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瀟急忙擋住宋悅笙的視線:「學妹別怕。我這個堂弟他腦子有些不正常,你就當他剛才的話是放屁。快去找你同學吧。」
宋悅笙點了點頭。
和六歲見到的賀倦相比,現在的他沒了當年的柔弱,但還是和劇情一樣內向,不愛和別人打交道。
風水世家賀家傳嫡不傳旁,傳男不傳女。
這位王學姐恐怕也只是簡單知道而已。
與此同時,金融系的大教室內,頭髮花白的老教授專心講著風險管理的知識。
教室後排,一個男人戴著一隻耳機,噙著笑,玩味地轉著鋼筆。
有女同學偷看,他還朝那人比了個心。
「慕容樓,你別轉了,我快吐出來了。我知道錯了,下次賀倦再找我,我一定不和他離開。」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從耳機里響起。
慕容樓沒理,繼續轉著鋼筆。
臨到日期還敢亂跑。
如果不給她點兒顏色瞧瞧,她不會如他所願。
淺煙想吐。
早知道她就不附身在鋼筆和慕容樓一起來了。
他現在轉著筆,她根本沒辦法換新的附身物品。
「層次分析法處理問題的基本步驟是,第一,確定評價目標,再明確方案評價的準則,根據評價目標……」
好聽的聲音在教室里響起。
淺煙看向第一排站著回答問題的男人,不自覺地彎了彎唇角。
須臾,她的唇角下拉,托著臉,指尖隔空戳了幾下男人的後背。
沒良心的小鬼!
十五年前說好的和她做朋友,結果見到她跑得比她飄的還快。
還給一個可惡的人類女人做牛做馬!
那女人根本沒和他說過一句真話,他還樂呵呵地跑過去。
過了今晚,那個可惡的女人就會消失。
再由她代替,她就可以幫那個人類女人扭轉名聲。
唉。
淺煙無奈地嘆了一聲。
沒想到她一個堂堂官家才女死了兩百年,還要幫人改變不好的口碑。
下課鈴聲響起後,一向走得最晚的江語川第一個衝出了大教室。
他極度反常的行為引起了其他人的議論。
「我還是第一次見江語川走得這麼急。」
「可能是學生會那邊有事。別忘了,今天大一新生開學,很多事都忙不過來。他是學生會會長,不可能不著急。」
「慕容副會長呢?他走沒?」
「一想到有新鮮的小學妹可能拜倒在江語川的西裝褲下,我真是高興和憂心參半。」
……
慕容樓斂著眼睛,沉著臉走了出去。
大一入學……
呵。
難怪江語川那麼著急。
「慕容樓,今天在學校吃飯吧,我有點兒想吃三食堂的煲仔飯了。」
賀倦給了她可以定位宋悅笙的水晶手鍊。
江語川那個小鬼跑那麼快,肯定是宋悅笙和他說了什麼。
她不會讓可惡的女人再繼續騙他。
「……好。」
三食堂一樓。
宋悅笙剛掛斷電話,就收到一雙八卦的眼神。
趙悠婷喝了口飲料,惋惜地嘆氣。
「本以為是姐妹好,沒想到有人早早脫離了隊伍。以後你倆逛街千萬別喊我,我不想發光發亮。」
宋悅笙笑了笑:「八字還沒一撇,等成了你再走也不遲。」
趙悠婷是高中認識的隔壁班同學,自從知道是同一所大學的同班同學後,熱情地在淺信上和她聊了很多。
「噗——」
趙悠婷假裝噴血,錘了錘自己的小心臟:「小宋,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咣當。」
幾條顏色各異的水晶手鍊被人丟在飯桌上。
緊接著,有人坐在了宋悅笙旁邊。
「學妹,你真的有血光之災,買一條手鍊改運辟邪吧。也不貴,只要五元。」
趙悠婷眨了眨眼,確認了自己沒有看錯。
正在向小宋推銷辟邪手鍊的是同專業的學長賀倦。
她笑笑:「賀學長,你這個搭訕方式挺特別哈。」
「不是搭訕。」
賀倦回了一句,仍然固執地看著宋悅笙。
「學妹,如果你不買水晶手鍊辟邪,真得會丟掉自己的性命。」
慕容樓找他合作的時候,明確說過陣法不會剝奪人的生命。
但他四歲開始學風水,到現在已經有十五年,確定沒有看錯。
宋悅笙的生命只到今天。
「學長的好意我心領了。就算真有血光之災,那也是我命里有這一劫。能否渡過在我自己,旁人幫不了。」
宋悅笙將水晶手鍊重新放在賀倦眼前。
無論他怎麼說,她都不會和一個兩百年的女鬼共用一個身體。
「你……」
「笙笙。」
江語川陰沉著臉,冷冷地瞥了眼賀倦,然後若無其事地坐在隔壁桌子靠近宋悅笙的位置。
他是H大的名人之一,長得帥,成績好。
唯一不足的是對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拒絕過告白的女生能繞操場三圈。
現在看到他坐在一個女生旁邊,在三食堂吃飯的女生非常好奇兩人的關係,不一會兒的時間就把附近的餐桌坐滿了。
賀倦注意到周圍越來越多的人,不自在地壓低鴨舌帽。
他將水晶手鍊塞進口袋,聲音越來越小:「學妹,請好好考慮。下午六點,我會再問你最後一次。」
江語川的手慢慢捏緊。
考慮什麼?
這個男的要笙笙考慮什麼?
「學長不要浪費時間了。不管你問幾次,我都是拒絕。」宋悅笙貼心地沒提水晶手鍊。
雖然這個世界人鬼共存,但除了專業人士,普通人不知道鬼的存在。
貿然說出會給其他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笙笙。」
江語川又喊了一聲。
她每次和男人說話忽視他,都會讓他心生害怕,怕她把自己丟下。
從前是怕髒東西吃他。
現在是怕不能和她長久在一起。
宋悅笙側著頭看他,江語川的額頭冒著汗珠,額前的碎發也被汗水打濕。
她抽出幾張紙擦拭著額頭的細汗。
「小江子,我都和你說幾遍了,天熱不要跑。」
灼熱的氣息噴在臉上,江語川覺得剛消暑的溫度又升了上來。
耳垂瞬間變得通紅。
他拿走宋悅笙手上的紙巾,轉過頭,吞吞吐吐地說著:「我……我……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