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寧盯著那塊看起來格外撲通的白玉佩。
片刻,挪開視線,看向江魅道:「應該不止玉佩吧?」
江魅心中微凜,立即道:「果然瞞不過恩人,玉佩只是開啟秘境的鑰匙,秘境裡有張藏寶圖,通過那張圖才能找到寶藏埋藏之地。」
余青寧這才將玉佩接了過來。
她摩挲著,外形和木雕里找出來的差不多,但材質卻不同。
「你給我,就不怕我只是恰好知道此事的騙子?」
江魅苦笑道:「確實怕,但你能拿出信物,就算是騙子,我也只能認栽,祖父臨死前交代過我,一定守好這玉佩,好物歸原主,現在就算我死,也有臉面見他老人家了。」
余青寧現在挺好奇自己娘親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能留下如此忠心耿耿的守護者,還有寶藏……
「你可想報仇?」
江魅眸子一亮,立即道:「不瞞恩人,我無比地想,恨不得將那些兇手千刀萬剮,好祭奠江家的在天之靈!」
余青寧靠在軟枕上道:「跟在我身邊,保證讓你三年內報仇雪恨。」
「謝恩人!」
江魅忙磕頭,因為激動,某些傷口都崩裂了。
余青寧擺手。
「余青寧,這段路上叫我公子即可。」
「是,公子。」
心裏面平靜下來,余青寧又聞到了來自江魅傷口處的血腥味,不由得一陣反胃,好不容易忍下去,又接著一陣。
江魅是女子,自然猜到了:「公子可是有孕了?」
余青寧吞下白開水,淡淡地應了聲:「嗯。」
「恭喜公子。」
余青寧閉眼:「此事需要保密。」
江魅點頭,體貼地道:「我去後面的馬車。」
「嗯。」余青寧沒有拒絕,反正後面的馬車還有空位,江魅去也不算折辱她,倒是她一直在這,血腥味不散,她的胃部難受。
時不時地乾嘔,或許還會讓江魅多想。
一路北上,總算是看到了西北第一座城池。
費城。
車隊剛入城就有人過來迎接,是方稷玄派過來的。
「老爺、太太,夫人請隨屬下來。」
來人穿著甲冑,臉頰一片剛硬,滿身透著殺伐的血氣。
「許銳志?」方父試探地叫了聲。
許銳志立即拱手道:「沒想到老爺還記得屬下。」
「怎麼會不記得?你小時候我可還抱過你,就是不知道你父親近年如何,身子骨可還硬朗?」
「父親母親身體都好,他們得知我過來接應,還讓我帶他們跟老爺問好,父親說,還想和老爺一起征戰四方。」
方父感慨道:「一晃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都這麼大了,回去告訴你父親,人啊就得服老,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別和小年輕去爭搶。」
許銳志恭恭敬敬地道:「屬下定會原模原樣地帶到。」
方父笑了聲,臉上露出懷念的情緒。
顯然是想到了年輕時,在沙場上,肆無忌憚地馳騁!
幾人進了客棧上房。
余青寧先去洗漱,順便讓人去請了大夫,大夫過來的時候,她正好沐浴完,身上還帶著點點水汽,美艷的不可方物。
連大夫都看呆了。
紅英咳嗽了聲,高聲提醒道:「大夫,還請給我家夫人看看脈象!」
大夫立即回神,自覺失禮,紅了臉頰。
很快,他低聲道:「夫人有一月多的身孕了,脈象康健,不必服用安胎藥,只是一路辛勞,風塵僕僕,最好能靜養一段時日再趕路。」
「這件事我暫時不想讓將軍知道。」
「我定會守口如瓶。」大夫連忙開口,能來這裡給余青寧看病,自然也是方稷玄手底下的人,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退下吧。」余青寧淡淡地開口。
大夫低著頭,提著藥箱子躬身告退。
與此同時,薛氏出現在門口,她目送著大夫走出客棧這個據點,眉頭微微蹙起,透著擔憂。
「寧娘,可是身體不適?」薛氏小聲問了句。
余青寧聽見薛氏過來了,起身道:「興許是趕路累著了,水土不服,胃口有些不佳,大夫說不礙事,修養一段時日就會好起來。」
薛氏眉眼還是蓄滿擔憂:「那你可要好好休息。」
「是。」
在費城修整了一夜後,車隊重新出發。
與此同時,京城。
皇帝坐在高位上,看完來自西北的奏摺,上面寫著方稷玄退敵百里,西北百姓又恢復安居樂業,他並未高興,反而越發嘲諷起來。
「看來,這江山還必須方稷玄來守不可,朕沒他不行!」
殿內眾人聽見皇帝這麼說,紛紛戰戰兢兢。
這種話,可不敢聽啊!
實在是太要命了,怎麼接都不知道。
皇帝冷冷地掃過眾人,諷刺地道:「怎麼不吭聲,難道朕說得不對?」
眾人心中一凜,有個官員大著膽子辯解道:「皇上,方將軍行軍打仗這麼多年,尤其又一直駐紮在西北,對付蠻夷肯定得心應手了,如今退敵軍百里,功不可沒啊。」
聞言,皇帝快速看向說話之人,眸子裡的滔天怒火遮也遮不住!
不少人都在給出頭鳥使眼色。
當差這麼多年又怎麼可能摸不清皇帝的性子,現在還為方稷玄說話,不就嫌命長了?
「是功不可沒,朕不是說了嗎?沒有他,朕這江山都要拱手讓人了,李卿,你看朕該如何封賞他?」
李慶雲也不敢再多嘴,小聲道:「皇上,臣不知。」
皇帝諷刺地道:「剛才你不是還侃侃而談,怎麼現在不知道了?是不敢說了?還是對朕有意見?」
李慶雲當機立斷,重重跪下磕了頭。
「臣沒有!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冷嗤了聲,涼涼地道:「諸位愛卿覺得我應該如何賞賜方稷玄?」
文武大臣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得出一個結論。
「皇上是天子,無論賞什麼,方將軍都得接受,況且方將軍如今什麼都有了,就算不賞,他定也不會有半點不滿。」
「他還敢不滿?」皇帝眉眼裡閃過一絲怒容。
明顯察覺到皇帝生氣了,大臣們不敢再有半句多嘴的話。
半個時辰後,大臣們走出議政殿。
有不少人遠著李慶雲走。
也在此時,有人追了上去,責怪地道:「李大人,剛才你實在是不該多嘴,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何必去觸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