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寧眼神譏誚,上上下下打量著狀若瘋癲的蘇輕嫵。
片刻,她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果然!」
蘇輕嫵一臉瞭然於胸的表情,上前一把抓住她:「我們合作吧,一起把四皇子送上皇位,到時候這江山我分你一半。」
姜青寧覺得蘇輕嫵病得不輕。
別說拓跋玄燁有多恨梁家,上位後肯定對他們趕盡殺絕,還分江山呢,蘇輕嫵是不是受刺激中邪了?
「蘇小姐做白日夢不在家裡床上躺著,怎麼來大街上說夢話了?」姜青寧揮開蘇輕嫵的手,語帶嫌棄。
蘇輕嫵瞪眼:「你不信我?不信我的能力?我告訴你,我和拓跋玄燁註定是天命所歸,如今你不臣服,以後想臣服都晚了!」
只要耐心走下去,他們肯定能成為帝後。
到時候姜青寧算什麼,梁珩算什麼!
姜青寧稍稍眯起眼,挨了過去,貼著耳朵道:「蘇小姐,那我們就走著瞧,看看到時候誰才是贏家。」
話落,姜青寧像一陣風一樣消失在原地。
蘇輕嫵像是泄了氣,瞬間垮下。
「側妃娘娘,你沒事吧?」丫鬟擔憂地看過來。
蘇輕嫵冷笑道:「本妃能有什麼事,馬車呢,送本妃去蘇家!」
「側妃娘娘,皇上和四皇子都交代過,你不能去蘇家。」
「為什麼?」
有家不能回,蘇輕嫵瞪大了雙眸。
「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麼,四皇子只說這是命令,若讓你違背命令,奴婢們性命都保不住,還請側妃娘娘別為難奴婢們。」
蘇輕嫵抿唇,突然想到什麼。
她轉身上了馬車道:「回王府。」
到了府邸,她徑直衝向書房,旁人攔都攔不住,拓跋玄燁正在焦頭爛額,聽見外面吵鬧聲,立即大發雷霆。
「吵什麼吵,再吵都給本王去死!」
「王爺,是側妃娘娘,非要進書房求見你,屬下說了不讓進,可她還是不聽,屬下實在沒有辦法。」
拓跋玄燁猛地扔下奏摺:「讓她滾進來!」
進門前,蘇輕嫵整理了下凌亂的衣裳,儘量讓自己顯得體面溫和些。
「妾身見過四爺。」
拓跋玄燁陰森森地抬起頭,盯著她道:「蘇輕嫵,本王有沒有警告過你,別再鬧騰,你為何不聽,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這句話,四爺以前也對妾身這麼說過。」蘇輕嫵放低姿態,很是卑微。
似乎想讓拓跋玄燁憐惜自個兒。
拓跋玄燁早就對她失望了,眼神沒有半點波瀾起伏:「有什麼事找本王?若說不出個所以然,本王將你就地正法後再去和父皇請罪!」
蘇輕嫵沒有退縮。
她不怕!
皇帝沒殺她,還讓她進了王府,這就是保命牌,拓跋玄燁即便再生氣動怒,在皇帝沒駕崩之前,他都不會動她一根毫毛。
「妾身來,只是想和四爺說件事,這件事事關重大,能讓四爺絕地翻盤。」
拓跋玄燁動作一頓,跟著嘲諷出聲:「又想給本王設計?蘇輕嫵,你覺得本王就這麼好騙,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挑唆?」
蘇輕嫵這次有了底牌,自然不怕拓跋玄燁的冷嘲熱諷。
她抬起胸脯,認真地道:「妾身現在是四爺的人,絕對不會謀害四爺,還請四爺相信妾身。」
說完,蘇輕嫵遞出一封信,交給拓跋玄燁。
「還請四爺再給妾身一次機會,讓妾身證明自己,求你!」
拓跋玄燁心中帶著狐疑,想到這些日子遭遇的事情,不想相信的,可心裡又帶了些希望。
若蘇輕嫵說的是真的,他就還有翻身餘地。
想到此,他接過信件拆開,看見上面有個地址和記載的事,眸子猛地瞪大。
「當真?」
「真不真,四爺去查查就知道,只是為了保證沒有錯處,這次行動要保密,還有……若消息不準確,四爺也能有所準備。」
蘇輕嫵害怕這件事和前世也不一樣,所以留了個話鋒。
到時候,拓跋玄燁出錯的話,事情也怪不到她頭上來。
拓跋玄燁冷冷的盯著蘇輕嫵,走過來掐住她的白嫩的下巴,很快,下巴帶了些紅意,柔嫩萬分,看起來很惹人憐惜。
「輕嫵,若此事是真,那本王就再給你一次在本王身邊伺候的機會,若是假,那你就給本王去死,即便有父皇保你,本王也不會再留你性命。」
蘇輕嫵身體一抖,強迫自己鎮定道:「四爺,無論事情是真是假,你要相信妾身是站在你這邊的,妾身雖然無才,但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啊。」
拓跋玄燁冷哼一聲:「最好不過!」
說完,他即刻派人去了信件上的地址。
屬下送消息過來時已經深夜,夜色濃厚,伸手不見五指,沒有半點月光,好在王府燈火點燃,透著明亮。
「主子,屬下已經查明,確有此事!」
拓跋玄燁激動地站起身道:「我那六弟當真養了個男子在他別院?」
「不僅一個,屬下過去的時候,六皇子正和那些人……聲色犬馬呢!好不熱鬧,要是主子你看見了也會大吃一驚!」
拓跋玄燁恨不得現在就去抓姦。
可他知道越到現在越不能亂,不然很容易錯過大好的機會。
「真是沒想到我這個好六弟居然喜歡這檔子事,不知道讓父皇知道後,他老人家會不會氣死?」
皇帝身體不行,若得知肯定會大怒,到時候就能以氣死皇帝的罪名給六皇子治罪。
到時候皇位還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只不過此事不能由他去揭穿,至少表面不能,否則皇帝肯定會懷疑他故意設計,居心叵測。
梁家和蘇家是個眼中釘肉中刺,不如讓蘇家或者梁家去?
但,蘇家和蘇輕嫵畢竟有關係。
「吩咐下去,就說本王要設宴。」
「屬下不知以什麼名頭?」
拓跋玄燁道:「就說……本王想為側妃找個姐妹,若父皇問起來,本王也能有個回答。」
「屬下這就去辦。」
拓跋玄燁走到門口,看著黑沉沉的天空,笑了聲,難得去了蘇輕嫵的院子。
蘇輕嫵也沒睡。
她還在等前院的消息,看見拓跋玄燁笑容滿面地來了,心裏面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但表面還是要裝出不慌不忙的樣子。
「四爺怎麼有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