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路過滄海苑時,多往滄海苑內看了一眼,院子裡的箱子沒人動過;由此可見,世子爺和程小娘子就是還沒回來,他笑了笑,端著東西去了地里。
到了地方,他在旁邊看到了圍著棚子轉悠的二人,不由露出了一臉姨媽笑,他家爺開竅的真早,二月底爺十三歲了,再過兩年便能議親了。
「爺,程小娘子,奴才取了糕點果子和烤全羊,您們趁熱吃幾口?」
明儀前進的腳步明顯一頓。
周庭會心一笑,視線正好與抬頭的她星眸撞上,「你種的很好,有的秧苗今年就能有收成;到時我可靠儀儀給口新鮮果子吃了,儀儀可不能嫌棄我吃的多。」
「不會,只要我有,你吃多少都不多。」只差拍著胸.脯保證。
「那我等著了。」默默瞧著她頻頻往不為的方向望,周庭笑眯了眼,「我饞了,要不要一起吃一些?烤全羊是儘早去老闆家裡取的,正新鮮呢,是口感最好的時機。」
明儀雙手負於身後,好整以暇的瞅著他。
「你怎麼知道我想吃烤全羊了?」
目光靈動,活潑俏皮的小女娘,是他放在心底的姑娘;眸色澄澈,純真美好。
只這麼看著她笑,看著她鬧,他的心便跟開了花兒一樣;喜悅、歡愉、痴戀紛紛在胸腔涌動,心軟的不可思議。
久等不到他說話,明儀推了推他,「說話呀。」
傻呆呆的。
「儀儀好看。」
明儀:.
「誰問你這個了?」
周庭莞爾,伸手拉出她的小手,骨節分明,秀氣的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儀儀沒有問,是我心裡就這麼想的;儀儀很漂亮,是我見過最順眼的女娘。」哪兒哪兒都長在心坎上,怎麼看怎麼順眼,等她再長几年必然是嬌俏可人的小美人兒。
明儀:??
玉宸對她這般痴迷?
她才多大,對她的感情已經到了情.人眼裡出西施的程度了?
她現在的身量也才一米三四的樣子,矮矮小小一個;看看玉宸已經一米七左右了,對著一個小孩兒也能感情發展的這麼快?
離譜了啊!
「儀儀,我們去吃烤全羊。」見她呆滯的樣子,他怕嚇著她,沒再繼續說些孟浪的話。
隨他而行的明儀,側目打量他;十二歲的少年郎,心智比同齡人成熟的多。因長年經受世家教養,身姿挺拔,滿身優雅貴氣;加之閱書不綴,多了書卷氣;五官挺立,心性的加持下多了同齡人沒有的穩重矜持,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
「爺,程小娘子,是在這裡吃,還是回滄海苑?」不為端著托盤問,目光不斷落在明儀臉上。
她不加掩飾的打量和欣賞,被不為認為是他家爺總算迷倒了程小娘子,臉上的笑變得曖.昧起來。
周庭乜他一眼,示意他收斂些。
不為笑眯眯的垂下眼瞼,「外面天冷,程小娘子是女娘,女娘身子骨柔弱,不適合在這麼冷的天兒長時間待在室外。」
周庭低頭去看明儀。
「儀儀可要回去?」
耳邊是他溫柔似輕聲呢喃的詢問,明儀陡然拉回心神,匆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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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庭笑的越發溫柔,牽著她往回走。
不為跟在後面看著他們二人互動,笑意越發肆意,卻只敢偷偷樂,不敢笑出聲讓前面的兩人知曉。
只這麼看著,不為覺得好似能看見他們相攜一條紅布走上紅毯,邁進婚禮現場一樣。
回到滄海苑,明儀一眼看到了院子裡多出來的三口箱子,側目對周庭笑道。
「你又給我送這麼多東西啊?」
「有一些吃的,還有一些衣服首飾;快開春了,春天、夏季的新衣服先一樣送幾套過來,等府里的其他衣裳做好再給你送。」
對上他異常認真的眸子,明儀啞然。
周庭見她這般,問道:「先看看,不喜歡的話我讓府里的繡娘重新做,好不好?」
「不是不喜歡,雖然沒看過,但你送我的衣裳都是極好的;我都很喜歡,只是,我在鄉下穿不了這樣的衣服,平日裡要幹活做事,衣服很容易髒,若是扯到了也容易壞,所以,我不太愛穿。」
她覺得還是說開的好,不然,這麼多衣服堆著她穿不過來;小孩子長得快,一年一個身高,往年的衣裳便沒法穿,放著太浪費了。
「只因為平日裡要幹活嗎?」那雙帶著堅毅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盼著看出點兒她的心思。可,明儀真就是這麼想的,他愣是沒看出不同來。
明儀道:「對,我在穿的衣服都是弄髒之後不容易看出來的,而且並不名貴;平常的棉衣就很好,方便換洗,弄髒了衣服洗一洗就好,即便是洗壞了也不心疼,不會浪費好料子。」
富貴人家之所以穿好料子,那是因為他們不用幹活;身上的衣服不怕弄壞,而平民誰會去穿綢緞等名貴的衣裳呢,一是太貴,二是不方便,也不符合家境。
對平民百姓而言,怎麼穿合適,怎麼穿方便就怎麼穿。
「不怕浪費,京城每年會送來好些料子,有一些是王府名下鋪子送來的,有的是皇帝給各封地諸侯的賞賜;放在王府沒人用也是積灰,我想讓你穿的漂亮美麗,我看著也高興。」
明儀無奈笑了笑,明白他的心意;真正愛她的人,會將最好的東西捧到她面前,事實也是如此,周庭便是這樣。
總想著把好的給她,若非如今他們的身份地位差距,他可不止是送衣服首飾吃食這麼簡單了。
「那就給你府里的那些庶妹穿吧,我記得你們王府有不少妃妾。」應該有庶女出生吧?
「她們也配。」周庭毫不掩飾對庶出的不悅,「儀儀,我只想給你,不想給其他人;就算你不穿,送給你了,只要你收來我也是高興的。」
雖然,事後看到她不愛穿會失落。
明儀不了解周王府的事情,周庭為何對庶出如此態度不予置評。
有因必有果,一個世家的宅斗哪兒是眼睛看到,耳朵聽到的那麼簡單。
正室與嫡出,妾室與庶出之間的戰爭,為的是家業,是整個家族。
周庭對庶出這般冷淡,只能說,他們之間的爭鬥必定激烈非常;她初次遇到周庭的地方便是在深山老林,他正被人追殺,可見,身為周王世子的他日子並不如表面上看到的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