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話,已經大好了。」
盛青寧嘴角勾了下,淡淡地道:「那你先退下吧,本宮還有話要與皇上說。」
「喏。」文嫚手指攥緊,揚起楚楚可憐的模樣,朝楚墨看了過去。
四目碰撞在一起,火花四射。
那種曖昧的味道盛青寧都快聞見了。
等文嫚離開,楚墨才收回視線,問道:「仙兒有什麼話要對朕說?」
「進須彌塔,仙兒就對佛祖起誓,只要二哥和西北平安,仙兒就願意齋戒三月,如今心愿已經應驗,仙兒……」
說到這,盛青寧撲進楚墨的胸膛,用手在楚墨身上比劃著名。
「仙兒只能遵從誓言,可仙兒好捨不得三郎啊。」
齋戒其中一條就是戒色。
楚墨扣住她的手,眉頭緊蹙地盯著她,仿佛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好像自從落水後,她就一直對他避而遠之。
可每次卻有很好的藉口,一時之間,楚墨都不知道盛青寧是故意還是無意。
「佛祖不會怪罪你,你又何必……」
盛青寧一把打斷楚墨虛偽的話,低聲啜泣:「除此之外,仙兒還許諾了一個願望。」
「什麼願望,朕滿足不了你?」
盛青寧期期艾艾地抬起頭,滿臉委屈:「落水後,仙兒的身體傷了根本,太醫說仙兒很難再有子嗣,但仙兒想為三郎孕育皇嗣,所以不能破戒。」
楚墨臉色微變,嘴角抽了抽。
這個願望他還真是不能滿足,盛家勢大,若再有個皇嗣傍身,日後定會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候悔之晚矣!
「那朕就不勉強仙兒了。」
盛青寧垂淚,用手擦著眼角:「仙兒覺得對不起三郎,三郎才失去一個孩子,可仙兒卻不能開解你,當真是仙兒的錯。」
「這怎麼能怪你,你是為了朕好。」
舊事重提,楚墨想起了那個沒有出生的孩子,又可憐起柔婕妤。
但這段時日柔婕妤每次見他就是哭訴,楚墨煩不勝煩,但又無可奈何。
「只求那些新來的妹妹能寬慰三郎一二,早日為你誕下長子。」
盛青寧看了看外面,小聲道:「天色不早了,皇上就先回去吧,不然待會可見看不見路了。」
「好,你早點休息。」
楚墨想起文嫚那張臉,和盛青寧有幾分相似,心早就開始飄飄然。
很快,盛青寧就收到楚墨寵幸文嫚的消息。
盛青寧靠在椅子上,看著天空的月色,嘴角翹了翹,棋局按著她的步子走,感覺還真是不錯,這便是執棋人的滋味嗎?
難怪人人都想成為執棋人,而不是動不動就會被廢的棋子。
……
西北。
大軍營帳,三位將軍正在裡面商討部署,親信守在營帳周圍,不讓任何人靠近。
盛長安裸露著半邊胸膛,肩膀上被繃帶綁著,看起來受傷不輕。
但他臉色卻沒有因為傷口疼痛而改變一分。
「二哥,談得如何?」盛雋白小聲問了句。
盛長安點頭:「妹妹猜得對,楚凌霄早就不甘心龜縮在封地上,我與他談到此事時便是一拍即合,只是……」
盛良玉接過話:「只是什麼?」
「他問了我,這是誰的主意,我的,還是你們的。」
「你怎麼說?」
「楚凌霄比我們想像中的要聰明許多,甚至他的封地上比京城還要繁華,那些百姓都對他心悅誠服,比楚墨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盛長安見說遠了,又繼續接上一個話題:「我本說是我的主意,但他不信。」
其他兩兄弟眉眼一沉,很是驚訝。
「那他以為是誰?我?」盛良玉指了指自己。
盛長安搖頭:「他猜出是妹妹的主意,而且他對妹妹很是了解,連喜好都清楚,我懷疑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了我們盛家。」
三人齊齊皺眉。
「反正事情已經定下,不會再更改,等西北戰事結束,我們再回去與妹妹商討,看看這楚凌霄究竟是何方神聖。」
「行。」
……
北域,楚凌霄的封地。
疆域與楚墨的疆土相比自然只是彈丸,可這軍事以及農業竟比本朝出挑太多。
一眼望去,只看見百姓臉上笑顏。
路上兩邊竟沒有一個乞丐,全然生機勃勃的景象。
此時,書房內。
一人影矗立在一幅美人畫前,他身影筆挺,身著玄黑色衣袍,一雙長腿都沒有被衣袍全部遮擋住。
那雙手更是白皙修長的過分,讓人看到手就能想入非非。
往上看,他的五官更是絕色。
眸底鐫刻了無數幽邃暗芒,讓人不敢久忘。
他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畫作,薄唇輕啟:「仙兒,你馬上就要是我的了,只是不知,你為何清醒得這般早?」
畫作自然不會回應,只有從窗戶吹過來的風,將畫作捲起。
一層一層的漣漪盪了開來。
楚凌霄臉上的笑容又沉又冷,又美得讓天地黯然失色。
「王爺,命令已經吩咐下去,我們隨時都可以進京,不會有人察覺。」
楚凌霄並未轉身,依舊盯著畫卷:「仙兒,等著我。」
……
盛青寧只覺得一陣瑟縮,眼睛猛地睜開,她看向外面,天色黯淡,讓人看不到底。
她用手揉了揉額頭,不知道為何總是春夢連連。
夢裡那個男人老是叫著她仙兒。
難道她是想男人了?
盛青寧猶豫了下,覺得不太可能:「馥冬,上茶。」
外面傳來馥冬的腳步聲,很快端來一杯茶水,馥冬恭敬地跪了下來,靠在盛青寧的腳踏上。
「娘娘最近好像都睡得不好,是擔心公子們回京的路上出事?」
盛青寧抿了口茶水,不語。
大軍將蠻夷擊退百里,想必這個冬天蠻夷都不會出來蹦躂了。
兄長們她是不擔心的。
「馥冬,除了皇上和盛家人,你可還記得有人會喚我仙兒?」
馥冬從小就跟在盛青寧身邊,對她的事情知道很深,甚至有些,盛青寧自己都記不住,但她卻記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及笄那年的記憶。
馥冬眼神略顯躲閃,支支吾吾地道:「娘娘,奴婢不知道。」
「看著本宮!」
馥冬嚇了一跳,看向盛青寧:「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
盛青寧嗓音很是幽冷:「本宮要聽實話,再言不由衷,日後都不用再在本宮面前伺候,聽明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