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寧的表情依舊很淡,她平靜地道:「夫君他們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應該快了。」
封賞完畢,只要命令下去,就要不了多長時間。
畢竟不用方稷玄一直守著。
再加上他治軍嚴明,絕對不會有貪贓枉法的事情發生。
一個時辰後,方稷玄到家。
余青寧又帶著他,和兩個蠻夷使臣去了菜地里,一望無際,都是綠色的菜葉子,看得使臣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要是有了這些,蠻夷子民,冬日裡就不用再忍飢挨餓,就算其他季節也能吃上果蔬,妙!」
余青寧指著紅薯葉子:「這些嫩葉,焯過水也能吃,味道也不錯。」
「方夫人,不,應該叫皇后娘娘,這些種子,我們何時能帶回去?」
「現在還不曾成熟。」
使臣對視一眼,立即覺得余青寧這是在拖延時間,是不是根本就不想給他們東西?
余青寧涼涼地道:「怎麼,你們是不相信我的話?若是不信,你們可在此等候兩月,兩月後這些都會成熟。」
兩月後就是十月。
「種植方式,在拿種子之後我自會告訴你們,還有能工巧匠,也不會忘了。」
「也不是不行。」
使臣其實知道,這是最後一個辦法,就算他們不答應也沒其他選擇了。
從菜地回去,兩人立即給蠻夷王寫了封信。
口哨聲響起,居然是一隻老鷹從高空盤旋而下。
「海東青?」
「皇后娘娘好眼光,這可是我們大王專門訓練的小東西,用來傳遞消息最為快速。」
余青寧眼神閃了閃,淡淡地道:「不知可否,讓你們大王給我兩隻公母崽子,訓練我自己來訓。」
要是讓蠻夷訓練,指不定會夾帶私貨。
「這……」
有個使臣遲疑,另外一個直接道:「要是種子能在我們地界種植,別說老鷹,就算馬匹和牛羊,我們大王也是能給的。」
余青寧心下思索了會,輕笑了聲道:「那好,一切都等塵埃落地後再說。」
次日,方家人班師回朝。
果不其然,皇室中人有不服,想要捲土重來的,都被留在京城裡的將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一路上,沒有風波。
登基和封后在同一天,大典格外隆重,先減免徭役賦稅,再開科舉,之後余青寧作為皇后,親自站在皇城門口,教導種植土豆紅薯的法子。
瞬間,百姓不再哀聲載道。
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大楚,建和三年年底。
余青寧迎來了第二個孩子,是男孩,剛出生就被封為太子,賜名方承鈺。
意思是能承載祖宗基業,發揚光大的意思。
有了太子之後,那些催方稷玄納妃的聲音少了些許,但還是有人不死心,爬床、送人,招數數不勝數。
方稷玄守身如玉,誰都沒碰。
甚至在看見自己龍床有個女人時,立即叫來余青寧,要讓余青寧處置。
「皇后,女人都歸你管,是你的事,你怎麼能讓人弄髒朕的床鋪,這還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王法?」
余青寧似笑非笑地看著方稷玄,嘆了口氣道:「皇上這是怪罪臣妾沒有做好自己本分之事?臣妾可真是委屈,天天好打理六宮,還要幫皇帝解決這些麻煩,真是太累了。」
「別,朕不是這個意思。」
眼看著余青寧要哭,即便她是裝的,方稷玄也心疼得很。
以前他感受不到心疼是什麼感覺,可和余青寧待的時間越久,就體會得越深刻。
「那皇上準備將這女人如何處置?」
「殺一儆百。」
余青寧看向那女子,已經從床上滾下來了,渾身未著寸縷,此時正顫抖著身軀,低著頭,看起來的確我見猶憐。
「皇上饒命,皇后娘娘饒命,民女也是被逼的,民女要是不這般做,就……」
聽見聲音,余青寧只覺得耳熟。
她上前一步,平靜地看著女人:「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什麼樣的姿色才敢做出這般大逆不道之事。」
女人聞言,顫顫巍巍地抬起頭,眸底深處閃過一抹憎恨至極的光芒。
「原來是你啊。」
余青寧看到女人的臉,不怎麼意外,似是而非地道:「這些年你都沒出現,本宮還以為你死了,原來你還活得好好的。」
聽見她這麼說,余舒窈臉色巨變。
但很快又恢復正常,祈求地看向不遠處的方稷玄。
「皇上,當年民女不該退婚,是民女對不起你,還請你再給民女一個機會,讓民女補償你當年的虧欠!」
方稷玄皺眉,一臉不認識地看向余舒窈,之後又斬釘截鐵地道:「你還是莫要亂說話,免得皇后娘娘誤會,朕與你可並不認識。」
「民女是余舒窈,是你的未婚妻啊!」余舒窈歇斯底里地吼著。
可旁人都不理她。
連余青寧都只是淡淡的看她演戲,沒有半點情緒起伏,這讓余舒窈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跳樑小丑。
這讓她屈辱到了極點!
「余青寧,你有什麼好得意的,這一切都是我讓給你的,要不是我,你能當上皇后,能成為一國之母嗎?」
「是時候了,你該將這一切還給我了,也該讓我享受了!」
「放肆,竟然敢直呼皇后名諱,拉下去,杖斃!」方稷玄動了怒,眼神帶著深深的寒意,沒有方才玩世不恭的姿態!
侮辱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動余青寧。
這是他的底線。
朝堂上的人都知曉,所以說送女人納妾也只是口頭上說說,從不敢有實際行動,剛才看到床上有人,他還以為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現在看來,應該是余舒窈自作主張。
如此也好,不用他去處置大臣了!
余青寧抬手,止住了侍衛們的動作,輕笑道:「皇上別著急,臣妾還有話想問問她,問完後再殺也不遲。」
方稷玄隨著她,讓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殿內,只剩下三人。
其餘人都守在門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這些年,你一直藏在後宮裡,還是說,最近才進來的?」余青寧不動聲色地問,她最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余舒窈啐了口吐沫,嘲諷地道:「我憑什麼告訴你?你只要將位置還給我就行,你這個小偷,無恥之徒!」
余青寧被逗笑了,覺得余舒窈死到臨頭,還是和以前一樣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