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自知不能全身而退，遭了暗算。」
鳳凌扭頭，灼灼地看向雪青寧道：「便只想保全你。」
「也在這時，我見到了一口玄玉棺材，它高懸戰場半空，對方的人看見它，如見鬼神紛紛朝拜。」
「我拼盡全力打開棺材，將禁咒下在他身上一起送入了下界。」
「我顧不上他是何人，只知道他在沉睡，身上沒有半點危險氣息……」
「之後的事情你們便知道了。」
鳳凌停下敘述，冷冷地盯著仰涇：「想起來自己是誰了？還是說，你一直知道自己是誰，只不過是在利用雪兒罷了！」
仰涇臉色平靜，依舊沒有半點變化。
「老東西？」雪青寧也看他。
「沒有。」仰涇看向雪青寧，「本尊對你，向來是認真的，相信本尊，好嗎？」
避重就輕？
雪青寧心裡「咯噔」一聲，幾乎明白仰涇從一開始就沒有失憶。
他只是因為禁咒的關係，裝作不懂！
「所以我母后說的是真的，你真是對面的人？那你是什麼身份？馬前卒，還是說……對方帝王？」
「你這小沒良心的怎麼就不給本尊解釋的機會？」
仰涇無奈。
雪青寧抿了下唇，體內的萬魔之力變得洶湧，隱約有壓制不了的跡象。
「那你解釋，我聽著。」
仰涇道：「那得讓你母后先說出解除禁咒的法子。」
「你以為我傻？」雪青寧諷刺了句。
若仰涇真是對面的黑暗勢力，她絕對不會讓仰涇如願。
立場不同，就算她再恨天帝也不會改變自己的立場！
畢竟這邊可是她母后用自己性命守護的子民，對面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你是挺傻。」仰涇站在原地，氣息竟然在慢慢恢復，只是這次他汲取的不是萬魔之力，也不是仙力。
而是雪青寧納入不了體內的氣息。
那種灰色，帶著死亡味道的力量。
「本尊不會傷害你。」仰涇朝她伸出手，「過來。」
雪青寧站在原地沒動。
「過來！」
「你想做什麼？」鳳凌攔在雪青寧跟前，嚴肅地道：「誰都不能傷害她！」
咔嚓——
不知為何，雪青寧似乎聽見枷鎖被解開的聲音。
她猛地看向仰涇。
「禁咒沒了？」
仰涇瞳仁透著詭異的幽光，泛著黑氣：「小小禁咒，還束縛不了本尊。」
雪青寧渾身發冷。
突然覺得自己被騙了！
「既如此，為何要一直跟著我？」
仰涇遙遙一指，雪青寧快速朝他撲了過去，他扣住她的腰肢，淡淡地道：「本尊說過，你是不一樣的。」
雪青寧將唇角咬得很緊。
「你母后說得對，本尊的確忘了很多事，但方才想起來了。」
「放開她！」
鳳凌騰空而起，可她成為封印這麼多年，早就虛弱得不像話，又怎麼能斗得過仰涇。
仰涇只稍稍一個眼神，便將她壓制在半空中。
下一刻，仰涇抱著雪青寧，快速朝那面封印牆飛了過去。
陣法的光芒越來越亮，射出無數可以看得見絲線。
它們要束縛仰涇這個異族！
「破！」
嘩啦啦——
仰涇話音剛落，那面陣法牆竟然從中裂開，裂縫越來越大，直到那扇通道門大開！
洶湧的灰色氣息紛至沓來。
雪青寧痛苦地擰起眉頭，還不等她反應，就看見陣法牆完全碎裂，她瞧見另一端，集結了無數大軍！
「是始祖！」
異族的話，雪青寧聽不懂。
「跪！」
她在仰涇懷中，看見另一端的大軍，整整齊齊地對著這邊下跪，他們面容虔誠，無比懇切。
「恭迎始祖歸來！」
似想到什麼，雪青寧猛地看向仰涇道：「他們在跪你？」
仰涇吐出兩個字：「起來。」
對方的人又站了起來，之後不知道仰涇說了什麼，對岸之人竟然往回撤了三十里。
「仰涇。」
雪青寧叫了聲，滿腹疑惑。
「你不喜歡我們族人踏入神界，我便讓他們退兵。」
仰涇緩緩地道：「但這不是長久之計，若想和平共處，便要將神界重新洗牌，反正有些人本就不該坐在高位上。」
「可是……」
以前那些仇恨，真的能化解嗎？
「能不能化解在於你們有沒有這個能力追究。」仰涇眯著眸子，「當年我一直處於沉睡狀態，是我們族巫算出這邊有讓我清醒的良方，這才往這邊尋了過來。」
「可兩族語言不通，神界帶著大軍先朝我們發起進攻，後來……」
「所以說，這一切都只是個誤會？」
雪青寧覺得匪夷所思，朝不遠處的鳳凌看過去：「母后，是不是這回事？」
鳳凌道：「是天帝說你們率先發難，要入侵我們神界，更何況你們這些詭異氣息讓我們靈氣不復存在，甚至還有吞噬靈氣的作用。」
「若任由你們肆無忌憚地過來，我們豈能有生存之地？」
雪青寧一聽見天帝這兩個字就覺得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吞噬靈氣？」
仰涇捏了一團詭異氣息，只見他手指發光，那團灰色的氣體漸漸地變成黑色，又轉為可以見到的乳白色。
「靈氣？這怎麼可能！」鳳凌眸子瞪大，「而且更加純澈濃厚了！」
仰涇道：「這叫置死地而後生，我們過來，對你們來說百利無一害。」
「可是……你們一開始殺害我們神界數千個族人！」
仰涇沒解釋。
他走到兩族中間，朝自己族人發了個訊號，很快便有個領頭的將士走了過來，他看見鳳凌，充滿心有餘悸。
「是你們先動的手，還是他們？」仰涇用他們族的語言問。
那族人直接用神界這邊的話開口：「回始祖，是他們那位天帝率先殺了我們的族人。」
「之後為了阻擋我們步伐，他自己殺害自己的族人栽贓嫁禍給我們，當時我們兩族語言不通，這位女將軍不知真相，聽信他們天帝一面之詞，朝我們發難。」
鳳凌滿是不可置信。
「證據呢？」雪青寧知道鳳凌不願意相信，徑直開口。
「帶上來！」族人朝大軍方向說了句。
只見有個身穿白袍的神界女子從後方被押了過來，女子一看見鳳凌，立即跪下。
「帝後！靈華參見帝後。」
鳳凌看見靈華，眸子裡閃過詫異：「你、你居然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