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受傷嚴重,失血過多,明顯不能再戰。
皇后心疼兒子,將門打開拉他進去。
可宮裡的侍衛根本抵擋不住七皇子帶來的隊伍,只一盞茶的功夫,雙方只有一門之隔!
地上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父皇,兒臣並無惡意,只要你將位置傳給兒臣,兒臣必定不會傷害你與母后分毫。」
逼宮被他說得冠冕堂皇!
「裴安你放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弒父殺兄,這種事將會被遺臭萬年!」
既然都做了,裴安自然不會在意那些史書。
史書向來是勝利者書寫,只要他名正言順地繼承那個皇位,誰會在背後戳他脊梁骨?
「兒臣這般做也是被逼的,兒臣向來與二哥為敵,若二哥當了太子,哪裡有兒臣和兄弟們的活路?」
「皇位只有一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
殿內,青後心慌意亂。
她穿著錦衣華服在來回踱步,青帝臉色蒼白,雙目無神地躺在床榻上,而二皇子則躺在美人榻上。
有驚慌失措的太醫在給二皇子止血、縫合傷口。
這些人,都想不出一個好法子!
難不成,正要對著外面的裴安俯首稱臣?可裴安當了皇帝,她就不是名正言順的太后。
再加上這些年的過節,下半輩子定然會受氣!
「皇上,臣妾該怎麼做?」青後都顧不上體面,跪在青帝面前,哭得梨花帶雨。
「這裴安真不是個東西,您還活著就敢逼宮,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對待骨肉血親呢!」
到了現在,青後都在見縫插針詆毀裴安,她不想讓青帝就範寫下傳位詔書。
不然真的沒回頭路可走!
青後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裴鈺,更是痛心疾首地道:「皇上,你看看鈺兒,為了救駕命都要保不住了!」
「行了!」青帝厲喝出聲。
他渾濁的眼珠朝緊閉的大門處看過去:「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計較這些?趕緊想辦法處理好此事!」
青後委屈地道:「外面全是反賊,臣妾哪裡想得出辦法?要是鈺兒醒著興許還能帶我們逃出生天,可他……」
「唉!」青後嘆了口氣。
青帝握住她的手:「皇后,你和朕是結髮夫妻,這麼多年風雨過來了,若今日真死在這,可會害怕後悔?」
青後自然害怕!
是個人都怕死,可青帝都這麼問了,她就算裝也得扯出一個笑來。
「臣妾不怕,更不後悔,只要和皇上在一起,就算是死,臣妾也無憾。」
青後回握住青帝的手,表面上情深義重得很。
見狀,青帝笑出聲,安撫道:「朕果然沒看錯人,你是個好皇后……咳咳,再等等,等等就好。」
青後不覺明歷,以為青帝病重糊塗開始語無倫次。
什麼再等等?
再等等裴安就殺進來了,到時候他們不簽退位詔書都得簽,否則就是一個死字!
「兒臣救駕來遲,還望父皇恕罪!」
突地,青後只聽見外面傳來殺伐之聲,她六神無主地跑到窗戶口朝外看。
透過縫隙,她瞧見有人穿著一身玄黑色盔甲,站在最中間,在他四周躺滿反賊的屍首!
「裴詢?怎麼會是他帶隊來救駕?」青後不可置信。
「扶朕起來!」
青帝拼命地坐起身,想要下地,可他顫顫巍巍的身體看得人心驚。
「皇上。」青後快步走到青帝跟前攙扶。
她猶豫不決地道:「裴詢不是剛回朝不久?他哪裡來的兵權,怎麼能調動三軍將士?」
心中的疑慮被擴大,青後開始懷疑起裴詢居心叵測。
「朕給的!」青帝嗓音冷沉。
青後倏地瞪大眼!
怎麼會?
要知道她的鈺兒辛苦這麼多年都沒得到兵權,裴詢怎麼一回來就能被青帝委以重任!
不公平!
青後太過氣憤緊張,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皇上,您為何要這般做?」
「皇后,你弄疼朕了!」青帝不喜歡被質問,冷冷地掃過青後的手指。
他才是青國皇帝,兵權萬民都是他的,他想給誰就給誰,怎能輪到一個女人質問?
即便這個女人是他歷盡患難的皇后也不行!
「抱歉,臣妾太過心急,下手沒了分寸。」青後察覺青帝生氣,連忙認錯。
青帝道:「開門。」
「不妥,外面戰況還沒平息,皇上就這麼出去,恐怕會有變故!」
「朕說開門,還要朕說幾遍?」
青後難堪無比,給太監使了個眼色。
嘎吱——
沉重的殿門被拉開,外面的血腥味和戰火瞬間暴露在眼前。
「朕在此,朕看誰還敢造次!」
青帝靠在青後身上,氣息又長又重:「繳械投降者,不殺!抵死反抗者,誅九族!」
青後能感覺到青帝一直在強撐,腦子裡已經在想著青帝駕崩後自己的退路。
很快,不少反賊放下兵器被活捉。
裴安看大勢已去,橫刀在脖頸處,只要稍稍用力,絕對身首異處!
裴詢射箭打下裴安的刀:「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活著,都是機會。」
裴安氣笑了:「少假惺惺,你和父皇一起合謀逼我對不對?」
裴詢轉開眸子,並不言語。
「皇后,讓他們都進殿來,朕有話要說。」青帝轉身進了殿內,他坐在上位,低垂著腦袋,讓人看不清情緒。
等人走進來,青帝才抬起頭開口說話。
「裴安,你可知錯?」
裴安諷刺道:「自古以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兒臣不知道哪裡錯了!還請父皇指教!」
「你造反,以下犯上,朕是你父皇,還活得好好的你就敢如此,居然還不承認有錯?」青帝怒火中燒。
裴安粗著脖子,怒視道:「父皇年邁昏聵,做的決策更是讓人看不明白,早就該退位讓賢,兒臣此舉只不過是順應局勢!」
「你!」青帝怒目圓睜,胸腔有血腥味在不斷翻滾!
「嘔——」下一刻,青帝朝地上吐出一口鮮血,竟差點被裴安活活氣死,「你個逆子!」
「皇上,萬萬不可動怒,當心自己龍體啊!」青後擦拭著血液,哭著勸說。
她怕青帝就這麼死了,她和裴鈺沒了庇護!
青帝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這才緩過神:「逆子,你說朕昏聵,朕哪裡昏聵了!」
裴安看向身邊的裴詢,譏諷道:「父皇將兵權交給一個血脈不純的皇子,還與他合起伙坑害兒臣,不就是昏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