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見面已經是秦默寒車禍之後昏迷醒來的那一次了。
秦默寒僵硬的抬頭,看到這一張每天都會在鏡子裡看到的臉。
裴斯言。
他回來了。
比起秦默寒穿的隨意,少年裴斯言,永遠都是乾乾淨淨,整齊的一絲不苟的衣服。
得體的白色襯衣,顯得身材偏清瘦,他站在燈光之下,那張同秦默寒一樣的臉上帶著笑意,發自內心的,真正的溫和矜貴。
同一張臉卻是不同的畫風。
秦默寒從小就被和裴斯言比,裴斯言聰慧聽話,裴斯言勤奮好學,裴斯言永遠都是萬眾矚目的那個。
他討厭裴斯言。
討厭那張臉,討厭那認真的純粹的笑,討厭那一身乾淨的氣質。
「默寒,我在國外的學業已經上完了,這一次回來,應該不會再走了。」
比旁人提早了將近三年,上完大學的課程。
無論到哪裡,裴斯言都是一個天才。
秦默寒扯了扯嘴角。
他笑不出來。
眼底清寒一片。
「那真是一件讓人噁心的事情。」
裴斯言揚著的笑意落下來,墨色乾淨的眸子看著秦默寒,仿佛在看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默寒,我知道那件事情讓你難過,可是......」
「好了。」秦默寒開口,邁開步子不再去看裴斯言。
「你不需要說太多,因為改變不了什麼,而我,只是真的噁心你罷了。」
擦肩而過的時候,秦默寒腳下停頓了一刻。
他其實想問他還記不記得三年前救過的那個姑娘。
他希望他不記得。
可是又怕他一提起,就會讓裴斯言重新記起來。
說不嫉妒是假的。
他是真的明朗,正直,這些秦默寒不可否認。
他顫著聲,壓住恐慌。
「裴斯言,為什麼要回來。」
繼續留在那裡不好嗎?光明的未來,名譽,都有了,為什麼要回來呢?
裴斯言愣了愣,他其實知道秦默寒對他的事情並不關心的。
所以回來這件事情,裴斯言並沒有告訴秦默寒。
可是現在。
裴斯言明顯感覺到秦默寒對於他回來這件事情的不喜。
「這裡才是我熟悉的地方。」裴斯言道。
裴斯言本來就不打算在國外待太久。
秦默寒嗤笑了一聲。
「裴斯言,我不管你回來做什麼,你知道的,我從來不需要什麼兄弟情深,你也別玩這一套,你最好,離我遠一點。」
他不能讓他們見到。
這個謊言,只有維持下去,也只能維持下去。
裴斯言剛回國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忙。
在徹底結束之後,他才給白芙發了消息。
對方的頭像是一隻軟萌的兔子,被裴斯言設置了置頂。
異國他鄉久了,難免回想故土。
在開始認識白芙的時候,裴斯言是沒有打算深交的。
畢竟是網絡上認識的朋友,但是逐漸的,裴斯言越發喜歡這個姑娘了。
國外的朋友笑他小心被騙。
那會兒裴斯言笑著說,「就是個小姑娘。」
後來他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
曾經的裴斯言也不覺得自己會如此不理智又荒唐。
他們不曾見面,只知道彼此大致的年齡信息。
偏生他就喜歡上了。
然而後來卻得知她有了男朋友。
裴斯言從不做德道之外的事情,他及時收住了所有的心思,在漸漸的控制住後,認認真真,做一個朋友。
不越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