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笙站立後發現門外站著四個拿槍的膘肥體壯的大漢。
不遠處的地面躺著兩具女子屍體。
旁邊跪著一個女生。
她朝一個男人不斷磕頭,嘴裡說著「放她走」之類的話。
男人粗魯地拽著女生的頭髮。
她的腦袋隨即抬起。
羅向珊!
所以這個時間與現在相隔不遠。
與此同時,宋悅笙察覺到危險,連忙躲閃開來。
「臭娘們,竟敢躲!」
那咋了?
她還跑呢。
羅向珊能活到劇情,所以宋悅笙不擔心她。
這裡與拐角很近。
她利用拐角躲過了子彈。
遠處有六個人朝這邊走來。
宋悅笙看了一眼,飛快地跑過去,然後一個滑鏟跪在了一個少年面前。
「請你救我一命。」
嘶。
膝蓋真疼。
真是要了命了。
本世界的受傷基本都和齊繹有關。
齊繹轉著手中的刀,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救你有什麼好處,嗯?」
他身上的血腥之氣快要將她淹沒。
難怪剛才耀武揚威的人此刻安靜地站在那裡。
同時,他身上看不出任何活力,仿佛靈魂不在自己的軀體之中。
「小姑娘,你求齊繹沒用。他不懂得憐香惜玉。」
男人的眼裡露出貪婪之色。
他摸著宋悅笙的臉頰:「不如……」
宋悅笙在他碰到的瞬間抓著那隻手腕,然後用力一扭。
下一秒。
響起了男人的尖叫。
宋悅笙把他甩開,一字一句地說。
「善意心領,但我沒求你。」
「大哥!」
幾個人著急忙慌地跑過去攙扶。
「起開。」
大哥把他們推開,掏出手槍瞄準宋悅笙。
宋悅笙垂著眸。
左手開始塞進自己的口袋。
那裡放著她從齊繹手裡搶來的手槍。
齊繹的眼睛微眯。
緊接著,他伸出胳膊阻攔。
「從此刻開始,她的命屬於我。」
大哥看著他,試探性地問:「你的意思是選她?」
齊繹瞟他一眼:「我不想說第二遍。」
剩下五個人不由得一愣。
大哥回過神,不屑地哈哈大笑。
他拍著齊繹的肩膀,話里話外充滿了嘲諷:「齊繹,你好好準備該怎麼向祖父解釋吧。」
說完,他們五個人一起離開了。
宋悅笙記下他們說的話。
他們口中的「選」應該和「美人關」有聯繫。
「啊!」
「別殺我!」
羅向珊的大叫讓宋悅笙一愣。
怎麼回事,沒人救她嗎?
羅向珊是女二。
她一死,歷史將會大變。
宋悅笙撐著地面緩緩站起來。
她看向齊繹:「我想求你再救下這個慘叫的姑娘。隨便把她送哪兒都好,我想讓她活下去。條件是成為你訓練的對手。」
齊繹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她。
片刻後。
他朝宋悅笙緩步走來,把手伸向她外套的左口袋。
「陪練太少了,我還想要……一把手槍。」
齊繹看到手槍後嘴角輕勾。
他掂量兩下。
「你處心積慮來齊家,到底想殺誰呢。」
宋悅笙把自己的外套脫掉,指著右肩上的繃帶,解釋道。
「我沒想殺誰,我是因為受傷逃不掉才被抓進來的。」
齊繹被宋悅笙的動作驚到了。
女孩兒身著一襲過分展露曲線的肩帶裙子。
露著的皮膚白皙。
還有胸前凸出的雙峰……
過往想要爬床的女子都被他一刀解決。
但現在不同。
事發突然,毫無預警。
停留的時間過於久了。
齊繹神色不自然地咳了聲。
「我去救人。你敢逃,被我找到的話,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宋悅笙點頭答應。
說的就像她能逃出去似的。
膝蓋疼,肩膀有傷,唯一的槍被搶走。
這裡的環境未知。
怎麼逃?
往哪兒逃?
……
齊繹把她帶到了一個院子。
沒說住處,沒說餐食,開口就是陪練。
齊家大院像迷宮。
在離開之前,肯定要在這裡待上很長一段時間。
所以,宋悅笙為了讓齊繹知道她很厲害,別耍小心思,她忍著肩膀疼好好揍了他一頓。
結果起到了反作用。
只要齊繹傷好,他就找她陪練。
不答應,他就開槍打她,讓她不得不與他打架。
五天。
短短五天,肩膀上的傷越來越嚴重。
齊繹給的藥能止血,沒有癒合的療效。
夏平婉呢!
來到這裡不是為了齊繹嗎?
怎麼還不出現糾纏他!
很快。
宋悅笙的碎碎念實現了。
齊繹每天早出晚歸,神神秘秘的。
沒人打擾。
她因此得到了將近一個月的休息時間。
沒事讓麻雀精嘮嘮論壇。
要麼是利用系統兌換的活兔子實驗藥箱裡的藥到底是什麼。
值得高興的是右肩傷口癒合,也能活動自由。
一個月後的某天晚上。
宋悅笙剛睡著,突然聽到門被踹開的聲音。
她迅速起身,看到一個身影站在門口。
「呵,你倒是自在。」
宋悅笙鬆了口氣。
她穿好鞋子,拿著手電筒走過去:「柴房做飯,客房住人。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
言外之意,她不會再住柴房。
那五天夠夠的。
宋悅笙借著手電筒打開了屋裡的燈。
齊繹鮮血淋淋地站在她面前。
手在滴血。
衣服也破了。
宋悅笙眉頭皺著:「嘖,你們家的仇家下手真狠。在這裡待著別動,我去端清水拿藥箱。」
「想趁機逃?」
齊繹沾血的手攥著宋悅笙的手腕。
宋悅笙無語地把他的手腕拿開:「齊繹,你真是分不清個輕重緩急,再不趕快治傷就成血人了!」
十幾分鐘後,宋悅笙把準備要用的藥箱和幾盆清水依次拿到了客房。
她把蒲團放在房間空曠的地方,朝齊繹招了下手。
「坐這裡然後把衣服脫了,等會兒我先清洗傷口再用藥。」
齊繹怔怔地望著她,嘴唇輕啟:「你……」
宋悅笙受不了他這副吞吞吐吐的模樣。
她直接把他拽了過來坐下。
齊繹是她暫時待在這裡的保障,他掛了,她也不見得能逃出齊家。
問就是過去一個月她嘗試過很多次離開。
結果每個地方都有層層把守,根本逃不出去。
「我準備把你衣服剪了,不然沒辦法檢查傷口。」
宋悅笙說完就先把他的外套脫下,然後拿起剪刀,從他的後頸沿著他衣服往下剪開。
齊繹感受到的卻是冰涼指尖不經意間掠過肌膚帶來的輕微戰慄。
他的身子不由得顫抖,心底莫名湧起癢意,悄無聲息地滲透進他的每一個細胞,讓他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變得急促起來。
「別動。」
宋悅笙拍了下齊繹的肩膀。
「要不然剪刀會添新傷。」
齊繹低聲說:「明明是你……」
宋悅笙把剪刀丟到一邊,拿起乾淨的紗布沾水:「你剛才說什麼?」
齊繹左顧而言他:「如果你用錯藥,就等著吧。」
「放心,我在兔子身上用過。每瓶藥都貼了標籤。」
宋悅笙打開藥箱,拿起裡面的其中一瓶貼著「活血化淤」的藥瓶給他看。
齊繹眉頭皺著。
「這裡是齊家,你在這一個多月到底弄了多少東西?」
宋悅笙笑著攤了攤手:「反正你不在,哪裡管得著我做什麼。放輕鬆,我只動了藥箱和客房,你院子裡的其他地方一概沒去。」
齊繹正想發怒。
可她已經拿毛巾擦在了他背上的傷口。
冰涼而難耐。
他又說不出來話了。
可惡。
陌生氣息的侵略從背後慢慢轉向了前面。
看得見比看不見更難受。
齊繹從來沒有感覺過治傷的過程這麼漫長且煎熬。
過了很久。
宋悅笙伸展著胳膊站起來。
「行了。你傷得不重,再換兩次藥應該就會好。」
齊繹穿上破爛的外套,看著把藥瓶收在藥箱裡的女子。
「誒,小白,你知不知道被選中的女子是做什麼的?」
宋悅笙扯了扯嘴角。
她沒有說名字,他也沒問,自顧自地起了個外號。
聽著像寵物一樣。
「不知道。我說過我是受傷逃不掉被抓進來的。」
宋悅笙轉過身,把收拾好的藥箱塞到齊繹手中,朝他擺了擺手。
「晚安。」
齊繹攥緊手又放開,他問了另一個問題:「你為什麼總戴著口罩,睡覺也不摘?」
宋悅笙摸著自己的臉,唉聲嘆氣。
「臉上有傷,治好也有疤。女子愛美,我當然不會希望有人看見。」
「不過……」
宋悅笙話鋒一轉,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我右肩的傷已經好了。如果你不知輕重想摘我口罩,我保證最少讓你癱在床上半個月。」
「自作多情。」
齊繹的聲音有些高,像是空有氣勢。
自這天后,齊繹不找她陪練打架,總與她待在同一空間。
即使他出去,也要把她帶上。
原話是:時時盯著,防止再亂翻東西。
這種日子持續了四個月。
真的。
宋悅笙欲哭無淚。
雖然她和齊繹的關係明顯好轉,但她想回去啊。
夏平婉呢?
回到齊繹的十八歲,不就是想和他拉近關係?
人呢!
好歹露個面吶。
「齊家家主問你話,戴什麼口罩!」
宋悅笙回過神,躲過了攻擊。
她看向坐在前面的老者,直言不諱:「您想殺我就直接殺,何必要用「請來敘舊」為藉口。」
齊老太爺面露嚴肅,就差把「你活不過今天」寫在臉上了。
「反了你了……」
齊老太爺抬了下手,制止手下行動。
他打量著宋悅笙:「白小姐,你很聰明。倘若齊繹不喜歡你,我可以立刻放你離開宜州。」
「但齊繹讓你在齊家待了五個多月,他對你的感情有多深恐怕他自己都不清楚。」
「齊繹是我看好的未來家主。在他坐穩家主之位之前,絕不能有你這樣的污點左右他。」
宋悅笙笑勾唇著:「我死了,不是能讓齊繹意識到嗎?老太爺,到那時,你這個寶貝孫子要做什麼就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了。」
她觀察著齊老太爺的表情。
須臾。
宋悅笙拖著長音,恍然大悟道:「莫非齊家研製出來了能破壞記憶的毒藥?」
齊老太爺的臉色一變。
宋悅笙暗道不妙,轉身就跑。
齊老太爺大力拍了下桌子,不怒自威:「抓住她,絕對不能讓她見到齊繹!」
「是,家主。」
宋悅笙沿著進來的路原路折返。
然而剛跑出齊老太爺的院子,下一瞬,四周景色突變。
她眨了眨眼,看著眼前熟悉的街道。
不容易。
終於回來了。
都快待小半年了。
話說回來,夏平婉到底想做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