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信的人,正好是許銳志。
此時,他跪在地上,臉色滿臉凝重地道:「夫人,老將軍出事了,他剛到蠻夷邊境,被人伏擊,摔下馬後就不知去向!」
「而隨著老將軍過去的人,都被抓了。」
余青寧臉色微變,儘量讓自己冷靜地道:「誰做的,可有眉目?」
「屬下查了,是蠻夷之人所為。」
余青寧沉默了會道:「母親那邊可知道了?」
「還未告知。」
「暫時別讓母親知道,免得她擔心。」余青寧有些心煩意亂,她就覺得會出事。
果不其然,人剛進入邊境就被人攔住了。
但不知道蠻夷之人會怎麼做,他們可是茹毛飲血,無惡不作之人,難不成,方父真的要交代在那了嗎?
「暗中打探父親下落,另外,準備好一個隊伍,暗中護著我去蠻夷,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外傳。」
許銳志愣住了。
還不知道余青寧要做什麼,等明白過來,大驚失色地道:「夫人,萬萬不可,將軍臨走時交代過,絕對要保證你的安全,你要是去了蠻夷那邊,我們又該如何和將軍交代?」
「更何況,將軍已經下落不明,你還要主持大局,否則我們群龍無首,到時候蠻夷大舉進攻,我們又該如何反應?」
蠻夷之人嗜血好戰,想和他們談合作絕對不可能那麼簡單。
余青寧什麼都沒經歷。
又沒去過戰場,到時候對方一恐嚇,或者用她來當質子要挾將軍,又該如何是好?
思及此,許銳志越來越不想答應。
只覺得余青寧是在異想天開!
「難道任由父親下落不明?到時候你們就能和夫君交代了?」余青寧沒有逼問,語氣很淡。
但也是這種平靜,讓許銳志臉色凝重起來。
過了會,許銳志氣息弱了一大截:「可是夫人,即便如此屬下也不會讓你出城,你想出城,需要將軍同意,否則就是違抗軍令!」
說完,似乎害怕余青寧還要多說狡辯的話。
許銳志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屬下還要練兵,告辭!」
余青寧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半晌,才無奈地收回視線。
跟著方稷玄的將士,可真是忠誠,就是有時候忠誠過了頭,不懂變通。
但許銳志和方稷玄擔心的沒有錯,去蠻夷地界,就是洗乾淨脖子將腦袋交給蠻夷的刀,稍微不慎,就是死路一條的結果。
可她若不去,方父又出事了。
就在這等,也會被人圍困,到時候前有狼後有虎,也會是一個死字。
那時候就徹底沒有挽回的餘力。
這也是她非要去談判的理由,更是唯一一個辦法,要是能有其他人談妥合作,她也不會這麼拼,更不會以身涉險。
誰都想安穩過日子,她也不例外。
但如今情景,沒有她想的那麼好。
當夜,余青寧留書一封,帶著兩個影衛,出了城,臨走前,她抱了抱方璇,她也怕再也見不到這個孩子。
方璇本來還在睡覺,但她一走,就大哭起來。
守在外面的紅英立即驚醒,忙跑進去查看狀況,哄了好一會,方璇才睡過去。
等紅英將孩子放下,她就發現桌上的書信。
心裡頓時覺得不妙,拿過來一看,她手腳都是軟的,忙去稟報了薛氏。
薛氏本來還在睡覺,看過後,就沒了睡意。
她捏著信件嘆了口氣,重重地道:「這孩子主意大,我們也沒資格多管,就隨著她去吧,再派一個隊伍前去接應她。」
「太太,老爺那邊……」
薛氏抿了下唇,看不出臉上的情緒:「老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青寧也不會有事,行了,你們退下吧。」
紅英和萱草躬身離開。
薛氏卻在椅子上坐了一晚上,她嘴上寬慰下人,但心裏面又比誰都要擔心。
畢竟,年輕時她也上過戰場。
知道戰場有多危險,刀劍無眼,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更何況蠻夷和方家仇恨早就深重無邊了,此次去蠻夷,可以說是,九死一生。
但,只能如此。
如若不然,也是一個死字。
朝廷和蠻夷都不會放過這次的大好機會,定會一起將他們方家逼得毫無活路!
天亮了,薛氏收拾好精神,走到外面交代道:「這邊的事情不能傳到方稷玄那去,你們心裡有數,應該不用我多說。」
許銳志心中微驚,張嘴欲言又止。
薛氏冷冷地看了過去,拿出太太的氣派:「怎麼,你們想讓方稷玄分心,還是說,嫌前線戰事不夠你死我活?」
「屬下們知道了!」
薛氏咬牙切齒地道:「誰若敢泄露半個字,軍法處置!」
說完,薛氏又看向許銳志。
「你給我進來。」
許銳志忙跟了上去,在大院站定,薛氏掃了眼江家姐弟:「不是說有話要問他麼?現在說吧,有我在這,他不敢不回答。」
眼看著薛氏的氣場,江魅都被震懾住了。
她抿了下唇,看向許銳志道:「許將軍,我們今日找你,是夫人交代過,這圖上的位置,你可知道在哪?」
許銳志聽到是余青寧的交代,不敢輕視。
仔細看了眼,猶豫很久才道:「應該是大黃山的一處位置,但具體的,需要好好找找,大黃上那邊多霧,地勢險要,夫人問這個做什麼?」
江魅猶豫了下道:「夫人交代過要找到這個位置,許將軍不必多問,只需要去做就行,夫人還說,此事極為重要,不能馬虎!」
聞言,許銳志恭敬地將地圖接了過來。
「我這就去做。」
……
幾日後,余青寧已經進到蠻夷腹地。
這邊比她想像中的要富裕些,水草豐滿,只不過並沒有多少人種植糧食,百姓多的是養馬牛羊。
難怪冬日裡會缺糧少食。
光吃肉肯定也經不起消耗,畢竟冬日裡沒了水草,牛羊只能餓著。
「主子,翻過這一片草原,我們應該就能看見蠻夷王駐紮的營地了。」
「越靠近營地巡邏的蠻夷將士會越來越多,我們很有可能會被當做敵人射殺。」
余青寧眼神沉了下來,問道:「即便穿著蠻夷人的衣服也不能魚目混珠?」
「我們與蠻夷人長相併不同,只要仔細看,破綻很多。」
營地周圍巡邏人那麼多,定然沒那麼容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