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丞蓄勢待發：「最後一次。」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唐青寧聲音變得細弱，昏昏沉沉地趴在他的肩膀上，這次過後，他捨不得再折騰，抱著她去浴房洗漱。
燭火通明，讓他看到唐青寧嬌嫩的肌膚上多了許多青紫痕跡。
崔丞愣住了，悔得不敢看她。
隔日。
唐青寧醒過來時已經日上三竿，崔丞守在她旁邊，徹夜未眠。
「你沒睡？」唐青寧問。
崔丞握住她的手：「疼嗎？」
「啊？」唐青寧不明所以。
崔丞抿唇道：「對不起，是我莽撞了。」
唐青寧回過味，故作柔弱地倒在他的懷中，四肢酸痛，其實也不是假裝，她是真的坐不起來了。
「夫君這是捨不得我疼？」
「嗯。」崔丞點頭。
唐青寧意味深長地道：「那你以後別碰我了。」
崔丞一愣，但又很快地答應下來：「好。」
她疼，他就不碰。
就和以前一樣，日日伺候她，他甘願。
「傻子！」唐青寧看他這樣，被氣笑了，戳了戳他的心口，「初次都是如此，你別太緊張了，我可不想你心裡有負擔，到時候……『萎靡不振』。」
崔丞其實沒有明白過來，但意識到她加重了那最後四個字。
臉色猛地爆紅。
「小姐你……」
「咳。」她可要維持嬌軟的形象，「我什麼？難不成你娶了我，還想我守活寡不成？」
崔丞立即道：「自然不是。」
唐青寧道：「去和爹娘請安吧。」
時辰雖然過去了，但昨日崔夫人就說過，今日可以晚點去，這讓唐青寧沒有心理負擔，挺好。
崔丞伸手扶著她，生怕她摔跤。
這恩愛的一幕，早被人傳遍整個崔家，羨煞旁人。
「娘。」
唐青寧見禮，奉茶：「請喝茶。」
崔夫人對唐青寧很滿意，喝了茶，給了個手鐲。
「拿著。」
「謝謝娘。」
「爹，請喝茶。」
崔家主也放了塊玉佩：「日後你們要好好過日子，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丞兒，你也要好好對青寧，她嫁給你，不能辜負人家。」
「是。」
崔丞頓了頓，跟著唐青寧叫了聲：「爹、娘，謝謝你們幫忙照看了這次的婚宴。」
崔家主起初不在意地擺手。
下一刻猛地抬頭：「你叫我們什麼？」
「爹，娘。」
崔夫人早就熱淚盈眶，連連答應：「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你是我們兒子，嗚嗚……你終於肯認我們了。」
見他們如此，崔丞有點不自在。
「我……」
崔家主立即道：「夫人你哭什麼，這是好事啊，別把丞兒弄得不舒坦。」
「我這是高興！」崔夫人抹了把眼淚，走過去又拿出一個紅包，遞給了唐青寧，「寧兒，這個你也拿著。」
「這是什麼？」
「娘私底下攢的銀錢，你們之後不是要去京城嗎？若缺錢就去取，這是錢莊的信物憑證。」
唐青寧拒絕道：「這太貴重了，我不要。」
崔夫人強行塞進她手裡：「我就丞兒一個兒子，反正都是你們的，拿著！」
「就是，你娘給你的你就拿著。」
兩人心裡都很清楚崔丞之所以會喊他們爹娘，唐青寧的功勞不小。
「謝謝娘、謝謝爹。」
唐青寧行禮。
崔丞抿了下唇，也跟著道謝。
「丞兒，帶你媳婦下去吧。」崔夫人即便還想與崔丞說話，但唐青寧昨晚肯定受累，再耽誤下去，崔丞肯定會心疼。
「嗯，娘你也多休息會。」崔丞關切了句。
崔夫人心花怒放：「好，娘待會也午睡會。」
……
苦寒之地。
這邊已經飄起了白茫茫的大雪，地上是三三兩兩的枯黃雜草。
寒風吹過，更是蕭瑟。
「啪！」
狠辣的鞭子抽了下來！
明瑤哆嗦了下。
「愣著幹什麼，趕緊搬！今天不把這些鐵礦搬完你們都別想吃飯！」
明瑤腹部隆起，明顯有了身孕。
她沒有掙扎，彎腰背起背簍，整個人透著死氣沉沉，而她的手，更是皸裂不堪。
「姐姐，你還好嗎？」
唐青羽跑了過來，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兩人瘦弱得跟竹竿一樣，仿佛風吹就倒。
明瑤斜了眼唐青羽，沒說話又毫無生氣地挪開眸子。
唐青羽追上來，將自己捨不得吃藏起來的黑饃饃遞過來：「你拿著，這些人今晚肯定不會給吃的，這個……」
還不等他話說完，明瑤一把搶過黑饃饃塞進嘴裡吞了進去。
速度太快，差點被梗死。
「吃什麼！」
官兵鞭子緊隨而來，疾言厲色：「竟然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吃東西，找死嗎？現在是幹活的時間！」
明瑤就跟啞巴似的，被打了也不喊疼。
唐青羽想阻攔，但那鞭子讓他瑟瑟發抖，官兵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你也想被打？」
說完，唐青羽也挨了一鞭子。
他沒再停留，將關切的眼神收回，背著背簍離開。
背簍之中，是高高隆起的礦石，一百多斤。
瘦弱的肩膀幾乎要壓垮脊背。
「呵呵，都是些賤骨頭，不打不知道錯！」
官兵嘲諷了句，指著明瑤罵罵咧咧。
「這兩個可是上頭關照過的人，好好招呼著，不能輕易死了。」有人提醒了句。
「老兄你還不知道我？手上功夫可是有的。」
鞭子用久了，自然知道打哪裡能讓人痛不欲生又不會死。
「這女人其實長得不賴，我看過上頭遞來的信件，據說還是大家閨秀呢。」
「大家閨秀？我看是妓子才對，沒成親就大了肚子！」
「反正我不碰這種貨色，白送都不要。」
「……」
明瑤被打得昏昏沉沉，聽見這些話，只覺得心痛如絞。
倘若當初沒有針對唐青寧。
她不心比天高，是不是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
彼時。
有個長相猥瑣的官兵指著唐青羽：「你，過來。」
唐青羽看見他就渾身哆嗦起來。
「聽不見？」猥瑣的官兵是這裡的小頭領，誰敢不聽他的話，只有被折磨的份！
苦寒之地，本就是流放罪犯的地方。
上頭的人只盼著他們死，怎麼會有人管？
唐青羽放下背簍走了過去，官兵一把拽住他細弱的手腕往破爛漏風的屋子裡拖。
不一會，裡面就響起嘎吱的聲響。
還有唐青羽屈辱的悶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