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喝了幾天的藥。
嘴裡苦澀的厲害,中午的飯菜仿佛都蔓延著哭味兒,白曦塵吃不下去,讓人撤了下去。
方才撤下去沒多久。
沈君澤就來了。
男人面上惱怒,手中的劍放在桌子上,看起來是從外面回來,一身風塵僕僕,藍墨色的眸子看向白曦塵。
「節食?」
「白曦塵,你別在這裡費心了,你死了我就將你屍體運回去,反正也是你自己要去死,大不了我受些罰,你覺得祁國的大臣,會為了一個廢物太子,而讓我這個手持兵權的靖王去死嗎?」
白曦塵懷疑沈君澤是來炫耀的。
已經有了證據。
手握兵權,身體康健,還是如今新帝名義上唯一的兒子,雖說不是親生的,但是沈暮這麼多年未曾娶妻,後宮至今無一人,可見目前也就沈君澤這一個兒子。
他覺得他和沈君澤反目成仇才是最合理的劇本。
畢竟現在太子之位只有一個。
白曦塵搖了搖頭。
「沒節食。」
沈君澤明顯不相信。
少年抬眸,卷翹的睫羽抬起來,杏眸澄澈。
「君澤,我想吃糖。」
大抵是離得近,所以沈君澤能清晰的看到白曦塵半露出來的鎖骨。
無疑少年太子是好看的。
沈君澤還記得賢弟駕崩,他從邊疆趕回來的時候。
站在高台之上的少年天子,一身鮮艷的紅,襯得眉宇間嫵媚妖嬈。
他看到了他。
揚起唇角,輕輕的笑了一下。
四周的人和景都沒有生息。
脆弱的美麗,將這一份美麗放大,更能得到上位者的歡喜。
像是一件美好的祭品。
僅供玩樂。
「君澤。」見沈君澤不動,白曦塵又喊了一聲。
少年嗓音軟軟的。
如此喊著君澤,帶著幾分嬌氣。
沈君澤到口邊的廢物都沒有說出來。
「麻煩。」
他轉身,甩上門。
沈君澤覺得自己瘋了,所以去給一個廢物買糖。
那廢物著實嬌氣的很,一個大男人吃什麼糖。
集市上各色的糖果不少。
沈君澤買了不少。
結果轉了個身與人撞上。
糖果落下來。
那人跑的及時,沈君澤嫌棄麻煩,也沒有上前追。
落在地上了,肯定不能拿回去給那嬌氣的小太子吃。
沈君澤正準備重新買一些,就被人拉住了衣擺。
「哥哥,哥哥,你的糖掉了。」
沈君澤回頭。
是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伸出手,是他掉落的糖果。
那雙明亮的眸子瞧著他,還時不時看向手中的糖果,咽了咽口水,分明是想吃,偏生還是將它們遞給沈君澤。
沈君澤沉默的接過糖。
看著小姑娘眼底落寞的轉身。
開口喊住。
「等等。」
小姑娘回頭看向他。
沈君澤皺了皺眉,去重新買了一些,給小姑娘分了一些。
「吃吧。」
小姑娘瞬間笑起來。
「謝謝哥哥。」隨即歡喜的離開了。
沈澤晉看了許久,才垂落眸子。
他記憶里那個小丫頭,已經消失很久了。
那個會跟在他屁股後面喊哥哥的小丫頭。
努力的爬上樹,結果自己下不來。
最後被人發現帶下來。
鬧得沈君澤被沈暮揍了一頓。
那丫頭最後還委委屈屈的給他送吃的。
分明是個壞姑娘。
可偏生沈君澤再回去。
只聽說她死在火海里。
若是還活著,大抵同白曦塵有一樣的面容。
他停下來回憶,邁開步子往回走。
將紙包的糖果扔在白曦塵面前。
瞪著一雙眸子。
「吃吧,下次再不吃飯,本王就讓人給你灌下去。」
語氣惡劣。
氣勢兇殘,不知道哪裡又不合適了,面色差的厲害。
白曦塵吃了一顆糖,甜膩的滋味兒沖淡了藥味兒。
他情不自禁眯了眯眸子。
心情也好了不少。
「沈君澤,你吃不吃啊?」
男人面色難看,忍不住出言嘲諷。
「你以為本王像你一樣嗎?又弱又菜,比個姑娘還不如。」
白曦塵忍不住多看了沈君澤幾眼。
「你看什麼看。」
「看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啊,沒被人打死。」
白曦塵覺得沈君澤這人,嘴實在太毒。
「本王靠的全部都是拳頭,還有手中這把劍。」沈君澤看向白曦塵目光鄙夷,瞧不起的看了看少年的腰肢。
弱不禁風。
也不知道一個大男人怎麼能瘦成這樣。
還軟弱無力。
白曦塵咬碎了口中的糖果。
「皇叔一向文武雙全,聰慧優秀,你跟了皇叔這麼多年,不見長進,半分氣質也無。」
他記得當年皇叔對沈君澤的教導還算嚴格。
只是這差距,未免太大了些。
沈暮年少成名。
有的不僅僅是一張皮相。
更有身後的百萬雄師,聞名天下的才子名聲。
「白曦塵,你信不信我打你。」沈君澤怒。
他自然知道沈暮優秀,這些年他同沈暮雖說是父子關係,可更多的是上下級的關係,如今沈暮為君,他為臣。
沈暮這個帝王做的人人誇讚。
比起先帝,沈暮顯然更合適做這個帝王。
旁人說倒是罷了。
偏生白曦塵。
這個廢物太子有什麼資格說他。
白曦塵躺下身。
一身散漫姿態。
「那你動手好了。」
鹹魚姿態十足。
讓沈君澤的悶氣都涌在胸口。
沈君澤不敢動手,若是白曦塵強健一下,他們打一起,他定然是打的白曦塵哭爹喊娘。
偏生白曦塵太弱了。
這玩意仿佛隨時都要去了一樣,打一拳估計人沒了。
白曦塵該死。
但是不該是被他殺的。
沈君澤硬生生的忍下來。
覺得自己心口都有些疼。
「你若是不動手,我就睡了,對了,下午我想吃魚,讓後廚做些魚過來。」
沈君澤:「……」
沈君澤被氣走了。
白曦塵躺著,還真的睡了過去,生病的時候就是容易犯困。
下午的時候到還真的有魚,他暫且吃不了味道太重的。
熬成的魚湯甚是新鮮,白曦塵喝完之後,出了門去散步。
他已經好幾天未曾出來了。
如今病情好轉,才可以出來活動活動。
如今已經到了春天最好的時候,外面開滿了各色的花。
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清香。
白曦塵心情極好。
如果沒有看到沈君澤的話。
沈君澤對背著他。
前面站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那姑娘穿的單薄。
一身輕薄紗裙,倒像是青樓楚館的風格。
姑娘似泣非泣。
「大人,你就贖了我吧,我會好好伺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