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進來。」
盛青寧看著指甲上的丹蔻，眼神越來越深邃，讓人看不明白裡頭的情緒。
來人行了禮，恭恭敬敬地跪在盛青寧的膝蓋邊。
「臣妾見過貴妃娘娘，娘娘千秋常在。」
盛青寧沒有將眸子移動，輕笑道：「深夜前來，不知道文采女有何事找本宮？」
文嫚抬起頭，心悅誠服地道：「貴妃娘娘，臣妾想承寵。」
「再過三日你們便能承寵，至於皇上要寵幸誰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
「臣妾想和娘娘一樣，獲得獨寵！」
盛青寧這才看向文嫚，眼神又沉又冷，她把玩著茶盞，裡面是滾燙的熱茶，稍微不小心就能潑文嫚一臉。
「你可知，在本宮面前說這句話是死罪？」
白日裡楊潤盈的慘樣記憶猶新，文嫚自然知道得罪盛青寧是什麼樣的下場，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顫顫巍巍地看向盛青寧。
「臣妾知道，但臣妾想做娘娘的左膀右臂，將後宮的恩寵徹底瓜分。」
還真是有野心。
若換做前世，文嫚敢這麼說，她可能早就將文嫚殺了拖出去。
不過文嫚也是個聰明的，前世進宮後就蟄伏起來了，一直等到盛家出事，才出來搶寵愛。
「文采女，你不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非常可笑嗎？本宮恩寵一身，為何還要分一半給你？」
文嫚手心已經滿是冷汗，她畏懼地看了眼盛青寧：「臣妾不需要一半，只需要從貴妃指縫流泄出來的恩寵便行。」
盛青寧抬了抬眉梢，站起身使了個眼色。
門口馥冬立即又提來一壺滾燙的茶水，倒了滿杯，遞到文嫚跟前。
文嫚不明所以。
「貴妃娘娘的意思很明顯，你想抱住貴妃娘娘這棵鳳凰樹，就得投誠。」馥冬眼神瞥了眼手中開水。
文嫚臉色微變，整個人僵硬了些。
盛青寧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涼涼地道：「若覺得為難，也可就此回去，本宮今日心情好，會當作方才之事從未發生過。」
文嫚一把搶過茶杯，緩緩地朝自己嘴邊送過去。
「行了。」馥冬立即阻止，將茶杯打翻在地。
盛青寧鎮定出聲：「你有這份心，本宮便給你這次機會，但醜話說在前頭，若你日後有異心，本宮有的是辦法整治你。」
「喏！」
「你與本宮合謀，不能讓外人知曉，尤其是皇后，本宮還想讓你和皇后處好關係，讓她覺得你是她的人，至於你受寵之事，本宮會安排妥當，不會讓你操心，但——」
盛青寧沒把話說完，略有深意地掃了眼文嫚。
片刻後，笑眯眯地往下說。
「你若敢同時吃兩家飯，本宮會讓你死得比楊潤盈還慘烈，你可明白？」
文嫚當即冷汗涔涔，本來確實還有這種心思，想從裡面獲取兩份利益，如今被這麼一警告，是真的沒有半點異心了！
「臣妾誓死效忠貴妃娘娘，若有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盛青寧嘴角勾了勾：「發誓可不管用，你若背叛本宮，本宮會讓你活著看著你們文家覆滅，再讓你隨他們而去。」
文嫚心中惡寒，震驚地看向盛青寧。
一時之間，不知道她來找盛青寧是對是錯了，但轉念一想，只要不背叛盛青寧，其實也不會落到那種下場。
「喏！」
等文嫚走後，鳳陽宮的燈火才盡數熄滅。
盛青寧坐在廊下，喝完了茶水。
其實，楚墨對她應該還是喜歡的，只是那份喜歡很輕微，不能抵擋住他害怕盛家造反的心，不然也不會寵愛和她相似的文嫚。
想到此，盛青寧冷笑一聲，只覺得楚墨比她想像中的還要虛偽。
人死後緬懷，有何用？
更何況，楚墨還滅殺她全族！她恨不得他即刻去死！
「娘娘，早點休息吧？」紅袖開口。
盛青寧起身進了臥室，燭火徹底熄滅。
次日早朝，就有無數彈劾盛青寧太過專橫跋扈的摺子，盛青寧不用猜就知道是誰發出，自然是死了女兒的楊丞相。
她不為所動，楚墨卻焦頭爛額。
一邊勸著文臣，一邊還要過來說教盛青寧，盛青寧全當不知道。
楚墨來了，她就好好地招待。
「丞相最近……」
盛青寧直截了當地打斷楚墨，嬌嗔道：「三郎，丞相是不是又詆毀仙兒了，仙兒這段時日可真是相當安分守己。」
楚墨語塞。
昨天的事情他已經讓人打聽過，其實真不能怪盛青寧，她就這個脾氣，是楊潤盈太蠢，敢當著眾人的面以下犯上。
「朕知道仙兒這段時日很安分，罷了，朕會處理好此事，你不必憂心。」
盛青寧眨巴著眼，窩在楚墨的懷中，小手摸來摸去。
動作放蕩得很，讓楚墨差點就有了反應。
「妖精！」
楚墨低頭就要去親盛青寧的紅唇，她伸出手指頭擋開，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楚墨。
「三郎，青天白日，可不能如此淫靡，被丞相知道又得說仙兒是禍國妲己了，仙兒可不想背這麼一大口鍋。」
前世盛家忠心耿耿，照樣被污衊投敵叛國。
可以說，嘴長在別人身上，終歸制止不了別人怎麼說，但人行得端做得正，腳下一片清明……
「這是朕的私事，他們不敢議論。」
楚墨許久沒碰盛青寧，早就想試試她的滋味了。
盛青寧笑著從他懷裡起來，推搡了一把：「三郎是皇帝，他們自然不敢議論，只是仙兒一介女流之輩，不為自己想，也得為盛家名聲想。」
「幾位兄長出征在外，可不能讓他們平白無故分了心，影響他們是其次，擾亂了戰事，仙兒就罪該萬死了。」
說這話的時候盛青寧時時刻刻注意著楚墨的臉色。
果然，他聽見盛家和三位兄長的時候，滿臉的情慾消失得無影無蹤，在眸底甚至還能看見冷意盎然。
這便是男人！
「這倒也是，還是仙兒考慮得周到。」楚墨沒了興致，喝茶解渴，「京城的謠言和那些摺子，都得平息下來，不然影響征戰。」
盛青寧捂嘴偷笑，湊到楚墨跟前。
「三郎這是生氣了？對了三郎，仙兒還給你找了個可人兒一起進了御妻名冊，那可人兒比仙兒柔順多了，你定會喜歡。」
「是誰？」楚墨脫口而出，但看盛青寧正興味地盯著自己，又匆忙解釋，「朕誰都不要，有仙兒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