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23時50分,H市西北方的一處廢棄工廠。
慕容樓手持一根木棍,一邊默念,一邊在地上畫著圓形陣法。
完成後,他看向穿著旗袍的圓臉女人:「煙煙,你站到陣法中央。等熾灼星出現,我再做最後的安排。」
「好,一切聽你的。」
淺煙朝他微微行禮,慢慢飄過去。
從知道宋悅笙和她的命格一樣後,她已經等了十多年,不差這幾分鐘。
呵。
宋悅笙那個壞女人竟然親了那個小鬼,如果有的選,她絕對不上宋悅笙的身體!
就在此時,一柄利劍橫在慕容樓的脖頸下。
慕容樓笑了兩聲:「賀倦,你來晚也就罷了,現在還要殺人滅口。」
賀倦沒時間和他說笑,他將利劍往前移了移:「慕容樓,我再問你一次,你畫的陣法真不會奪人性命?」
「你這麼關心宋悅笙啊。」
「我們風水賀家只救人不害人,不像你們慕容家豢養小鬼奪人性命。當初我答應你,也是因為你說過不奪走人的性命。」
賀倦眼眸一凜,忽然向旁邊躲去,並將手裡的劍丟向那團黑影。
幾秒後,七竅流血的小鬼大聲尖叫,化為一團黑煙徹底消失。
「你說的是慕容家的旁支,和我本家沒有任何關係。我本家也是明確禁止奪人性命。」
慕容樓絲毫不解釋剛才為什麼用小鬼攻擊,他看了眼腕上的手錶。
「賀倦,時間快到了。你要是想讓煙煙在白天也能出現,只有今天的機會。熾灼星下次出現是在三百年後。」
「如果真有人死了,報應到我身上,我絕對不放過你。」
「放心。」
慕容樓笑了笑,內心卻在鄙夷風水師毛病太多。
零時零分,正南方出現一顆紅得似火的赤星。
H大附近的一間公寓內,宋悅笙望了眼窗外的赤星,重新躺在了床上。
她側著身子,看著對面床榻上熟睡的人,隔空描著他的面容:「江語川,你會害怕見到我嗎?」
末了,她無聲勾了勾唇角,開始將自己的呼吸排出體外。
與此同時,慕容樓和賀倦對視一眼,用各自的道具刺破指腹,朝陣眼的淺煙甩出兩滴血。
緊接著,慕容樓抬手起勢:「諸天神魔,合而為一。萬物為我,異魂附身。」
紅色的光將淺煙完全包裹,形成一道光柱緩緩升起,朝西南方飛去。
片刻後,光柱完全消失。
陣法已成。
江語川睡得不安穩,做了一個又一個的噩夢。
先是被髒東西緊追不捨,再是髒東西拿大刀砍他,然後是笙笙被人綁架。
被噩夢驚到甦醒,一看時間,凌晨兩點半。
江語川摸著額頭的虛汗,看到對面的人背對著他睡覺,鬆了一口氣。
夢都是相反的。
髒東西不來找他,笙笙也沒被人綁架。
他緩了緩神,重新進入夢鄉。
經過幾個小時,淺煙很快適應了宋悅笙的肉身。
次日一早,她看著窗外慢慢升起的晨光,唇角彎彎,伸著雙臂慢慢感受。
她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看到太陽了。
「笙笙,你怎麼光腳站在地上,當心生病。」
溫熱的手抓著她的手臂,純正的氣息將她包裹,這些和沉沉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淺煙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燙,雙腿也有些站不穩。
然而,看到她的瞬間,江語川就將她甩了出去。
眼眸微眯,聲音凌厲:「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笙笙呢?」
淺煙的腿撞到了床,遲來的痛感讓她沒忍住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淚。
她吸了吸鼻子,淚眼汪汪地看著他:「我就是宋悅笙。江……小江子,你弄疼我了。」
她在暗處觀察了宋悅笙十多年,假扮她沒有什麼問題。
「滾。」江語川冷冷地看她,眉頭皺在一起。
「小江子……」
江語川直接抓著淺煙的胳膊,連拖帶拽地將她丟出了公寓大門。
他毫不掩飾身上的戾氣,用領帶將女人的雙手綁在身後,眼裡的怒火不減:「警察來之前,你就老實在這裡待著吧。你敢逃,我就敢用非正規方式撬開你的嘴。」
然而二十分鐘後,他跟著警察在局裡查了女人的身份信息。
竟然和笙笙一模一樣!
連來警局的宋叔叔和宋阿姨都說這個女人是笙笙。
「江少,H市叫宋悅笙的女孩兒總共有十人,但都沒有一個人失蹤。你看……」
局長不想浪費警力。
「查不到就繼續查。如果笙笙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江語川赤果果威脅的語氣讓顧慧嵐一驚,她先安撫了女兒,走過去試探性地勸道。
「小川,如果笙笙又找你當空手道陪練,害你受傷的話,能不能看在阿姨的面子上,原諒她?」
他看向淺煙,眼底划過難掩的憤怒:「宋阿姨,無論笙笙讓我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但這個女人不是,她整成了笙笙的臉,占了她的身份。」
「小川……」
「宋阿姨,您不必說了。再找到笙笙之前,只要這個女人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揍她一拳。如果不小心打死,還請你不要舉辦葬禮。」
「她不配!」
江語川的眼神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可怕得嚇人。
顧慧嵐不由得心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從小到大,小川都沒和她姑娘說過一句重話,這怎麼……
她回頭看了眼被宋嶺護著的小悅,咬著唇,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確實有點兒怪。
……
昨天傍晚,江語川告白大一新生宋悅笙被很多同學拍照發在表白牆上,掀起了一個又一個熱烈的討論。
H大的學生本以為能看到膩膩歪歪的兩人,見到不一樣的江會長。
結果兩人的溝通為零。
「宋悅笙」到學生會辦公室時,裡面的幹部不由得豎起耳朵想要獲取第一手的八卦。
「小江子……」
只見江語川二話不說握緊拳頭,朝「宋悅笙」砸去。
「嘶……」
慕容樓擋在了「宋悅笙」身前,甩了甩手,笑著看他:「會長,這麼漂亮的女朋友都忍心動手,你太不憐香惜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