徐家的損失,不然徐家肯定要從京城退出去。」
賢太妃呵斥道:「我怎麼想辦法?他根本不會對你們停手,對了,瑞和不是和他親厚?讓瑞後出面去說說,指不定事情還會有轉機!」
徐父擰著眉頭。
覺得賢太妃說得很對。
「我儘量。」
賢太妃道:「今日起,你也不用再來見我,我幫不了你們了。」
「娘娘……」
賢太妃踉蹌地帶著人離開,看著她的背影,徐父眉眼也多了些愧疚和滄桑,就是不知道,這些愧疚有幾分真。
亦或者是偽裝出來的。
鳳青寧剛走出拱門,就看見謝長厭站在那,月下的他,美得驚心動魄。
「等多久了?」
「一直都在。」謝長厭睨著她,「她去找你了?」
「嗯,說了點讓你饒過徐家的話。」鳳青寧抿了下唇,問道:「你會嗎?」
「我不至於趕盡殺絕。」謝長厭牽住她的手,「放心,我心中有數,世家清算得太快,皇帝肯定會沒了束縛,到時候就是對我出手了。」
所以,他會養著世家制約謝璋。
直到世家毫無用處時,他再用其他法子來除掉世家。
「結果出來了嗎?」鳳青寧轉開話題。
她想起了賭局,還有一萬兩銀子。
「等我們回去時,應該差不多了。」
鳳青寧輕笑了聲:「我還是挺期待結果。」
謝長厭盯著她輕輕地道:「娘子,你有沒有想過去哪裡遊歷?」
「不曾想過,你呢?」鳳青寧以前去過很多地方,現在只想過安穩生活。
謝長厭道:「以前總想著去看看海,但如今有了你,我不曾想了。」
「那等你空下來,我們一起去看看大海。」
鳳青寧沉默了會道:「據說大海是湛藍色的,一望無際,比湖泊大了無數倍。」
謝長厭握緊她的手:「好。」
兩人剛入席間,就聽見太后的聲音從上面傳了下來。
好巧不巧,四個人選擇的貴女,都被太后點名留宿了。
到此,宴會結束。
眾人散盡。
次日,就聽見封妃的消息傳了出來,鳳青寧選擇的那位貴女,先承寵,封為良妃。
剛吃過早膳,謝芳華就乖乖地送來一萬兩銀票。
謝芳華嘴角輕微的勾了勾道:「師父,這一萬兩你拿好,不過我可告訴你,要不了多久,你就得將這一萬兩還給我了。」
鳳青寧將一萬兩捏緊:「為什麼?」
「那自然是因為……」謝芳華神秘兮兮地道:「這是個秘密,到了時機,師父自然會知曉。」
鳳青寧道:「少給我打馬虎眼。」
之後無論鳳青寧怎麼逼問,謝芳華都不肯多說一個字。
最後還腳底抹油溜走了。
直到八個月後。
謝芳華生下一個孩子,鳳青寧才明白謝芳華說的什麼話,她還真是將一萬兩銀票還回去了,甚至,還添了其他禮物。
鳳青寧靠在謝長厭懷中,嘀咕道:「難怪我一直覺得這兩人氣氛不對勁,原來早就有了夫妻之實,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看對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