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寧不為所動,淡淡地道:「在選人之前,表妹可要看看自己的身份,免得自取其辱,畢竟你可不是方家真正的女兒。」
雪煙以方家親戚出席這場宴會。
但沒有明說,很多人都以為她和方家有關係才來示好,要是知道她只不過是沒有權勢的女兒家,那些趨炎附勢的人,肯定會後悔將畫扇給她!
雪煙也明白這點,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嫂嫂還真是時刻警惕我呢,生怕我進方家將你的一切奪走嗎?」
余青寧睜開眼,似笑非笑地道:「表妹,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人沒有的東西才會越發強調,就比如你現在,明明沒有,卻還要說進方家。」
雪煙得意之色徹底消失殆盡。
馬車裡的氣氛頓時沉默,落針可聞。
直到有人將馬車攔下,紅英對著外面喊了句:「什麼事,怎麼停了?」
「有人攔路。」
「誰?」
「我們是公主府侍衛,公主失蹤,特意來搜查各府馬車!」
公主怎麼會失蹤?
前世可沒有這種事發生。
余青寧臉色不易察覺地變了變,之後又高聲道:「諸位請。」
說著,余青寧率先下車,雪煙雖然不情願,但也跟在她身後。
侍衛們動作很快,馬車都被翻亂了。
四處都被敲打,生怕有暗格。
沒搜查到人後,侍衛們又道:「方夫人早點回府,公主府進了刺客,不安生。」
「是。」
余青寧以為會被抓起來,沒想到侍衛留了情面。
回到將軍府,她先洗漱一番,之後去見了薛氏,在薛氏的梅園,意料之中地看見了早就來這裡報導的雪煙。
雪煙坐在薛氏身邊,對著她招手,很是凝重地道:「嫂嫂,你怎麼才來,我和姨母等你好久了。」
余青寧不看她,直接對著薛氏道:「方才兒媳讓人查了下公主府所發生之事,所以來得遲了,還望母親勿怪。」
薛氏臉色有些沉重,但也沒怪罪余青寧。
「昭瑰公主究竟如何了?」薛氏語重心長地問。
公主突然失蹤,參加宴會的人多少都會有嫌疑,官府雖然不敢懷疑到方家頭上,可若公主一直找不到,那這件事就是懸在空中的一把刀。
余青寧沉默了會,回道:「公主是在小憩時被擄,沒有打鬥的痕跡,看起來刺客準備充足。」
「誰敢擄公主啊?」雪煙嘀咕了聲,「姨母,你說公主會不會……」
薛氏瞪了眼雪煙,自然知道雪煙未說完的話。
無非是想說公主清白可能保不住!
要真的和雪煙說的一樣,那皇室的顏面何在,莫不是刺客就是衝著皇室去的?不然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以後這種話切勿多說,免得給方家帶來殺身之禍。」
雪煙一臉明白的表情:「煙兒知道了。」
薛氏揉了揉額頭,看向余青寧:「你們都退下吧,參加宴席也累了,早點休息,至於公主那邊,誰都別再去探聽了,只需要隔岸觀火就行!」
「是。」
余青寧從梅園離開,雪煙還沒走,她在與薛氏說話。
過會,雪煙快步追了出來。
「嫂嫂,你覺得此事是何人所為?難道是有人要造反嗎?」
造反不可能只綁架一個公主。
但余青寧也不知道刺客為何這麼做,她略微低著頭,思索了會,不答反問:「表妹知道?不如與嫂嫂細說一下?」
雪煙又不是刺客,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
她只是沒話找話,想刺激下余青寧而已,哪知道這人根本不接招,惹人生厭!
「妹妹這麼愚鈍怎麼可能知道?」
余青寧眼神充滿冷漠疏離:「既然不知道,表妹就不要亂說話,隔牆有耳,小心引火上身。」
造反這兩個字是隨便能說的嗎?
傳出去還得了,不管是不是方家的想法,但從方家流傳出去,難保會被以訛傳訛。
也不知道雪煙是真蠢,還是故意如此。
雪煙嗤笑道:「嫂嫂可真是謹慎,但你莫不是忘了這是方家後宅,方家僕人都忠心耿耿,你如此說是不是不把他們當忠僕看?」
若余青寧說是,就代表要得罪方家全部下人。
雪煙明顯是挖坑等著她跳。
余青寧嘴角扯了扯,用手拍著雪煙的肩膀:「我連表妹這樣的外人都如此信重,又何況方家的家生子,是吧?」
外人!
雪煙臉色猛地抽動了下,很想訓斥余青寧。
可是話到嘴邊,怎麼都說不出口。
倒是余青寧挺直著腰杆子,笑容淡然地揚長而去。
「夫人,你又何必與表姑娘費唇舌?」紅英突然開口。
余青寧涼涼地道:「怎麼,覺得我太斤斤計較了?」
紅英自然不是這麼想的,忙道:「奴婢只是覺得表姑娘心思不純,夫人與她多說話,浪費了自己的精力,日後不如直接不理。」
「某些人,不理也會自己纏上來。」
余青寧語氣平靜,顯然沒將雪煙放在眼裡:「不過,她也蹦躂不了太久了。」
要想自己耳根子徹底清靜,就得讓雪煙斷了某些不該有的念頭,從方家離開!
紅英眼神閃過猶疑,聽出來余青寧的言外之意。
是以,她快步朝余青寧這邊走了兩步,低聲道:「夫人想怎麼做?可以吩咐奴婢去,免得髒了夫人自己的手。」
余青寧深深地看了眼紅英:「雪煙好歹也是經常在方家走動,你就不幫她說幾句好話?」
「奴婢是夫人的人,自然要幫著夫人,況且,將軍對表姑娘無意,她一直留在方家也會壞了將軍的名聲。」
余青寧輕哂了聲,沒再接話。
天色入夜,余青寧吃過飯又洗漱一番就睡了。
直到清早。
余青寧照例去查帳,最近她制出了一種新口脂,市面上需求量大,她打算大規模生產,好擴充店鋪門面。
萱草和紅英陪在她左右。
馬車剛路過一處巷子,大風吹起了她的窗紗,余青寧的餘光朝一道暗處瞥了過去。
剎那,她就看見個身影鬼祟之人。
那人影,格外眼熟。
只不過穿戴很嚴實,要不是十分熟悉,單單背影余青寧是認不出來的。
余青寧猶豫了會,喃喃道:「他怎麼會在這?這裡好像不是他家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