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麼?」
青團忍不住捂住眼睛,還不忘告訴白芙,「蓮蓮別看。」
只是白芙已經推開門進去了。
血腥之氣撲面而來,濃郁的讓人作嘔,正對方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血色陣法,畫著古怪的滕文,分列出來十二支路線,每條路的盡頭,都是一具女屍,她們的血液還在源源不斷的匯聚到正中位置的血色花朵上,有的屍體已然乾涸,而還有的顯然是新放置的,在臨近門口的位置,還剩下一個空位。
白芙目光落在這個空位上。
眼底無波無瀾。
青團卻已經要被嚇死了。
「蓮蓮,我們快跑,這是血煞陣。」
凝聚十二個所愛的血肉,用她們的鮮血,澆灌的屍骨花,會成為最美的藥,得之,可長生。
只是這東西邪肆,長生的最終結果會成魔。
十二具屍體只剩下一個。
如此,白芙便是這第十二個。
那麼情蠱也就有了解釋,巫鳴他們弄錯了,這情蠱,不是為了讓白芙愛上梵寂,而是為了,讓梵寂愛上白芙。
所愛之人血肉,這所愛之人,要是相愛。
是有多殘忍,才可以將愛人殺死,放置在這裡,奪其血肉。
「已經晚了。」白芙淡淡開口,目光落在那些少女的眉目的,她們閉著眼睛,嘴角揚著笑意,面上是未曾落下的幸福。
「梵寂讓人將我帶到這兒來,顯然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知道。」
偽裝的妖魔已然掌控了局勢,所以將爪牙露出來,也不怕獵物跑掉。
因此。
此戰。
公子淵必敗。
也是白芙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的動靜。
石門從外面被打開。
一襲青色長袍的男人逆著光而來,他笑的謙和,眉目如畫,姿態淡雅,仿若謫仙,然而只不過是張偽裝的皮囊。
他朝著白芙走過來,看到白芙的後退也神色不變。
「蓮蓮,我回來了,事情已經解決了。」
「公子淵呢?」
梵寂聞言沉思了一下,輕笑道:「蓮蓮,你什麼時候這麼在乎他了。」
他此時是愛她的,所以那雙眸子裡的真情做不得假。
或許他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做不得假。
可是就算是深情與愛意,也改變不了,他動手時候的果斷。
憑藉著情蠱的愛與恨。
真實的梵寂,心是冷的,所以愛意值永遠停在0的位置。
白芙沒再問公子淵的事情,顯然提及公子淵,梵寂並不高興。
她回頭看向那個巨大的陣法。
刺目的血色。
「這就是你說的歸宿?」
在來到敦煌的第一天。
這個男人就說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話。
——這是你使命的歸宿。
他從一開始就計劃的好的,只是為了等著一天。
或者說,他等不了了。
因為她體內的情蠱離體,用不了太久就會死去。
梵寂顯然已經有所察覺。
梵寂上前一步,目光落在陣法之上,眼底帶著執著的瘋狂。
「蓮蓮,你不是說過,你愛我嗎?現在,就是證明的時候了,我為你留了最好的一個位置,你願意為我付出一切的,對嗎?」
世人愛他的皮囊,愛他偽裝出來的完美表象。
卻不知道。
美人皮之下,不知人鬼。
白芙抬眸,散漫的笑了一聲。
「當然,寂,我最喜歡你了。」
梵寂眸子微亮。
就見白芙繼續道:「只不過,我更喜歡,你躺著。」
*
屬於城主大人盛世的婚禮。
在隊伍抵達祭台的時候。
公子淵放開手中的紅綢,他抬眸,目光清冷一片,在紅綢落地的時候,無數的殺手圍堵了祭台。
冷風吹落一地殘葉,肅穆的殺意籠罩在這裡。
上方的梵寂安然的坐著,他交合著雙手,狹長的眸子內斂溫和,似乎並不擔心。
「梵寂,或者我該叫你一聲,聖主大人。」公子淵一襲紅衣,拔出劍直指祭台之上的梵寂。
梵寂聞言抬眸看向公子淵。
「你在說什麼?」
「魔教的聖主,梵寂,我想,我並沒有說錯。」
祭台之上的男人站起身,神色悲憫的看向公子淵。
他自始至終的平靜,毫無絲毫畏懼。
「如果這是你想要用劍指向我,而強加給我的罪名,那麼,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公子淵冷笑一聲。
「梵寂,五年前你離開魔教,來到敦煌,不到半年時間就成為敦煌掌權者大祭司,這期間你將魔教的教徒全部逼退,每一次都恰好的第一時間找到那些人。」
梵寂垂眸,「我可以說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敦煌,這一點,我想敦煌所有子民都明白,城主,我死了沒有什麼,只是我怕,寒了敦煌子民的心。」
梵寂話音落,就有人義憤填膺的喊出來。
「祭司大人,我們敦煌城不能沒有你,分明是城主不分是非,故意污衊你。」
「就是,祭司大人無罪。」
「祭司大人怎麼可能是魔教的人,祭司大人是我敦煌神明。」
敦煌城內所有人一邊倒向梵寂。
站在祭台之上的男人,輕笑了一聲,看向公子淵。
「城主不如先完成這場婚禮如何,你看,這裡的人都等著你了。」
梵寂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縱使被公子淵拿劍指著。
他有恃無恐,因為民心所向。
只是他忘了一點,那就是公子淵不在乎這城主之位,更不在乎所謂的名聲。
兩方廝殺。
公子淵更像個瘋子,層層逼近,一人可敵萬軍,直接殺到了梵寂面前。
「梵寂,你該死。」
梵寂不斷的後退。
公子淵嗤笑,「梵寂,你怎麼不出手,還是不敢?」
梵寂眸子沉了沉。
他看了一眼四周。
隨即笑了。
「十七,你還是像當年一樣,沉不住氣。」
公子淵瞳孔微縮。
「你果然......」
梵寂並沒有畏懼,他站定腳步。
「是啊,可是無論我是誰,你看看他們,都會愛戴我。」
梵寂輕笑著看向公子淵,語氣帶著幾分可惜。
「我本來想留著你的,畢竟城主這個位置還是需要一個人的,可你太不聽話了。」
曾經無人見過魔教聖主出手。
但是無人敢輕慢他,甚至在魔教眾人都畏懼那個神秘的聖主。
梵寂抬手,也不知道念了什麼。
整個敦煌城都仿佛被籠罩,四周的景物變換,徹底成為一個殺陣。
而當殺陣開啟的那一瞬間。
這裡的士兵,包括敦煌的子民。
鮮血一瞬間染紅了整個祭台。
而那個一襲青衣長袍的男人,依舊笑的溫和謙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