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來看看你。」容景仿佛沒聽見方才顧昭昭的自言自語。
顧昭昭滿臉感動地道:「阿兄,我腿疼。」
「裡面骨頭摔碎了自然疼。」容景臉色沉冷,「傷筋動骨一百天,好好養著。」
聞言,顧昭昭眼睛微亮。
容景這是在關心她?
這可是頭一遭!
「好,我都聽阿兄的。」顧昭昭垂眸,她又細聲細氣地問道:「找到讓馬突然發狂的原因了嗎?」
「那些刺客已經認罪伏誅。」
顧昭昭厲聲道:「不可能是那些刺客所為,我和皇上離得十萬八千里!」
說完,她又覺得氣氛不太對勁,容景的臉色變得更冷了。
她故作柔弱地道:「阿兄,我不是懷疑你的意思,只是這事透著蹊蹺,我覺得肯定有幕後指使,她們嫉妒我有你的寵愛,所以才會害我。」
「本王查事向來公正。」
顧昭昭委屈地低頭,露出纖細白嫩的脖頸:「好,我知道了。」
「早點休息。」
顧昭昭抬頭,期盼地問道:「阿兄不陪我了?」
「我還有公務處理。」
直到容景出去,顧昭昭臉色驟變,像是變了個人:「系統,你說他聽見沒有?」
原本她和系統能在心裡溝通,可因為多次失敗,系統將這個功能刪除了。
系統機械的提示音響起:「滴——不知道。」
顧昭昭攥緊拳頭。
她重重地倒在了床榻上。
容景從營帳出去後沒有回去,他避開眼線進了顧青寧的營帳。
看見他過來,兩個侍女很會看眼色地退到外面守著。
「阿兄。」
容景沒吭聲,盯著顧青寧看了許久,看得顧青寧很是不安:「怎麼了?」
「為何不與我商量就擅自行動?」
顧青寧挪開眼:「我沒有。」聲音有點虛。
「顧昭昭馬匹發狂。」容景坦然地提醒。
顧青寧抿著薄唇,耍性子曲解他的意思:「就是我在她身上灑了能讓馬匹發狂的香粉,怎麼了?你心疼了?大晚上還刻意過來質問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容景蹙眉,想解釋。
可話到了嘴邊就只剩下這幾個字。
顧青寧皺著小臉道:「那你說是什麼意思?」
「嬌嬌,她察覺了。」容景走過去,伸出手撫平她額頭,「她身上有個叫『系統』的奇怪物件,似能知曉許多事情。」
「你勢單力薄,又不會武,你接近她我擔心你會出事。」
「系統?」
顧青寧腦子一痛,似乎多了些莫名其妙的記憶。
「嗯。」容景垂眸,「我們之間的事,興許就是她從系統上得知的,還有我母親……她的屍首,追風追雲已經查到了。」
顧青寧猛地抬眸道:「在哪?」
她還以為,容嬸還活著。
「在徐州。」容景面色凝滯,「當年出事後,顧昭昭將我母親帶走,追雲他們查到山上有座孤墳,上面就刻著我母親的名字。」
「是她給容嬸立了冢?」
容景道:「不見得,但這些事肯定與她脫不了干係。」
兩人沉默下去。
「阿兄。」顧青寧突然叫了聲,「我好像知道系統是什麼東西,可又不太確定。」
「是什麼?」
「讓人做任務便能得到獎勵,但顧昭昭的那個,我不知是什麼情況。」顧青寧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會知道。
就方才腦子一疼,關於系統的消息就自動浮現在識海之中。
容景皺眉,打量著顧青寧,仿佛有很多問題。
到最後,他將顧青寧拉入自己懷中。
「好。」無論如何,他都相信他的嬌嬌兒。
……
秋圍結束,眾人班師回朝。
皇帝受傷不輕,是被人抬回去的,再加上被容景嚇了一頓,簡直跟個乖貓兒般,話都不敢說。
攝政王府。
蕭紹急匆匆地進入書房,看向泰然自若的容景道:「他們都咬定那些女子失蹤和顧小姐有關。」
容景將手中毛筆擱置。
「人還沒找出來?」
蕭紹搖頭道:「還沒,姓穆的將人藏得挺嚴實,沒漏出半點馬腳。」
「大意失荊州。」
蕭紹眼睛一亮:「你是說讓我設個局?」
「越得意才會出錯。」容景頓下動作,「我去天牢看看,其他的事交給你。」
蕭紹應了聲。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王府,容景的馬車抵達天牢,只是瞬間就有牢頭走了出來,畢恭畢敬地在旁伺候。
「王爺,您要見的人小的已經將其關押在刑房中,您看是現在過去,還是稍等會?」
容景眼神淡淡:「帶路。」
天牢中,一股子惡臭味,烏煙瘴氣。
還有發酵的腐爛味。
混雜在一起,讓人難以呼吸,容景不為所動,走得格外鎮定。
刑房。
幾個人被綁在架子上,手腳戴著鐐銬,衣服破爛,鮮血淋漓,不生不死。
聽見動靜,有人強撐起精神掀開眼皮。
他們眼神恍惚,被血跡模糊了視線。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都說了是顧青寧讓我們綁的人,藏在庵堂下,你們不信又何必再問,是個男人就給我們一個痛快!」
「啪!」
牢頭一鞭子抽了過去。
那些人疼得直抽抽。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攝政王親自來審你們了,你們可真是天大的福氣!」
眾人一聽攝政王來了,立即道:「王爺,你給我們一個痛快吧,求你了。」
容景不說話,只是端起茶盞抿了口。
天牢里的茶水自然不是什麼好貨,比不上王府的,但他沒露出半點異色。
「誰讓你們攀咬顧家?」
「不是攀咬,是事實……」
容景將茶盞放下,眯著眼道:「你們中了毒,被人利用,若你們老實交代,本王可以從輕發落。」
「我們說的都是實話!王爺不信就用不著再問了。」
啪!
牢頭又是一鞭子抽了過去。
容景沒喊停,牢頭就一直抽。
直到那個說話的人幾乎斷氣,其他幾人看到這幕,心有戚戚。
在他們心底其實還是不想死的。
不然也不會強撐到現在,他們想和親人團聚,否則早就咬舌自盡了!
「除此之外,你們想救被人藏起來的妻兒,不知對否?」容景又問。
這句話撥動了山匪們的心弦,猛地抬頭看過來。
「王爺怎麼會知道?」
容景靠著椅子,眼神深邃,透著股上位者的慵懶:「幕後之人就是以他們勒令你們為他做事。」
山匪們默認了。
「他們死了。」
這話如平地驚雷,炸得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