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眾人瞬間看了過來。
楊丞相看見盛青寧,眼神沉了又沉,恨不得殺過來為楊潤盈報仇雪恨。
盛青寧根本沒將楊丞相放在眼裡,直接走到楚墨的身邊,關懷備至地道:「三郎消消氣,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貴妃娘娘,這是皇上與臣子議事的地方,你一個後宮女子來這幹什麼?」楊丞相惡劣地開口。
盛青寧嫵媚地眨動著眼睛:「皇上都還沒說話,丞相就開始發號施令了,是想越俎代庖?嘖嘖,那這皇位是丞相的,還是皇上的啊?」
楊丞相瞳眸一縮。
賤人!
三言兩語就挑撥離間了,還真不是個蠢貨,難怪自己女兒鬥不過她。
「貴妃娘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自古以來後宮不能干政,你如今不請自來,是何道理?」
盛青寧撲進楚墨的懷中,嬌滴滴地道:「三郎你看丞相,仙兒都還沒說幾句話,他就說了這麼一連串,看來他真是對三郎沒有半點尊重啊。」
楊丞相嘴唇一動,剛想說他只是針對盛青寧。
可楚墨臉色卻沉了沉,直接開口道:「楊同光,既然你失女悲痛,那就先回去養著吧,什麼時候養好什麼時候再來復職。」
楊丞相臉色微白,認真打量了下楚墨,現在也顧不上針對盛青寧了,冒死進諫。
「皇上,臣可以回去修養,但臣還是要說,與定王一定要維持好關係,絕不能再惹是生非,他的實力不容小覷,皇上若真要一意孤行,那只會作繭自縛。」
趁著楚墨還沒說話,楊丞相又拉著孫大人一起磕頭。
「當年的事皇上莫要忘了。」
當年什麼事?
盛青寧百思不得其解,表面卻不動聲色。
「丞相,皇上又不是昏君,就算有當年之事在前又如何,敗了一次不代表會有第二次,若人連去推翻陰影的勇氣都沒有,又何來的資格當皇上?」
說著,盛青寧挽住楚墨的胳膊,笑眯眯地道:「三郎,無論如何,仙兒都站在你這邊,至於這些人……沒用的何必再留,天底下這般多的臣子,不缺這一個。」
「盛貴妃!」楊丞相心如刀割,目光突出,恨不得去封住盛青寧的嘴。
盛青寧好似沒聽見他怒氣衝天的嗓門,似笑非笑地道:「丞相真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了,本宮離你這麼近,你用如此大的音調,是想嚇死本宮和皇上嗎?」
「行了,朕不想再聽你們爭執。」
「朕要楚凌霄死!」
孫大人和楊丞相面面相覷,最後由孫大人苦口婆心地嘆了口氣道:「皇上,定王實力深不可測,當年就能從包圍圈逃去北域,這次他敢大張旗鼓地過來,肯定也是有所準備。」
「我們若真的撕破臉,怕是不得民心啊,臣特意打聽過,定王的北域,簡直就是個小王國,許多東西都要比京城厲害幾分。」
「滾出去。」
楚墨閉上眼,聲音透著疲憊,很明顯不想再議論這件事:「你若不想和楊同光一起賦閒在家,就立即滾出去!」
諸位大人齊齊語塞,根本捨不得好不容易爬上來的高位。
他們畢恭畢敬地退出議政殿。
到了外面,就跟著嘆氣。
「當今皇上可真是比不上先帝,更比不上定王,太過衝動魯莽。」
「說這話你是不要命了?」有人警告地瞥了眼說話之人,「丞相都得賦閒在家了,我們該如何去阻止?還是由著皇上去吧,反正皇上有盛家,也不必怕小小的定王。」
那人翻了個白眼:「看來你還是不清楚定王有多大的實力,就算有盛家,也不一定百分百勝利,更何況盛家剛出征回來,大軍疲乏勞累,之前又花費大量錢財,如今國庫空虛,怎麼與定王一戰?」
「我可是聽說了,定王的北域兵強馬壯,就連百姓都欣欣向榮,不是我們這能比擬的。」
「張大人,你這話說得未免也太誇張了,北域再好只不過是一塊封地,怎麼可能比得上京城。」
張大人搖頭,根本不想再與蠢貨多說,追到了孫大人身邊。
與此同時,議政殿。
盛青寧裝模作樣地給楚墨倒了杯茶水,又細心按壓著肩膀:「三郎,那什麼定王定然比不上你英明神武,在仙兒心裡,你是最為厲害的大英雄。」
原本心裡鬱悶的楚墨聽見這句話,握了握盛青寧的手:「當真?」
「仙兒怎麼敢欺瞞三郎啊?況且仙兒說得句句屬實。」
說著,盛青寧坐在了楚墨的膝蓋上,濃情蜜意地道:「那些人怎麼能知道三郎有多厲害?」
「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罷了,若三郎想打,直接讓仙兒的兄長們出征便是,反正定王沒有詔令就回京了,本就是對三郎一種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之罪,楚墨就有了出兵攻打北域的理由。
楚墨目光閃爍不定,最後落在她的臉上,將抱著她的手收緊:「仙兒,朕不是不想打,是還沒想好怎麼打,你兄長們太過勞累,若再讓他們去,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盛青寧趕緊表明心意:「為三郎做事,是仙兒、兄長們以及整個盛家的榮幸,三郎這麼說就是見外了,仙兒不愛聽。」
笑話,什麼不近人情,不過是怕盛家掌握全部兵權,到時候一家獨大罷了!
楚墨眯起眼,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現在盛家的兵權就有些收不回來的趨勢,若再讓盛家去北域建功立業,怕是會變成第二個楚凌霄。
一步錯,步步錯。
楚墨必須要將這些事情弄個清楚明白,否則日後後悔都來不及了。
「朕再好好想想。」
盛青寧站起身,手指撫摸著他的臉:「三郎,那仙兒就告退了。」
「嗯。」
當夜,盛青寧就感覺到窗外一陣響動。
那聲音微乎其微,若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九皇叔既然來了,何不直接進來?」
下一刻,屋子裡多了一個人影,確實是楚凌霄。
楚凌霄沉著臉,意味不明地道:「貴妃娘娘還真是對我朝思暮想,只聽個動靜就能知道是我,當真深情啊。」
盛青寧笑了笑:「深夜出現在鳳陽宮,還如此鬼祟,除了九皇叔,本宮當真是想不起還能有誰。」
鬼祟……
楚凌霄臉色沒有變化,反而笑得更加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