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劉玉茹進了丞相府,很多事變了樣。
尤其是蕭定遠,幾乎每天晚上都宿在她院子裡夜夜笙簫。
程氏著急上火,整宿失眠。
蕭墨塵還不讓她好好休息,日日鬧著要去見蕭畫影,一聽見這個名字,程氏就感覺厭惡。
啪!
她一巴掌甩在蕭墨塵的臉上,眼神冷厲:「知不知道劉玉茹的野心?你怎麼還不求上進只惦著喪門星?真要相府被那個外室子搶走你才能清醒?」
「影兒不是喪門星!」蕭墨塵一口咬定,什麼都聽不進去。
「她不是喪門星誰是?要不是她,你能變成這鬼樣子?」
程氏氣上頭,口不擇言地道:「既然都成了廢人還不好好養身體,當真是想死嗎?要死早點死,死得遠遠的,別擱這氣我!」
蕭墨塵身影踉蹌。
出事後他最聽不得「廢人」這兩個字,現在程氏如此說,他心態更是裂開了。
「好,我死外面去,不礙你的眼!」
說完,蕭墨塵甩袖離開,嬤嬤連忙叫出聲:「塵哥兒……」
「夫人!」
人跑沒影了,嬤嬤欲言又止,糾結地道:「你這又是何苦呢,萬一塵哥兒真的出事了,心疼的還不是你?」
「是我的錯嗎?你不看看他!為了個女人要死要活,連我這個母親都不顧了,相府也不爭了,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誰?」
「還不是為了他?他不領情還不理解,反倒要和我對著幹!那我何必再爭再搶?」
「嗚嗚——」
程氏越說越氣,哭得淚眼模糊。
嬤嬤心疼地道:「話是這麼說,可他終歸是你嫡子。」
程氏心裡比誰都清楚,可連日來的壓力讓她沒法思考,尤其是想到劉玉茹,她就靜不下心!
「嬤嬤,你說我是不是一開始就錯了?」
「什麼?」
程氏咬著唇道:「要是青寧回來我就將畫影送走,是不是就不會弄出這麼多事?」
嬤嬤張口結舌。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大姑娘與丞相府不是一條心,二姑娘又沒了價值,唉!
……
隔日,蕭青寧正準備去鋪子看看生意,哪知道剛到門口就碰見了程氏。
她覺得有些荒謬。
程氏朝她走過來,臉上帶著真情實意。
「寧兒,聽說你有孕在身,我特意燉了烏雞湯給你送來,可滋補了。」
蕭青寧睨著她,打量著程氏的面容。
估計是被劉玉茹折騰得夠嗆,程氏沒了之前的雍容華貴,只剩下慘白和討好:「不用,相公給我請了個御廚,每日葷素都搭配好了。」
加上師父在旁邊看著,她根本不需要滋補。
程氏笑容僵了僵,不屈不撓地道:「那哪一樣,這可是我親手熬的。」
「怎麼,你親手熬的是好吃點還是更有營養?還是說你能讓這隻雞活過來?」
蕭青寧不客氣地道:「麻煩讓讓,我還有事要去處理,你想阿諛奉承不如去找蕭畫影,我不吃這套!」
話落,她一個眼神都不留,徑直上了馬車。
程氏站在原地,許久都沒回過神。
「夫人,我們走吧。」嬤嬤勸了句,「大姑娘明顯是恨上你了,行不通的。」
「她如今正得勢,要是有她幫襯,老爺肯定不會這麼對我。」程氏喃喃出聲,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區別對待!
程氏失落地回了丞相府,馬車剛停,就有一個小廝上前稟報,這小廝她認識,是蕭墨塵身邊的人。
想到這,程氏心又高高地懸起。
「夫人,公子出事了。」
蕭墨塵從丞相府跑出去後,賊心不死地去了穆家,穆經賦勾搭上了太子,知道太子和蕭畫影以及蕭墨塵的關係。
再三確定太子對蕭畫影只剩下滿腔厭惡,便為了討好他,帶著人狠狠地打了蕭墨塵一頓。
蕭墨塵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氣,被穆經賦從穆家給扔了出來。
此時蕭墨塵正氣若遊絲地躺在院子裡呢。
蕭定遠怒不可遏,要不是怕蕭墨塵死了,還想補上幾棍子!
程氏將消息消化完,再也笑不出,只板著臉朝院子裡沖。
「疼……」
蕭墨塵沙啞著聲音叫喚,身上無一處好肉,淌滿了鮮血。
「塵兒!」程氏生氣歸生氣,卻還是心痛如絞,「你怎麼樣?大夫,怎麼還不叫大夫,嬤嬤快去叫大夫!」
砰!
蕭定遠一掌劈在茶桌上,呵斥道:「叫什麼大夫,讓他去死,丟人現眼的東西,把我這張老臉都給丟光了!」
「老爺,這分明是穆家的錯,怎麼能怪塵兒?穆家對塵兒大打出手,分明是一點沒把我們家放在眼裡啊!」
「姐姐這話就說錯了。」
伺候在旁邊的劉玉茹幽幽地開口:「是大公子偷偷翻牆進了穆家,還想凌辱穆少夫人,穆家沒把人打死還算好的。」
「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給我把嘴閉上!」
「既然姐姐不愛聽實話,那妹妹就不說了。」劉玉茹乖順地站在蕭定遠身邊,那模樣,和瘋婆子般的程氏形成鮮明對比。
「賤人,你少陰陽怪氣!」
「閉嘴!」蕭定遠冷嗤,「茹娘說的沒錯,是你兒子沒學好!」
「老爺!」
劉玉茹道:「老爺你消消氣,喝口茶敗敗火。」
蕭定遠看向劉玉茹的眼神很是溫柔:「茹娘,還是你懂事。」
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程氏的眼!
「疼……」
擔架上的蕭墨塵叫了聲,程氏立即扭頭,落淚道:「老爺,你真要眼睜睜地看著塵兒疼死嗎?」
蕭定遠道:「他該吃點教訓,不然不長記性,來人,將夫人送回院子!」
「誰敢動我!」
為母則剛,程氏看著圍過來的人,怒火升騰。
抄起旁邊的茶盞打碎,指著蕭定遠和劉玉茹:「誰敢動我,我殺了你!」
蕭定遠作為家主,自然不會被女人踩在頭上。
「拖下去!」
「蕭定遠,你對我當真沒有半點情分了!」
「是又如何,這些年我忍夠了,還把塵兒教成這個德行,無知婦人!」
程氏氣急敗壞地道:「我教的?呵呵,就我一人能教?蕭定遠,他是我們的兒子,你別把事情都推到我頭上!」
「慈母多敗兒……」劉玉茹細聲細氣地說了句。
程氏聽見了,捧著碎茶盞朝她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