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少來這套，要只是路人，你會幫忙？這可不是你的性子！」
只見容景衣袂翩飛，嗓音更是寡淡。
「古人云，日行一善，積善成德。」
蕭紹撇嘴，見容景不肯說，索性沒再問：「昨日你給我的信件，我查了，有消息了。」
容景腳步頓了頓，目光掃過四周。
「回府再說。」
……
顧青寧得到歷承乾出發去西北的消息有些意外。
她想了想，直接去了攝政王府。
王府沒人，她就坐在馬車上等，夜色降臨，才看見一輛馬車遠遠地駛過來。
「阿兄。」
顧青寧迅速地迎了上去。
「你怎麼在這？」容景眉眼很淡，睨著她，似帶著薄怒。
「我不能來找阿兄嗎？」顧青寧問。
容景抿了下薄唇，最終說不出責怪的話，他神色冷淡地道：「何事？」
「能不能，別讓歷承乾去西北。」他去了西北，還怎麼把顧昭昭引出來？
容景淡漠地道：「你對他余情未了？」
「自然不是。」顧青寧搖頭，「我從未喜歡過他！」
「是麼？」似問非問，容景沒想要個答案，「那你為什麼不讓他去邊疆？」
「留他有用。」
容景淡淡地道：「本王決定的事情，絕不可能更改。」
顧青寧欲言又止，還不等她再次開口，容景已經進了王府。
「小姐，我們要不要過去？」點翠問。
顧青寧在原地站了會，轉身道：「我們先回去吧。」
看來，要找出顧昭昭就必須另外想辦法。
王府內。
容景從拐角處走出來，目光盯著漸行漸遠的馬車。
片刻後，他嗤了聲：「就這麼走了，當真是沒有小時候半點可愛。」
小時候顧青寧為了讓他開口說話，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小嘴動彈得像是安裝了機關，不會停歇似的。
「王爺，恕屬下直言，你方才的態度太過冷淡，怕是傷到了顧小姐。」追風冒死進諫。
容景冷冷地瞥了眼追風。
追風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屬下只是隨口一說，王爺切莫當真。」
月色下，容景瞳眸更是清澈。
他吐出幾個字：「是本王不對嗎？」
「王爺，屬下雖然沒有和女子相處過的經驗，但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跑，那些年輕男女，絕不會如你這般。」
聽到這個比喻，容景寡淡的表情總算有些皸裂。
他轉身往裡頭走。
月色拉長他的影子，覆蓋而下，陰影重重。
追風猶豫了下，還是跟了過去。
「查查她為何要留下歷承乾。」許久，容景的聲音幽幽地傳來。
追風躬身告退。
到了門口，又聽見容景道：「去整理個冊子，如何討女孩子歡心。」
追風頓了頓，嘴角帶笑，忍俊不禁地道：「屬下這就去！」
追風不知男女情事，冊子單靠他根本整理不出來，所以他去找了蕭紹。
別看蕭紹嘴裡說的花，其實也是個沒成親的糊塗蛋。
兩人一合計，蕭紹鬼點子直衝天靈蓋。
「去青樓啊，那地方才子佳人話本之中經常提到，絕對有法子！」蕭紹不正經地打包票。
追風覺得不靠譜，但又說不上來如何不靠譜。
「蕭世子，你真的沒有騙我？」
蕭紹沒什麼架子，笑眯眯地道：「說什麼呢，這關乎容景婚姻大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放心我就跟你一塊去青樓走一遭。」
追風猶豫了下：「也成。」
蕭紹哥倆好得勾肩搭背：「走吧！」
沒經驗的兩人剛到青樓就甩出五兩黃金，老鴇子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了，一把搶過黃金塞進自己的口袋。
「兩位客官可有心儀的姑娘？」
「將你們最好的姑娘請進來，對了，花魁娘子也過來。」
老鴇子拿了錢，立即去辦。
很快整個廂房都被姑娘們圍滿了。
蕭紹坐在椅子上，面前擺著個冊子：「接下來我們問你們答，你們姑娘家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最想……」
忙活了半天，追風捧著冊子走出青樓。
……
顧府。
「小姐，你居然還會寫話本？」點翠在旁邊沏茶，朝桌子上瞥了眼。
顧青寧慢條斯理地道：「你將這話本送到鋪子裡，讓他們印。」
點翠好奇地道：「什麼內容的？當下最流行的就是那些陳世美的話本子。」
說著，點翠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的時候奴婢們都聚在一起看。」
「差不多。」顧青寧端起茶杯抿了口，「你送出去，記得別暴露身份。」
點翠應了聲。
她捧著還沒幹透的話本子到了外面，最終沒忍住好奇心翻開第一頁。
「某位世家家主居然與另一家世家家主夫人暗中苟且，共赴雲雨。」
「這位夫人還生下孽種……」
看到這行字，點翠手指抖動，心中腹誹：「小姐可真厲害，腦洞居然如此大，不過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狗血話本子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是攪動風雲的東西。
所以在顧青寧印刷後，就賣爆了。
不少人等著續集。
「那個來路不正的女兒不知道是什麼下場，患了奇症，能不能活下來？」
「說來她也可憐，生下來就沒得選。」
點翠厲聲道：「哪裡可憐了？左右逢源，可憐了那無辜的夫人被攪和進這恩怨之中！」
眾人聽見這話，又覺得點翠說得對，紛紛點頭迎合。
不遠處，顧青寧緩緩地收回目光，嘴角卻抿得很緊。
她倒要看看，顧昭昭還能沉得住氣多久。
其實她的話本子就是根據前世之事改編過來的，只是有些細節被她擴大化了。
比如顧昭昭的身世。
她的確是個孽種，但因為她母親隱藏得很好，沒暴露出來，而她也是偶然從醉酒的歷承乾嘴裡得知的。
「昭昭，我不嫌棄你，我喜歡你！」
「你別離開我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那些謠言我都不信，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你不會是我的……」
後面的話顧青寧沒聽清楚。
但足夠了。
只要將顧昭昭引出來，杜絕前世之事，什麼都不重要。
……
庵堂里。
一個穿著素服的女人虔誠地跪在蒲團上，她敲著木魚，白淨的小臉一片淡然。
「昭昭。」身後有人喚她。
顧昭昭睜開眼，問道：「事情查清楚了？那話本子究竟是誰寫的，還有……顧青寧，為何沒有嫁給歷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