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郵輪獵殺的四種遊戲(21)

  暴風雨下了一夜,巨浪一次次拍打著行駛在大海上的郵輪,宛如水面葉子艱難地掙扎。

  天亮後,風雨漸弱。

  海面霧蒙蒙的,看不清四周景色。

  廣播通知明天下午才能到達目的地塔納托斯島。

  比預計時間晚了一天。

  唐絮寧絲毫沒影響。

  宋悅笙墜海身亡,未來之事不會發生,她也不會因此受傷,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你高興是因為盛祈聞?」

  唐絮寧回過神,雙手搭在下巴上,笑眯眯地說:「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吶,阮璟,你怎知我不是因為和你吃飯而高興?」

  「原來是因為我啊。」

  阮璟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溫柔,眸中卻沒有一點兒波動。

  就像他演過的所有角色一樣。

  他認為的有趣的人是猜不透對方的底牌。

  可惜啊。

  唐絮寧只是偶爾有趣。

  好比現在。

  她想要的太容易猜了。

  忽然。

  阮璟的眼睛亮了起來,目光隨之望向某一處,輕飄飄地開口。

  「誒?宋小姐,你今日竟然來吃早餐啊。」

  遊戲結束的第一時間,郵輪上的遊客大多選擇補覺,所以早上餐廳的人不多,加上阮璟突然提高的聲音,宋悅笙敢肯定,這裡所有人都聽見了。

  宋悅笙沒承認,回頭說了句「你認錯了」,便拿了包子豆漿離開。

  反正她用了偽音,也因為感冒戴了口罩。

  她昨晚吃了退燒藥,剛剛退燒,沒精力陪男女主演戲。

  「阮璟,你真的認錯了,她不是宋悅笙。」

  阮璟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唐絮寧:「為什麼這麼肯定?」

  唐絮寧淡定地說:「我在宋悅笙家住了二十年,能不認識她嗎?剛才那個人柔柔弱弱,一點兒都不像宋悅笙。」

  這裡是海,不是河。

  而且昨晚的暴風雨那麼大,宋悅笙再會游泳也活不成。

  「這樣啊。」

  阮璟摸了摸下巴。

  兩人東扯西扯地繼續說了幾句。

  唐絮寧覺得氛圍正好,提出了與大家拍合照的請求。

  明面上是目前認識的朋友。

  但楊清清他們早在群里說了有事。

  今日拍照的只有她和他們而已。

  她只是沒看群消息。

  不算騙人。

  然而阮璟拒絕了,給出的理由是「看不慣賀岫白盛祈聞之類的商人做派」。

  唐絮寧知道他反感。

  可不知為何,她隱隱覺得沒那麼簡單。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她很快出發去找其他人了。

  十樓,1011號房。

  電視節目響著。

  正對著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

  她蓋著厚厚的毯子,無精打采地咬著包子。

  都說病來如山倒。

  她今天可算體驗到了。

  宋悅笙摸了下額頭。

  不燙了。

  但難受得頭疼。

  「咚咚咚。」

  敲門聲響了起來。

  宋悅笙用遙控器摁了暫停,轉頭望向門口:「誰啊?」

  「客房服務。」

  「我沒叫,你回去吧。」

  「是一位唐絮寧小姐叫我來打掃的。小姐,麻煩您開一下門好嗎?」

  工作人員無辜且有禮貌。

  宋悅笙把咬了一半的包子放回袋子裡,戴上口罩去了門口。

  貓眼上看到的人的確是清潔阿姨。

  她擰開門,稍微站遠了一些。

  「阿姨,我與唐絮寧不熟,以後她再來拜託您打掃這間房,請您直接拒絕。如果我不慎丟了貴重物品,您還要問責。」

  就在此時。

  一道輕快的聲音由遠及近。

  「怎麼能說慌呢?唐絮寧住在你家二十年,除了你父母,應該沒有比她更熟的人了吧。」

  宋悅笙呵了聲。

  生病啊生病。

  腦子都糊塗了。

  怎麼能把剛才在餐廳遇到的阮璟忘了。

  她正想關門,結果被他大力推著。

  清潔阿姨也在旁邊苦口婆心地勸她與阮璟和好,說什麼一個偶像不容易,身為女朋友要多體諒他。

  如果不是她敷衍兩句,阿姨肯定還要當老娘舅遊說。

  「我以為你會解釋,沒想到你竟然順著說。」

  阮璟朝她走過來,俯下身子,與她視線平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宋悅笙,你這麼想要和我扯上關係啊。」

  突然侵入的熱氣讓宋悅笙感到不適。

  她眉頭皺著往後退。

  「我一會兒要吃藥睡覺,你再不走,後果自負。」

  阮璟一愣,多看了她幾眼。

  「生病了?」

  宋悅笙無奈,聲音沙啞:「你昨晚掉水裡試試。」

  女人戴著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

  桌子上擺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熱水和沒怎麼吃的包子。

  沙發上的毯子看起來很厚。

  靈魂麼……

  沉思片刻,阮璟走過去,挑起她的一縷頭髮繞在手上。

  「宋悅笙,我有一個治病的偏方,要不要試試?」

  他的聲音低沉,暗示得很明顯。

  「拒絕也行,你得拿出同等的誠意。比如說,你告訴我你……唔!」

  阮璟感覺到胸口猛地一疼,讓他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整個人撞在了沙發上。

  不等他反應,又一拳落在了他身上。

  「我說了生病讓你走,你聽不懂是吧!」

  「後果自負也不懂是吧?」

  阮璟疼得悶哼。

  拳頭這麼有勁,哪像生病了?

  「既然不想走,那就留著吧。」

  阮璟一抬眼,看到一把黑色的油紙傘出現在宋悅笙的手裡。

  「你想做什麼?」

  他的眼睛幽暗,聲音嚴肅了很多,完全不像平時的調侃。

  宋悅笙的手扶著腦袋,強撐著精神回答。

  「碎魂傘是我的本命武器,可以變成尋常物件戴在身上。阮璟,你很幸運,是第一個被綁起來的人。」

  她無辜地拍了拍他的臉。

  「放心,是絲帶,不是繩子,你不會死,更不會受傷。」

  如果是平時,宋悅笙早就知道碎魂傘已經變成了發圈。

  可她現在感冒,腦袋暈乎乎的,根本沒意識到能變成黑絲帶的碎魂傘奇怪。

  阮璟的難受是兩方面的。

  一是宋悅笙口中的本命武器。

  他瞧著難受。

  二是因為使不出力氣反抗,以至於他的雙手雙腳很快被宋悅笙綁了起來。

  宋悅笙不知阮璟所想,綁完後,捏了捏他的臉。

  「我現在去吃藥睡覺,睡醒後再放你走。你安靜點兒。」

  她好像真病了,身子軟綿綿地倚靠在沙發上。

  腦袋一點一點。

  噴灑在他耳邊的氣息灼熱。

  阮璟的臉上飄過紅暈。

  不知是氣的,還是因為其他。

  看到宋悅笙真離開,他急忙大喊。

  「給我解開!」

  「宋悅笙!你回來!」

  「給我回來!」

  回應阮璟的是毫不留情的關門聲。

  唐絮寧說每個獵魔人的本命武器從出生就註定了。

  可宋悅笙是怎麼回事兒?

  她這把傘不僅變色,還能變化形態。

  最過分的是天克魅魔。

  只要瞧見,他便什麼力氣都使不出來。

  「宋悅笙,你最好別放了我,不然……」

  砰!

  一個枕頭砸了過來,砸斷了阮璟的憤怒之言。

  「別吵,再吵把你嘴也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