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習慣性地撫摸著照片，眼神滿是慈愛。
青寧也明白。
不是林雅不想和顧凜親，而是這豪門世家，感情就和古代皇室一樣，親情並不濃厚，更多的是爭權奪利。
就好比，顧凜從小不是在林雅身邊長大的。
「阿凜有些時候做得不對，還請你多擔待些，他就是那麼冷淡的性子，要是他欺負你，你記得跟我說，我為你做主。」
林雅說著場面話，聲音依舊輕輕柔柔，很難想像，她居然不被顧老夫人喜歡。
青寧道：「他不冷淡。」
林雅一愣，緊接著看向青寧笑：「是啊，在喜歡的人面前，他又怎麼會冷淡，肯定是想盡辦法討你歡心。」
青寧沒接話，說多錯多。
「你好好和他在一起，老夫人那邊，不用去管，她就那樣的性子。」
青寧抿了下唇，又看向林雅道：「阿姨，你為了我和老夫人頂嘴，之後會不會……讓你為難？」
「不是為了你，是為了阿凜。」林雅沒有狡辯，很是坦然，「從小到大我都沒為阿凜做過什麼，他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我絕不會讓人破壞。」
青寧喜歡林雅這樣的坦然，笑了笑：「好，我明白了。」
房間被青寧看了個遍，只是這裡沒多少住過的痕跡，纖塵不染，應該是顧凜早就搬出去了，倒是她更深一層地熟識了自己未來的「婆婆」。
和林雅相處起來很愉快，不用刻意去隱藏心思，直來直往格外輕鬆。
之後，林雅說了很多關於顧凜小時候的趣事。
比如顧凜五歲時，從外面撿了一條流浪狗，林雅支持他養，當時顧凜極為高興，像個真正的小孩，可第二天，顧老爺子就讓顧凜將小狗處理了。
顧凜不願意，也下不了手。
被顧老爺子罰跪在雨里，小小的身板表情卻極為固執堅毅，到最後，顧老夫人要打死那條什麼都不懂的小狗。
還記得那天，林雅問顧澤愷：「顧家這麼大，一隻小狗都容不下嗎？」
顧澤愷面無表情地道：「不是容不下小狗，是要鍛鍊他的意志，以後他要接爸爸的班，不能太心慈手軟了。」
林雅不說話了，心疼地看著自己兒子。
雨下得越來越大，伴隨著小狗的痛呼。
林雅看不過去，出面強行將小狗保下來送出顧家，也是因為這件事，她被顧家老爺子怒斥，顧老夫人也更加厭惡她。
教學理念不一。
作為母親，她不忍心看著自己孩子那麼吃苦受罪，可老爺子性子執拗，根本不聽人的意見，顧澤愷沒用，而林家……
當時林家最為落魄，每件事都要靠著顧家扶持，嫁給顧澤愷，也是這個原因。
她只能委屈往肚子裡咽，逼迫自己不去看顧凜。
也因為這樣，顧凜和她不親，她不怪任何人，更不怪顧凜，只怪死去的老爺子和老夫人，以及自己的無能。
自從這件事後，顧凜就和變了個人一樣。
明明才五歲，就變得冷漠、不近人情，在朝商場殺伐果斷的路上越走越遠，直到眼睛容不下一粒沙子，再也沒一絲柔情。
聽完，青寧內心有些觸動，深深地看了眼林雅。
此時此刻，林雅就是一個沒有保護好自己孩子童年的柔弱母親，她對顧凜充滿愧疚和自責，青寧收回目光。
豪門還真是比想像中的複雜，光鮮亮麗的只是表面。
「青寧，我挺喜歡你。」林雅眼眶紅紅的望向青寧，「不是因為阿凜，而是因為你的性子，什麼都不在意的性子。」
「我好像在你身上，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被家族利益捆綁住，敢愛敢恨，沒有絲毫怯弱。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變了……
青寧眸光顫了顫，淡道：「每個人都是不同的，阿姨，你也別傷神了，人要往前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一直沉溺在過去，只會讓自己的抑鬱寡歡。
林雅微怔，擦了把眼角不受控制流下來的眼淚：「是啊，我這麼一把年紀了，居然還沒有你一個小輩看得清楚。」
青寧微微一笑，沒解釋她年紀並不是表面這么小。
就在這時，門被人用力推開。
青寧看過去，就看見滿臉焦急的顧凜，她嘴角輕微地勾起，站起身道：「你來得比我想像中的要快，顧先生。」
「你有沒有事？」顧凜快步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青寧。
等確定青寧身上沒有一點傷痕時，緊張的神色才略顯鬆懈：「她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有沒有為難你？」
青寧攤開手，略帶著一絲俏皮，眨眼道：「你看我像是被為難的樣子嗎？」
顧凜抿唇，還是不相信。
一直不停地打量著青寧，直到餘光瞥到了滿臉驚訝的林雅，才發現房間裡還有第二個人，他神色一僵，恢復成冰冷的模樣。
「媽，謝謝。」
林雅看他這麼生疏，和剛才反應天差地別，心中湧起莫名的酸澀：「和我客氣什麼？我可是你媽。」
顧凜握住青寧的手，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並不開口。
「還是那句話，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別顧忌其他人。」林雅又說了句，這才頭也不回地離開，門也被她輕輕關上。
房間裡只剩下兩人，顧凜就有些肆無忌憚。
他先讓青寧坐下，又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的身上，甚至還撩起了衣服。
直到衣服被扯亂，露出許多春光，顧凜還是那種理智、一絲不苟的模樣，倒是青寧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他不停作亂的手。
她問：「顧先生，你想做什麼呢？」
顧凜回過神，等看見許多細膩白皙的肌膚，心中一緊，紅了耳朵，背過身去：「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檢查清楚你身上有沒有傷口，我……」
他的慌張，青寧全部看在眼裡，甚至覺得有些好笑，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那你檢查完了嗎？」
顧凜喉嚨一緊，似乎想到了不該想的，沙啞著道：「差不多了。」
青寧伸著長腿，勾了勾他的小腿肚，氣氛無比曖昧：「那你是不是應該把我衣服穿好了，難道想讓我這麼出去？」
顧凜轉身，不敢正眼看她，只摸索地向她伸出手。
沒看，磕磕碰碰是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