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看向祭桌前!
「著火了!」
只見那幅巨大的畫像從下往上燃起,還泛著詭異的白煙。
「來人!」
雲帝呵斥出聲:「滅火,保住畫像!」
這畫像是先皇后在世時雲帝親手所畫,也是他畫得最為傳神的一幅,先皇后都極為喜歡,平日裡都捨不得拿出來。
今日居然毀了!
兵荒馬亂下,那幅畫被燒毀得一乾二淨。
雲帝臉色鐵青:「好端端的怎麼會著火!」
諸位妃嬪不敢言語,將腦袋低得很低,生怕雲帝遷怒。
元青寧臉色滿是悲愴地道:「父皇,是兒臣失職,沒看顧好畫像,肯定是母后在怪罪兒臣……」
雲帝心裡雖然不悅,但絕對不會責怪元青寧。
正準備說話,邊上執禮司的人先開口了。
「皇上,這件事和長公主無關,長公主這些日子一直在操持忌典,不可能出現這種紕漏,方才臣檢查了畫像。」
「發現畫像上沾了磷粉,這種粉末溫度一旦高了就會燃燒,必定是方才染了香火,導致畫像被引燃。」
「而長公主定然不會往畫像上灑粉。」
雲帝心中當然清楚這點。
他怒道:「查,給朕好好查清楚,朕倒要看看是誰容不下一張畫像,竟然在這日生事端!」
誰都知道雲帝只對先皇后情有獨鍾,納妃只不過是為了給皇室傳宗接代。
自從先皇后故去,雲帝幾乎都不怎麼出入後宮!
今日這般,定然是有人嫉妒先皇后,雲帝怎麼能忍!
不一會,執禮司的人就從祭桌前拿出一樣祭品。
「皇上,臣找到了!」
「就是這東西帶著大量磷粉!」
雲帝目光落在祭品上,下一刻瞪向賢妃:「朕記得,這祭品是你拿過來的,賢妃,你要如何解釋?」
賢妃神色慌張地道:「臣妾也不知道啊!這件事與臣妾無關,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她看向祭桌前,在她送過去的祭品旁邊擺放的正是純妃送的東西。
「是不是你!」賢妃猛地看向純妃。
「肯定是你陷害本宮,純妃妹妹,你何必出此下策?就這麼想讓皇上厭棄本宮?」
純妃滿臉困惑地道:「賢妃姐姐,你可別血口噴人,我從未做過此事。」
「不是你還有誰,只有你敢做如此齷齪之事!」
「捉賊要拿髒,可不是憑你一張嘴在這胡說八道。」純妃昂首挺胸。
「你……」
「夠了!」雲帝看向那張被燒毀的沒有原樣的畫像,痛心疾首地道:「朕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於承光,好好查清楚!」
於承光是大理寺少卿,專門掌管刑罰案件。
他本跪在地上,聽見雲帝吩咐,往前走了一步,磕頭道:「微臣遵旨!」
有於承光在,這件事很快就查得「水落石出」。
是個賢妃手底下的丫鬟擅自主張。
她涕淚縱橫地道:「皇上,就是因為有先皇后在,您才看不到我家娘娘的好,不肯將她扶為皇后!我家娘娘值得啊!您什麼時候能看得到!」
「混帳東西,朕立誰為皇后還用你這奴婢指手畫腳?」
「賢妃,你教的好奴婢啊!當真讓朕刮目相看!」雲帝厭惡地看了眼賢妃,沒有半點多餘的情分。
賢妃連忙解釋道:「此事和臣妾無關,皇上你要相信臣妾,都是這奴婢自作主張,奴婢甚至與她都不熟……」
「奴婢不會連累娘娘,這都是奴婢一人所為!和娘娘絕無干係!」
「其實奴婢不僅要燒了這畫像,還想……」說到這。
丫鬟滿含殺意地看向元青寧:「我還要毀了先皇后留在這世上唯一的東西!長公主,你該死!」
雲帝勃然大怒。
突然,丫鬟吐出黑色鮮血,當場氣絕身亡。
誰都沒反應過來,雲帝都愣住了。
「這……」
元青寧臨危不亂地道:「將這裡清理乾淨,忌典還要繼續。」
「父皇,兒臣先讓人送您先回去休息如何?」元青寧問。
雲帝沒了什麼興致,應了聲:「這裡就交給你了。」
元青寧頷首:「是。」
賢妃還想解釋什麼,雲帝卻看都不看她,徑直地拂袖離去。
「姐姐,日後你還是夾起尾巴做人,免得讓皇上動怒的好。」純妃嘲諷出聲。
她圓潤的臉蛋很是無辜:「你不該惦記那個位置,畢竟誰都知道皇上曾對先皇后發過誓,絕不會立繼後。」
賢妃訓斥道:「純妃,別以為本宮不知道這是你在栽贓陷害,總有一日,今日受得屈辱本宮會討要回來!」
聽見這話,純妃叉腰大吼道:「別往我頭上潑髒水,你也不嫌累得慌!」
「哼!」賢妃掃興地離去。
純妃很快也跟了上去。
很快,祈年殿只剩下元青寧眾人,她屏退左右,只留下裴詢站在身邊。
殿內很安靜,只有濃厚的香火味。
「這戲好看嗎?」
裴詢點了三炷香遞給元青寧道:「殿下喜歡看就好。」
「不是本宮喜歡看,是這戲必須要這麼唱下去。」
元青寧低垂著眉眼,又看向裴詢道:「裴質子,很快你就要回青國了,可要做好準備。」
裴詢心中微動地道:「殿下,如今還不是時候。」
元青寧道:「那什麼時候才是?」
「反正不是現在。」
元青寧將香火插進祭台里,緩緩地道:「裴詢,你自己心裡有考量就行,這條路,不是那麼好走的。
裴詢當然知道。
他應了聲。
元青寧整理了下衣袖,站起身道:「母后,你就在天上好好保佑我,我定然會活出個人樣來。」
似乎有風聲,捲起門窗。
元青寧就著風走出祈年殿,陽光正好從雲層穿落,將她跟前的台階道路照射得透亮。
連邊上的青苔都格外熠熠生輝。
連續半個月,賢妃都沒見到雲帝,她煩不勝煩,找了雲潤抱怨也沒用。
直到程錦雲進宮見她。
賢妃才緩和了臉色。
「本宮交代的事情可辦好了?」賢妃氣色不佳,最近休息得不怎麼好。
程錦雲聽說了之前發生的事,和賢妃相處時也變得小心翼翼。
「回娘娘,臣女的父親也進宮了,他和皇上談完事就會來和娘娘請安。」
賢妃眸子一亮:「那就好!」
不多時,程父就來了。
他隔著屏風給賢妃請了安。
賢妃沒那麼多講究,繞過屏風,看向程父的眼神之中藏著不明不白的情愫。
「程大人,最近你可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