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辰，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有錯嗎？」
鳳凌不死心地問：「你做了這麼多錯事，害得那麼多將士無家可歸，兩族不能和平，你就不覺得自己有錯？」
「我有什麼錯，坐上那個位置註定要成為孤家寡人，我做那些不過是為了神界更好。我有什麼錯？」
「是你們太過優柔寡斷，怎麼能怪我心狠手辣！」
炫辰閉了閉眼：「不過現在說什麼都無用了，我輸了就是輸了，技不如人我認！」
鳳凌道：「呵呵，技不如人……這些年你潛心修煉卻毫無進展，還真是沒有半點天分。」
「當年我就說過你靈氣不夠，理解不了天底下大愛，你不信，如今該信了，自私自利之人是不可能邁過那道檻的。」
「沒事，過去的終將過去，你我之間就當從未認識過。」
說完，鳳凌深深地看了眼炫辰，無波無瀾地道：「我還要去觀摩雪兒的婚禮，就不陪你說話了，告辭。」
炫辰用力捶打著結界，不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成為祭品麼？就是因為你這副高高在上的嘴臉，無論我做了什麼，都入不了你的眼。」
「既如此，那你就去死！」
「去死！」
「……」
鳳凌腳步沒有半點停滯，她早就看開了，無論炫辰說什麼，她都不會在乎。
「將軍，你沒事吧？」靈華上前攙扶住鳳凌。
鳳凌擺手道：「儀仗到了嗎？」
「快到了，我們得快點，不然來不及看大帝姬出門了。」
神界如今由仰涇執掌。
不過他不愛管政務，基本上就帶著雪青寧遊玩世間，將權利都交給了屬下。
雪青寧則將事情都交給了奚璇。
導致奚璇每日累得跟條狗一樣，宣西想見她一面都沒時間。
「早知道會這麼累，我真不該讓璇兒走到今日這個位置。」宣西喃喃出聲。
鳳凌接過話，語重心長地道：「這不是你們一直想要的？現在得到了怎麼還開始嫌棄了？」
「鳳凌。」
宣西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又取笑我，我以前不是被蒙蔽了麼？還不讓知錯就改啊？」
「讓。」鳳凌眉眼銳利，「誰都會犯錯，包括我以前不也眼瞎看錯了人嗎？」
「好了好了，今天是大喜日子，這種喪氣話就別說了，快看看這兩位新人，當真般配。」
行完禮，雪青寧累得夠嗆。
她是辦了兩趟儀式，神界這邊一次，巫族那邊一次，儀式和服飾都不一樣，不知道換了多少次衣服。
整個流程下來，雪青寧都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了。
渾身泛著酸痛。
尤其是脖子，盯著那些首飾，骨頭都快斷了！
「老東西，我疼……」
是夜，雪青寧嬌嗔出聲，藕臂卻緊緊地勾住身上之人的脖頸，眼波媚如絲。
「你能不能輕點，我好累。」
仰涇將臉埋入她脖頸，輕笑道：「好。」
「對了，還有件事我想問你。」
雪青寧忍著身體的愉悅，問道：「你究竟是不是奚璇的救命恩人，還有你是何時去的魔族？」
「不如你去問問月見？」
見雪青寧深思熟慮，仰涇不滿意地咬她的唇瓣：「是不是我不夠努力，讓你這個時候還要走神？不滿意可要直說，可不能說我不行！」
「好……」
這夜不知多久，雪青寧更不知道自己最後是如何睡著的。
只知道她醒過來的時候身上清爽乾淨，仰涇還躺在身邊，正溫柔地盯著她。
「醒了？」
雪青寧輕輕地應了聲，看向仰涇道：「為何這麼看著我？」
「好看。」仰涇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
他體內的識海毫無保留地暴露在她意識之中。
之前層層鎖鏈，已然消失不見。
「都解了！」
仰涇親了親她的指尖：「嗯。」
雪青寧縮進他懷中：「這樣我就不欠你什麼了。」
「不欠？你想得美。」仰涇捏住她的瓊鼻，調侃出聲，「從我們認識，你就一直在欠我，你說這番話，莫不是想擺脫我？」
「我哪敢！」
雪青寧蹭著他的胸膛：「仰涇，這輩子就這麼迷迷糊糊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要不是碰上你，可能我早就死了。」
「說什麼傻話，就算你死，本尊也能復活你。」
雪青寧撐起手，直勾勾地盯著他道：「謝謝你。」
仰涇圈住她的腰肢。
天旋地轉，她又被狠狠地壓在他身下。
……
多年後。
「你慢點，莫要摔了！」
一身緋紅色的玄魄在前走得飛快，根本不聽身後勸阻。
「小姨，再不快點就要耽誤母親的生辰了。」
「不著急不著急，就算耽誤了你母親也不會怪你。」奚璇哭笑不得。
玄魄板著小臉地道：「母親是不會怪我，父親能整死我，你信不信？好啦，你咋走得這麼慢，我不等你了！」
奚璇無奈，追在玄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人間，一眼望去，已經有不少人已經到了。
「外祖母，你怎麼比我還快，不是說好了要等我的嗎？」玄魄滿臉被背叛的神色。
鳳凌最受不住他撒嬌：「是外祖母的不是，我和你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反正待會父親要揍我你可得幫忙說點好話。」玄魄哼了哼，那小模樣和私底下面對雪青寧時的仰涇如出一轍。
三言兩語就被這小傢伙利用，鳳凌又好氣又好笑地道：「行行行，你這個鬼靈精。」
「又在糊弄你外祖母？」
雪青寧突然出現在玄魄身後。
玄魄卻沒被嚇住，笑嘻嘻地扭頭道：「外祖母這是疼愛我，母親。」
她溫柔地剜了眼玄魄：「都快坐下吧，不然飯菜該冷了。」
「母親，生辰快樂！祝你與父親恩恩愛愛白頭偕老，早日為我生個弟弟妹妹，這樣我就不會總挨揍啦！」
眾人啼笑皆非。
奚璇也湊熱鬧道：「姐姐，玄魄說得對，你和姐夫可要繼續努力，為我們神界開枝散葉！」
雪青寧臉都紅了。
仰涇卻沒有半點不自在：「借你們吉言，她已有身孕。」
「真的！」
眾人大驚，滿臉喜色。
「是真的。」雪青寧紅著臉點頭，有些不自在。
宣西大聲道：「璇兒，你看看寧兒，她都要有兩個孩子了，你都還沒成親，可要加把勁兒了！」
上次奚璇訂婚後卻沒成，那是天帝為她選的人，她本就不喜歡。
婚事也就擱置下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月見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眾人齊刷刷地看過去，包括奚璇。
砰——
看見月見的身影，奚璇手裡的酒杯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