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寧道:「西北戰亂,皇上正在猶豫決定讓誰去。」
「那自然是我們盛家,除了我們,皇上還能有誰可用?」
「是啊,只有你們才有這個能力,能擊退那些蠻夷,可哥哥有沒有想過,皇帝手底下只有盛家一家獨大,會有什麼後果?」
盛青寧分析利害,打量了眼盛良玉的表情。
盛良玉是個莽夫,要是二哥來的話,可能還會聽她幾句。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別去?」盛良玉皺眉。
如今楚墨手底下沒有武將可用,西北戰事吃緊,到最後定然還是要讓盛家派人過去鎮壓。
盛青寧嘆了口氣:「大哥,你將我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轉告給二哥,二哥會想出辦法來的。」
盛良玉撇了撇嘴,知道盛青寧這是嫌棄他笨了。
「行,你和長安最好,我又不是不知道。」盛良玉哼了聲,不情不願地喝盡手中那盞茶。
盛青寧無奈。
從小几個哥哥都爭先恐後地對她好,有什麼好吃的好玩都想著她,也爭寵。
就怕她不喜歡他們。
沒想到她都嫁人了,盛良玉還醋這個。
「大哥,今日之事,只有我們兄妹可知,傳出去可是掉腦袋的大罪,明白嗎?」
「妹妹放心,我雖然沒有你二哥機敏,但也不是那麼愚鈍,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哥哥就先走?」
盛青寧拿出一封信遞過去:「回去看過就燒了。」
「好。」
盛良玉嘴角勾起,吊兒郎當地從鳳陽宮離開。
暗處,有人看見他的背影,立即去回報了自己的主子。
楚墨得知盛良玉沒待一會就出宮了,心底詫異,往日盛家來人,都要在鳳陽宮用過晚膳才回去。
「他走的時候是什麼臉色?」
「臉上帶笑,應當是高興的。」地上跪著的小太監恭敬地回了句。
楚墨眼神沉了下去,只覺得有些事超乎尋常,讓人難以捉摸:「那他有沒有過問貴妃落水之事?」
「沒問。」
「那貴妃呢?送走盛良玉後有沒有發脾氣?」
小太監想了想,確定沒有忽視重點,才回道:「盛大將軍走後,貴妃娘娘就在院子裡聽了會馥冬念故事,之後就午睡了。」
「什麼故事?」
「這個奴才沒敢靠得太緊,所以沒聽清,隱隱約約聽見什麼十八年苦寒,挖野菜什麼的。」
楚墨眸子微縮,盯著小太監打量了會。
「還不趕緊退下,繼續去盯著。」小福子提醒了聲。
小太監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離開大殿。
楚墨靠著椅子,涼涼地道:「小福子,你說貴妃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聽起這種故事來了?」
小福子眼神閃爍,意有所指地道:「或許是貴妃娘娘心中不暢快,這才……」
他頓了頓,見楚墨沒有阻止,繼續往下說:「畢竟落水,貴妃娘娘差點永遠醒不過來了,性情改了些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朕應當怎麼做?」
「落水之人還未找到,皇上也該給貴妃娘娘出口惡氣。」小福子提醒了句。
楚墨眼眸一亮。
難道是因為這個,盛青寧才不對勁?
「那你親自過去督促皇后一聲。」
小福子躬身道:「奴才這就去。」
「慢著。」
小福子只好停下腳步,誠心誠意地看向楚墨。
「順便將這藥帶給她,就說朕不方便過去,但心裡依舊記掛著她,讓她好生養著,別見風了。」
「喏。」
……
盛家。
屋內,緊閉的房門,宣告著氣氛不同尋常,尤其是站著的盛長安,捏著盛青寧的信件,臉色極差。
盛良玉喝了口大紅袍,面無表情地道:「二弟,有事就直說,讓人都退下了,你自己在那發呆是何意?」
「是啊二哥,妹妹信里寫什麼了?是有什麼事要交代我們?」盛雋白臉龐相對稚嫩,性子沉寂地開口。
盛長安將信件放下,沉聲道:「妹妹說的事不無道理,我們盛家還是要提前做好準備,避免皇帝恩將仇報。」
「可我們盛家是臣子,真要走到那一步可會遺臭萬年啊。」盛雋白接受得挺快。
盛良玉干喝茶:「反正我都聽你們的。」
盛長安瞪了眼盛良玉:「下次進宮,我去看妹妹,她肯定是聽見了什麼風聲,不然以她對楚墨的感情又怎麼會說出這番話?可見是心死了。」
「我還以為妹妹是在與皇上耍小脾氣呢。」
盛長安對自家哥哥說的話無法苟同,聰明人和缺根筋的人永遠說不到一塊去。
不過他也不生氣。
二十多年都過來了,他早就習慣自家大哥大大咧咧的性子。
「那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盛雋白頓了頓,「這次的西北,是去還是不去?」
「去,但要看怎麼去。」盛長安怕盛良玉聽不懂,娓娓道來,「皇上一邊無人可用,一邊又忌憚我們盛家,那我們就不能主動去搶功,要讓皇上知道我們盛家不可或缺。」
讓楚墨開尊口派他們去西北!
面子有了,也讓楚墨知道盛家作用。
「可這次去西北,回來後定然功高蓋主,到時候楚墨豈不是會更加忌憚?」盛雋白略顯詫異。
盛長安道:「自然,所以我們這次要把握住機會,要讓西北大軍軍心徹底歸順盛家,以及……」
「你們是否忘了,封地離西北最近的是誰?」
「楚凌霄?」盛雋白已經反應過來,眸子一沉,「二哥是想讓我們和九皇叔合作?」
盛良玉還沒反應過來。
好端端的怎麼從西北轉到了九皇叔身上?
「不僅是我,也是妹妹所期望的,所以我們不能讓她失望,此事,你們決不能讓其他外人知曉,可明白?」
「是!」盛良玉和盛雋白齊齊地點頭。
很快,西北戰事愈演愈烈,但沒有人敢主動去征戰,盛家三兄弟以往對打仗最為積極,這次卻偃旗息鼓了。
甚至楚墨暗示的眼神都落到三人的身上,他們依舊不為所動。
連續三日,敗仗源源不斷地傳來,楚墨坐不住了。
「盛大將軍,你以為這次朕應該派誰去平息干戈?」楚墨知道盛良玉最為衝動,一聽百姓被蠻夷侵擾,肯定坐不住。
盛良玉卻讓楚墨大失所望,根本不接茬。
他面色淡淡地道:「皇上,我朝能人輩出,派誰都能平息,畢竟那小小蠻夷又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