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在這個世界不常喝酒。
顧少衍拿白芙當閨女養，雖然不怎麼精細，但也不會亂來。
如此兩杯酒下肚。
眼前都有些恍惚。
好在沒徹底醉了，但白芙是真的不敢喝了。
有些可惜了。
酒的滋味不錯。
她眼睛亮亮的盯著酒壺，引得慕容笙也不由得看過去。
「還想喝？」
白芙點點頭，又搖搖頭，不能喝了。
慕容笙將酒壺提起，引得白芙目光追過去，就看到男人將酒壺放在了身後。
「怎麼還是個小酒鬼？」這句帶著疑惑的語氣含著幾分笑意。
白芙微微泛著臉，酒上頭了。
她不滿的瞪著慕容笙。
嘴裡嘟囔一句。
「小氣鬼。」
慕容笙：「……」
他想著那天夜裡中了槍回頭眼裡含霧的小姑娘。
看起來乖巧的很，實則像一隻小貓，平時溫順乖巧，只是炸毛的時候，總會伸出小爪子來讓你疼疼。
他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臉。
聲音有些飄遠。
「怎麼就你不一樣。」
這種感覺有些明顯，讓他總覺得，她是不一樣的。
會有種危險而又妄圖嘗試的感覺。
如此在需要一個妻子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她。
「快去睡吧。」
他站起身，顯然並不需要和她同房。
出門的時候，慕容笙想了想回頭，看向白芙。
「這裡以後也是你的家，別擔心，我就在隔壁，有什麼需要也可以叫我。」
他溫柔心細。
倒也沒什麼不妥當。
唯一不妥當的。
大抵就是他們一點兒都不像是夫妻。
陌生又熟悉。
白芙換好衣服上了床。
這裡的東西還是床，都比在那個小院兒好多了。
可這裡雖然大，對於人而言，卻是小的。
天色暗了。
顧少衍喝的多。
他站在司令府外面。
不離開，也不進去。
司令府也都知道現在的司令夫人，有一個親戚，就是這一位。
他們也不會攔著顧少衍。
顧少衍抱著酒壺。
像個瘋子。
「我家姑娘啊，嫁人了。」
「你知道我家姑娘嫁給誰了嗎？」
「司令大人。」
「未來啊，就是司令夫人，官太太，是大人物了。」
他笑的開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自個兒成婚。
顧少衍喝了酒，一個人回了巷子。
巷子安靜極了。
這個時候大家都睡了。
顧少衍又喝了一口酒。
眼底通紅。
他站在小院門口。
看著裡面寂靜的一片。
此後不會有人。
在他推開門的時候，喊一聲，顧少衍，回來了。
八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仿佛是一個夢一樣。
醒來四周沒有人。
那裡面的悲歡離合，都只是一個夢罷了。
顧少衍邁開步子，進了小院。
他想說顧少衍你能不能出息點，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傷春悲秋，偏生眼淚這個東西止不住往下落。
他捂住眼睛。
甚至有些無措。
顧少衍醉了一宿。
第二天到了下午才醒來。
腦袋疼的厲害。
他起來，出門喊白芙。
「阿芙，今個我……」喊到一半的時候停下，哦，對了，阿芙嫁人了。
她去了旁人家。
不會在這兒。
更不會同她說話了。
顧少衍給自己簡單的做了些飯。
一個人坐在小院裡吃。
吃飯收拾好碗筷，隨後茫然的坐在小院子裡。
院裡還有白芙種的些菜，正是成熟的時候，他提起籃子，多裝了些。
然後一個人去了以往白芙去的地方，開始擺攤買菜。
他認認真真的做著，見到熟悉的人就打招呼，問起白芙的，就說她嫁人了。
嫁給心上人了。
他的姑娘未來會好好的，而他，也會好好的。
他會好好的生活，過得更好些。
努力生活，過得好，才不會讓他的姑娘擔心，過得好了，他的姑娘，才有一個娘家。
她若是哪天不高興了。
鬧小脾氣了。
總是要回來的。
而他將是她永遠的親人。
*
白芙白天裡醒來很早。
司令府不一樣。
又婢女來幫白芙梳洗，好在白芙經歷過幾個世界，也做過曾經的小姐，倒也不會顯得不自然。
司令府全在慕容笙掌控之中。
慕容笙的母親常年禮佛，不問世事，倒也不必讓白芙一大早去請安。
她洗漱完，聽聞慕容笙已經離開。
身為司令。
慕容笙是真的忙。
新婚的第二天一大早就不見蹤跡。
白芙也不在意。
她第一次認認真真走完司令府每一個地方。
在路過一處小院的時候停下腳步。
「那是什麼地方？」
看起來沒有人住，但是很乾淨，環境也是極好的。
婢女恭敬的回覆。
「夫人，那是小姐的住處。」
「小姐？」白芙疑惑。
「是司令的妹妹。」
司令還有妹妹？
以前不曾見過，婚禮也不曾見過。
似乎明白白芙的疑惑，婢女解釋道：「小姐身子不好，便在別的地方養著。」
至於什麼地方。
婢女也不知道。
如此倒是神秘，哥哥的婚禮都不曾來參加。
白芙轉過身，倒也不是太在意。
她中午沒什麼胃口，喝了些湯，下午去花園裡坐了坐。
等著傍晚了。
慕容笙才回來。
帶著一身冷意的慕容笙回來先換了衣服。
去了去寒氣，才來見白芙。
兵衛已經將花交給了白芙。
不是當初的玫瑰，而是一束百合。
「喜歡嗎？」慕容笙低眸問。
白芙點了點頭。
突然想起顧少衍也有一天帶回來一束百合。
「很漂亮。」
她誠懇的讚嘆。
「我定了每天的花，到時候，花店會每天給你送來。」慕容笙說完。
白芙抬頭，面色古怪的看向男人。
慕容笙解開袖口。
抬頭就看到白芙的表情。
「怎麼了？」
白芙無奈。
「這院子裡的花兒，大都新鮮，就不必買了。」
定了每天的一束，還是花店送來。
也就是慕容笙說完覺得沒什麼問題。
好在慕容笙智商不低。
後知後覺的反問白芙。
「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沒有。」白芙搖頭。
「你能想到這個，我很高興。」總比沒有的強些。
只是對於慕容笙而言。
妻子更相當於一個任務。
聽得白芙高興，慕容笙也就不再糾結了。
他轉身進屋。
隨即停下腳步回頭，伸出手牽住白芙的手。
「我們一起進去。」
「好。」白芙輕笑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