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寧誠心誠意地上了柱香,然後看向桃蕊。
「這不是牌位,只不過是一具我娘親手給我做的木雕,這些年我都沒拿出來,更何況這次是母親憐惜我即將出嫁才將此物贈送與我,想必父親不會怪罪。」
桃蕊聽到是余母給的,也不那麼驚慌了,只是猶豫著道:「可是姑娘,我覺得還是不能太明目張胆,不然老爺會生氣。」
「生氣……他不讓身為女兒的我祭奠母親,已經是罪大惡極,他有什麼資格生氣。」
余青寧眼眶含淚,看著木雕的眼神越發苦澀起來,就好像想起了生母,看得人都疼了。
見狀,桃蕊不好再勸,急忙躬身退後。
很快她就去見了余母。
余母聽說余青寧情緒大動,甚至連余父都罵了,眼神也閃過幾絲詫異:「這丫頭,難不成真的想她娘了?」
桃蕊垂首道:「大姑娘說即將出嫁,想祭拜一次生母,所以才這樣。」
「行了,你退下吧,想辦法把那木雕給我弄過來,別被你家姑娘發現。」
「是。」桃蕊應了聲但是沒動,欲言又止地看向余母,「主母,我家姑娘真的不嫁給程郎君了嗎?」
「程宴舟日後就是窈娘的夫婿,別再提及此事,滾下去!」
桃蕊連忙稱是。
余母看她走到門口,又緩緩道:「要是你想跟著窈娘去程家,也不是不可,只要你好好表現,總有一日我會讓你如願。」
桃蕊跪下來,對著余母拜了一拜。
「奴婢明白。」
……
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方稷玄從邊疆班師回朝。
他是戰無不克的戰神。
舉國百姓都在迎接,聲勢浩大,甚至比皇帝出遊還要顯赫。
余青寧坐在客棧二樓,遠遠地看見方稷玄坐在高頭大馬處,那眉眼之中,很是英氣,帶著經久沙場的殺伐之氣。
似有所覺,方稷玄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探究、凌厲!
余青寧挪開視線,並沒有被方稷玄看見。
既然方稷玄回來了,自然是要把婚事提上日程,皇帝聽說方稷玄要娶的女人是余青寧,而不是余舒窈,大手一揮,立即讓兩人完婚。
目的顯而易見。
兩人雖然都是嫡女,可余青寧沒有母親相護,嫁給方稷玄也成不了氣候,可余舒窈不一樣,她得寵。
會讓余家和方家擺在一起,不可取!
三天後,尚未修整,便是方稷玄大婚。
大婚之前。
皇帝賞賜不少嫁妝給余青寧,整整百抬,都是宮裡的錦緞以及瓷器首飾,華貴精美,比余母給余舒窈準備的要多出不少檔次。
余母的那些東西,和皇帝的放在一起,根本不夠看。
看到這些,余青寧並沒有任何反應。
因為她知道皇帝會賞賜,前世,皇帝就給余舒窈賞賜不少,而她只是破敗出嫁,嫁過去的第一天就被程家鄙夷。
要不是她自己手段狠能力強,根本爬不到前世的高位!
這次,她要將屬於她的東西一一奪回來。
余舒窈看見那些本該屬於自己的賞賜,眼睛嫉妒地紅了,拉著余母的手腕道:「娘,皇上賞賜這麼多,姐姐一個人肯定用不上,不如給我勻一點吧。」
在她眼裡,余青寧根本沒資格用這麼好的東西。
就該全部給她!
余母朝賞賜看了過去,明顯動了心思。
作為母親,她可不會讓余舒窈在大婚當日輸給余青寧這個沒娘的孩子,不然說出去,不得笑話死她?
「寧娘,你妹妹說得也對,不如我來做主,將東西重新分配一下。」
余母怕余青寧不答應,大言不慚地道:「母親不會虧待你,更不會白拿皇上賞賜給你的東西,會從你妹妹的嫁妝里拿些出來給你補上,這樣皇上賞賜給你的也不會少,如何?」
余青寧心裡冷笑,表面上很平靜:「母親,皇上賞賜的東西,是要寧娘帶到方家去的,寧娘做不了這個主。」
「但寧娘心裡真的很想幫母親解憂。」
余母眼神猛地冷了下來:「這個意思,你是不肯給了?」
不僅不肯給,還要把皇帝搬出來壓制她,這個繼女,果然非同凡響。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余青寧恭恭敬敬地行了禮,手中是皇帝賞賜登記的冊子。
「皇上賞賜的東西都是御賜之物,都是登記在冊的,不能無端損毀、遺失,否則宮裡頭追究起來,寧娘擔不起這個責任。」
「若母親真的想要我將這些東西讓給妹妹,不如請母親進宮一趟,親自問問皇上,能還是不能,寧娘有心無力,確實做不了這個主。」
話落,余青寧很好欺負地低下頭:「還請母親為寧娘想一想,莫要為難寧娘。」
余母沉默了,冷冷地盯著余青寧。
心中尤其但是又不好發作。
余舒窈突然道:「姐姐,你不想給就不想給,說這麼多的大道理做什麼,和方稷玄成親的本來就是我,這些東西也該是我的,現在只是讓你分出一半,你居然也有臉說不願意!」
余母瞪了眼余舒窈,訓斥道:「給我閉嘴。」
「娘,我又沒說錯什麼,本來就是啊。」
余母無言以對。
這個女兒真的是被她寵壞了,到了現在是不是都忘了是誰先要另嫁他人的!
「張媽媽,先帶二姑娘下去。」
張媽媽上前兩步,強行拉住余舒窈:「二姑娘,我們走吧,小心惹夫人生氣。」
「娘,反正我就是要這些東西,我可不能被她比下去,多丟人!」
突然,拐角處走來兩道身影。
其中一道穿著月牙色常服,少了些戰場上的殺伐之氣,多了些隨意。
「余大人,我倒是沒想到貴府之人還能惦記皇上賞賜給吾妻之物。」
方稷玄側頭看向余父,臉色冷沉不變,就好像在看一個死物:「余大人,不妨你與我解釋清楚,也好過皇上來主持公道。」
這意思就是想要去向皇上奏明了。
赤裸裸的威脅!
余父臉色一沉,皮笑肉不笑地道:「區區小事,只不過是女兒家小小的爭執,用不著麻煩皇上。」
說完,余母瞪向余母,又恨恨地看向余舒窈。
「還不趕緊過來和你姐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