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公務繁忙,可沒空來見你這種雜色。」
沈青寧摸了下腹部,漫不經心地離開了天牢。
她站在門口,曬著久違的太陽。
就好像曬到了前世狼狽的自己。
「賤人,都是你害的本王跟你一起受苦!」
「殿下你饒了我,別打我了……」
身後傳出哭啼求饒聲,沈青寧嘴角輕微地扯了扯,快步上了轎子。
「回宮。」
時間眨眼而過,懷胎九月,沈青寧早產了。
慕容絕聽見消息的時候正在太極殿和皇上商議政務,兩人聽過太監的稟報,馬不停蹄地趕往東宮。
皇上身體越發孱弱,走得很慢。
「你等等父皇!」
慕容絕一馬當先,充耳不聞,轉眼消失在拐角處。
皇上拍了下大腿,看向邊上的太監總管:「你說說,這都叫什麼事,一個太子居然不聽皇帝的話!」
太監眼觀鼻觀心:「太子這般也都是皇上你自個寵出來的,怪不得誰。」
「哎呦,你這是在怨朕?」
「奴才可不敢。」太監上前攙扶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提醒,「奴才只知道,陛下再不走快點,待會皇孫生出來了你都還在路上。」
皇上一聽這話就急了,將腿邁得飛快。
到了東宮,皇上看遍角落都沒有瞧見慕容絕的身影。
「太子呢?」
守在門口的宮女立即道:「回皇上,太子殿下進去了,在產房裡。」
皇上皺眉。
產房血腥味重,是污穢之地,身為太子怎麼能進去。
可他想到自己與皇后年輕時候,太子剛剛降生,他也沒顧忌進了產房,便沒再多想了。
終歸是年輕人,年輕人就該有衝勁。
屋內,沈青寧用了無感丸,只覺得自己飄飄欲仙,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疼痛,可她為了慕容絕的心,還是賣力的痛呼。
總不能讓男人覺得女人生孩子太容易!
「寧兒,孤在這。」
慕容絕緊緊地握著沈青寧的手,擔心地盯著她:「你疼就喊出來,孤陪著你。」
太醫在帘子外面道:「可不能亂喊,不然太子妃的力氣用光了,孩子就……總之,要積攢力氣!」
不好聽的話太醫不敢亂說,只能委婉地勸告了聲。
慕容絕給沈青寧擦汗,溫和地道:「寧兒,聽太醫的話,咱們別緊張,慢慢來!」
到底誰緊張啊,沈青寧想笑。
她伸出手拽住慕容絕的衣袖,情真意切地道:「殿下,若妾身死了,你可要為妾身守節三年。」
「不許說喪氣話!」慕容絕瞪了她一眼,「你絕不會有事,孤就在這,就算閻王爺都帶不走你!」
沈青寧柔媚地笑出聲。
片刻,兩道嬰兒的啼哭聲響徹整個產房,里里外外的人俱是一震!
尤其是慕容絕,手都在發顫。
「恭喜太子殿下,是一對龍鳳呈祥!」
不一會,沈青寧的身體清洗乾淨,被抬到了寢殿,兩個孩子被洗乾淨包好送到了皇上的手中。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我朝有皇長孫了!」
皇上看著兩個孩子的眉眼,愛不釋手:「太子妃勞苦功高,賞!」
東宮內,一片喜氣。
連帶著宮女太監都賞賜了半年的俸祿,眾人紛紛感恩戴德,高呼萬歲。
沈青寧聽見那些聲音,心滿意足地靠在慕容絕的懷裡。
「殿下,妾身沒有辜負你的期望。」
慕容絕憐愛地道:「你受累了,別說那麼多,趕緊躺下休息會。」
「妾身都還沒抱過孩子呢。」
「是孤的錯,孤這就將孩子抱進來。」慕容絕到了外邊,從皇上手中將孩子接過。
皇上跟進寢殿,他隔得遠,沒太過去。
龍鳳胎的眉眼像極了父母,皮膚白皙,稍稍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坯子。
「真好看。」沈青寧感慨出聲,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慕容絕得意地道:「自然,這可是你和孤的孩子。」
「取名字了麼?」皇上插嘴。
沈青寧和慕容絕對視了眼,異口同聲道:「還請父皇賜名。」
聞言,皇上認真思索了起來。
給皇長孫取名可是大事,不能草率馬虎!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就叫皇太孫就叫慕容滄溟,妹妹就叫慕容扶搖,如何?」
沈青寧輕聲開口:「極好。」
名字就這麼定下來了,皇上又抱起龍鳳胎,第一次當皇祖父,感覺就是不太一樣。
就在這時,有個小太監急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進來。
動靜挺大,讓人無法忽視。
「慌裡慌張干甚,沒看見皇上和太子、太子妃都在呢!」太監總管訓斥了句。
小太監立即跪下認錯,白著臉喘氣。
「怎麼了?」皇上心情不錯,不想發怒。
「回皇上,三皇子和沈青韻越獄了。」太監低頭,要不是不得已,他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觸霉頭。
皇上聲音突然拔高:「什麼!」
「哇!」
皇太孫被嚇到,瞬間哭了起來,邊上的皇太女也跟著哭,皇上頭都大了,小心翼翼地哄。
「不哭不哭,皇祖父錯了,不該這麼大聲嚇著你們。」
這般說果然有效。
兩個孩子不哭了,抬手去扯皇上的鬍子。
「父皇,兒臣去處理。」
慕容絕自然聽見了太監的匯報,皇上擺手,不想再動氣,示意慕容絕趕緊去。
到了天牢,慕容絕知道了來龍去脈。
三皇子和沈青韻趁著方才守衛鬆懈,勾結外邊的人劫獄了,如今皇城司的人正在追捕,還沒消息。
慕容絕臉色陰沉,冷冷地掃過刑部尚書。
「如何解釋?」
刑部尚書只覺得他的眼神正在剜心掏肺,嚇得冷汗直冒:「殿下,是臣看管不力,求殿下給臣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今天這麼大的喜事,慕容絕不想動怒。
他眯起雙眸,淡道:「好。」
刑部尚書恭敬地將人送走,擦著冷汗道:「還不趕緊加派人手,看個人都看不住,廢物東西!」
底下的人自然不敢反抗,任勞任怨。
回到東宮,皇上已經回了太極殿,慕容絕走到床旁,還沒坐下,沈青寧的眼睛便睜開了。
「吵醒你了?」
沈青寧虛弱地搖頭:「妾身惦記著殿下,一直沒睡著。」
慕容絕給她拉了拉被子。
「殿下,究竟怎麼回事,他們跑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