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承銘衝上前，一拳頭就打在了歷承乾的臉上。
歷承乾頭暈目眩，嘴裡滿是血腥味。
他抬手還擊，兄弟倆打成一團，誰也沒饒過誰！
「住手，都給我住手！」劉氏急得直拍大腿，「來人，把他們分開，動作快點，想看著他們打死對方嗎！」
歷承乾率先被拉住。
歷承銘找了個機會又給了他一腳：「你知不知道惹出多大的禍？」
「大哥，你這麼厲害，什麼禍解決不了？」歷承乾朝地上啐了口吐沫星子，滿是吊兒郎當的模樣。
哪裡有半分矜貴的才子氣，完全是暴露了本性！
歷承銘冷笑道：「反正這次我是護不住你了，容景讓歷家出個人去西北平定蠻夷之亂，既然是你惹出來的，那就你去！」
「我不去。」
西北邊境那是什麼地方，吃苦受罪，連喝的水都是黃沙！
他傻了才離開京城！
歷承銘是歷家少主，向來穩重，像今日這般動怒還是頭一次，但他一想到容景今日在朝堂上說的那番話，他就渾身發顫。
容景淡道：「歷大人，蠻夷頻繁侵擾邊疆，你怎麼看？」
「自然是打回去，昭示吾朝國威！」
「極好，和本王不謀而合，那便由你們歷家去邊疆處理此事。」
「王爺！萬萬不可，歷家是文臣，擔不起此重任！」
容景哂笑，鋒芒畢露：「怎麼，本王命令不動你了？」
似問非問，歷承銘如芒在背，背脊升起密密麻麻的寒意。
「你們不是最擔憂邊境百姓？」容景輕持著茶杯，哐當一下擱置在桌上，「本王給你們效力的機會。」
歷承銘的心跟著那杯茶盞晃悠了下：「下官，領旨！」
「……」
思及此，歷承銘看向歷承乾的眼神愈發狠辣。
「你以為你有選擇的機會？」
歷承乾不服氣地道：「憑什麼他讓我去我就得去，他容景算什麼東西！真拿了根雞毛當令箭不成！」
姑姑是當朝太后，歷家又是百年世家大族。
權勢滔天，何必在容景手底下卑躬屈膝！
歷承銘一把扣住他的衣領子，眸底是密密麻麻的諷刺：「歷承乾，這些年要不是我在為你兜底，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你看不起容景，可容景眼裡根本就沒你的存在！」
歷承乾是死是活，容景根本不會在意，他只是想借著歷承乾來打壓歷家罷了，可歷承乾這個蠢貨卻看不明白！
要不是歷承乾是自己親弟弟，歷承銘都要直接了結了他！
「承銘，你可要想想辦法，萬不能讓承乾去邊疆啊，戰場無情，他從小就沒吃過苦，不是當將軍的料，去了和送死有什麼分別？」
劉氏期盼地看向歷承銘，她是後院婦人，不懂朝政。
但邊疆戰事殺人不見血，這個她懂，歷承乾是她老來得子，心頭肉，怎麼可能捨得讓他以身犯險？
歷父沒發表意見，但也看向歷承銘。
無聲勝有聲。
歷承銘冷冷一笑：「就是因為你們太寵他了，才讓他惹出這麼大的禍事！你們以為我不知道這是在送死？可這是容景下的決定，我有何辦法更改？」
早在此之前，容景就在找機會懲治歷家，是他謹小慎微沒讓容景得逞。
如今這個蠢貨倒好，將刀口親自送到容景跟前！
「他是你弟弟，你幫忙想想辦法。」劉氏覺得對不起大兒子，但又無可奈何。
歷承銘閉了閉眼，鐵青著臉道：「我沒辦法，除非——」
「除非什麼？」
「他去求容景收回成命，否則就乖乖地去西北邊疆！」
話落，歷承銘沒再給父母說話的機會，狠狠地剜了眼坐在地上的歷承乾，邁步離開。
劉氏瞥了眼滿臉扭曲的歷承乾，又看了眼閉嘴不言的歷父。
「老爺，你看……」
歷父睨著歷承乾道：「你大哥的話你都聽見了？自己想辦法！」
「我不去。」歷承乾梗著脖子，想到要跪在地上去給容景請安，他就噁心。
「你不去就當我歷家沒你這個兒子。」歷父陰沉著臉，「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這件事是因為顧青寧而起，那你就先去找她！」
歷父看也不看歷承乾，朝外面走。
見劉氏沒跟上，呵斥道：「還不走？」
劉氏縮回要去拍歷承乾的手：「承乾，你就當是為了歷家，聽話點。」
歷承乾沒吭聲，他攥緊拳頭，眸底滿是屈辱不甘心。
……
蕭家宴會當日。
顧青寧穿得比較素淨，但一點不落魄，透著自帶的矜貴典雅氣質。
她剛露面，就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就是她？」
「沒錯，她就是顧青寧，左擁右抱。」有人羨慕嫉妒的開口，「一邊一個歷公子，沒想到還勾搭上了攝政王，這本事，真不像鄉下來的！」
「長得溫婉端莊，真是看不出來。」
「人心隔肚皮，能看出來就好了，也不知道蕭小姐為什麼請她來參加宴會。」
眾人的議論沒有刻意避開顧青寧，有些聲音還格外大聲，顧青寧聽得一清二楚。
她朝著說話聲最大的人走了過去。
「舒小姐。」
舒靜宜見她直挺挺地衝著自己過來，臉色微變：「你想幹什麼？」
「就是想和舒小姐說，在背後議論人長短的時候儘量小點聲，別舞到正主面前，撕破臉怪難看的。」
「你在威脅我？」
顧青寧搖頭道：「友善提醒。」
舒靜宜諷刺地道：「果然有攝政王撐腰就不一樣，之前你見到我可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話都說不全！」
顧青寧微微一笑。
「這番話，舒小姐可敢去攝政王面前說？」
舒靜宜臉色鐵青。
上次追風將她送回侯府時，父親就重重地懲罰了她，今日還是祖母求情，她才得以從祠堂放出來，要是又得罪攝政王，她以後就用不著出門了！
「你有種！」
「舒小姐言重了。」顧青寧頷首，似乎很贊同舒靜宜這句話。
在她看來，有可以依靠的靠山，不是恥辱，只要利用得當，並不丟人現眼。
舒靜宜氣得咬了咬牙，帶著人先進了宴席。
「顧小姐。」蕭紹妹妹蕭婉凝撩了帘子出現在她身後。
「蕭小姐。」顧青寧見禮。
蕭婉凝有些驚艷和意外：「果然百聞不如一見，顧小姐當真溫婉動人，只是，你我從未見過，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