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立即跪下。
「兒臣的性命是父皇給的,要是沒有父皇就沒有兒臣,說不上什麼功勞,兒臣只希望父皇能長命百歲,這樣兒臣便能享福萬萬年。」
皇帝大笑出聲。
上位者就喜歡被恭維,以及沒人惦記自己的位置。
六皇子如此,極好。
至少比拓跋玄燁好得多。
「今日就散了吧,三日後,朕會在宮裡設宴,宴請百官,到時候朕會親自給六皇子選王妃以及側妃。」
上次選定的人選,但是還沒成親。
在皇帝這裡來說,就是不曾有這門婚事,這次不一樣,他要為六皇子選門好親事。
至於上一個人選,淪落側妃也不是不可以。
他是皇帝,別人自然不敢有意見。
只能高呼萬歲。
「多謝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宮門口,許多馬車四散開來,到最後只剩下拓跋玄燁與六皇子。
兩人目光在空中撞擊。
拓跋玄燁率先開口,諷刺道:「六弟好手段,有這樣的仙藥居然在最後一刻送過來,這心機,為兄佩服!」
誰都能看得出來六皇子打的是這個心思,為的就是想讓皇帝被迫承情。
可他們沒辦法,只能看著六皇子領取功勞。
六皇子笑眯眯地道:「四哥說笑了,這仙藥要是早點尋到我就早點送過來了,幸好時機剛剛好,沒耽誤父皇的病情。」
拓跋玄燁咬了咬牙,幾乎要將牙關咬碎。
「你別得意得太早,父皇龍體康泰,你就絕無可能坐上那個位置!」
六皇子稍稍眯起眼:「方才弟弟我也說過了,只要父皇好就行,至於龍椅,我並不惦記,不想四哥你,為了那位置,日日夜夜操勞,抓心撓肺!」
「你!」
聞言,拓跋玄燁都要吐血了。
憋了好久都沒吐出一句話,六皇子看氣夠了,放下車簾。
「四哥,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拓跋玄燁盯著馬車,雙目噴火,要是眼神能化為刀子,六皇子不知道要被殺死多少次!
「主子,你消消氣,這可是皇宮門口,若被人看見傳到皇上耳里,不好。」
拓跋玄燁拂袖上了馬車,落下帘子,咬牙道:「回府!」
到了半路上,他又道:「去查查六皇子最近幾日都和誰來往,那仙藥,究竟是誰給他的!」
六皇子突然如此威風,定然是有人相助。
而且此人,非常了解他。
……
姜青寧這邊得知消息時已經是在隔日。
六皇子喬裝打扮,親自來找她,為的就是道謝。
姜青寧不冷不熱地道:「那天我說過的話六皇子忘記了?」
「那我就再提醒一遍,功你領,罪也是你領,此事此藥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六皇子見她這麼不近人情,要跟自己劃清界限,輕笑了聲:「我今日來只是想與你交個朋友,真心朋友,無關利益。」
「不知我可有這個機會?」她不說話,六皇子又問了一遍。
姜青寧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我不和皇室中人做朋友,但六皇子想讓我當臣子,興許可以。」
六皇子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想讓姜青寧為己所用。
沒想到她居然主動提出,六皇子驚喜交加:「你可是認真的?」
「君無戲言。」
「好,只要我坐上那個位置,定然給你封侯拜相!」
姜青寧不語。
能當多大的官,她覺得要憑藉本事說話,沒必要走後門,否則都是這樣的官僚,國將不寧!
「相公。」
突然,姜青寧看見站在門口的梁珩,叫了聲:「回來了怎麼也不說聲?」
「看你有客人,就沒想來打擾。」梁珩敵視著六皇子,禮也不行了。
姜青寧咳嗽了聲:「六皇子突然過來,我也不知道。」
聞言,梁珩仿佛鬆了口氣,轉身進了灶屋:「我去做飯。」
「不必了,我待會就走。」六皇子看出梁珩的敵意,笑了笑,也不解釋。
要是沒有梁珩和那兩個孩子,姜青寧沒有成親,他或許真的會將姜青寧娶回家。
不過——
這樣的女人,或許不適合當妻子,當臣子正合適。
梁珩停下腳步,沒有再說做飯,畢竟他只是隨口一說,變相地送客罷了:「那多不好意思,六皇子特意過來,連頓飯都沒吃上,傳出去要怪我們招待不周了。」
六皇子嗤了聲:「放心,我過來沒有和任何人說,也沒尾巴,不會暴露你們行蹤。」
梁珩皮笑肉不笑地道:「那最好不過。」
六皇子知道待不下去了,站起身道:「等事成之後我再過來,在此之前,你們最好能保住自己性命。」
來得多,越容易被發現。
六皇子當真惜才,還不想讓姜青寧就此送命。
「那我送送六皇子。」梁珩的臉色讓人看不出情緒。
等人走後,梁珩悶不作聲地洗衣做飯,看得姜青寧臉色都不好起來。
「寧娘……」
姜青寧挑眉:「有事說事。」
「能不能和這些人少來往,我不喜歡。」梁珩以為自己能做到不吃醋,任由她去飛去闖。
可他發現自己錯了。
每次看見六皇子和姜青寧坐在一起談事,六皇子用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盯著她時,他就受不了。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
反正心裡頭不是很舒服。
「不能。」姜青寧果斷拒絕,冷冷地睨著梁珩。
若說能就是撒謊,給梁珩一種子虛烏有的希望,那還不如徹底斷絕這個可能。
梁珩薄唇微抿:「我就知道會是這個回答。」
「以後若是六皇子登基,我會真的如他所言,入朝為官,封侯拜相。」姜青寧語氣毋庸置疑,「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還望你能理解明白。」
外面的天色似乎變得陰沉。
如梁珩的心情,糟糕透頂。
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影響他,之前,他明明是希望姜青寧活出自我。
為何,突然變了?
梁珩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起來,讓人看不出情緒:「若我不同意,你是不是就要與我決裂?」
姜青寧盯著他打量,看他不是在開玩笑,點頭。
「是。」
「看來你的事業,比我重要得多。」梁珩喃喃出聲。
姜青寧皺眉。
她似乎也察覺到梁珩有點不對勁:「相公,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