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下等奴隸的五個獸人(32)

  馬車外。

  鴿子的聲音漸漸遠去。

  有人給他傳信息,他卻沒走。

  不重要,還是一切在掌握之中?

  還有一點。

  盛光霽不可能無緣無故提「毒藥」。

  他的恨是在對誰?

  宋悅笙想了一會兒,結果沒有一點兒頭緒。

  算了。

  明天再試能否套話。

  然而,第二天她醒後,盛光霽就走了。

  走之前還拿了她一半的乾糧。

  說是人類女子吃不了太多。

  這是在幫她不浪費糧食。

  宋悅笙呵呵一笑。

  要不是盛光霽跑得快,她肯定要給他一拳。

  能吃是福。

  歧視誰呢。

  五天後。

  宋悅笙到達了東隅王城。

  胭脂畫的紅疹躲過了門口的侍衛檢查。

  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看見禁軍。

  他們神情嚴肅,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即使她之前沒逛過東隅城的街道,也知道禁軍頻繁出現有問題。

  真偷家了?

  宋悅笙懷著疑惑來到了一家客棧。

  跟著店主上樓的時候,她趁機問了出來。

  「您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多禁軍嗎?看著有點兒嚇人啊。」

  「姑娘不用怕,這是王上特意為了保護咱們普通獸民的政策。」

  店主一臉笑意。

  他打開了二樓左側的某間上房,示意宋悅笙走進去。

  「自從禁軍開始巡視,小偷小摸的情況少了很多。像姑娘這樣的年輕獸人也可放心獨自遊玩。」

  「原來是這樣。」宋悅笙若有所思地點頭,「那您知道禁軍巡視有幾天了嗎?」

  「應該有七八天了吧。」

  宋悅笙微挑了下眉。

  厲承志竟然沒跟著段冷霜去中籬部落。

  段冷霜是聖女。

  比聖女還重要的事……

  能夠預言的石板!

  可是不對。

  看預言圖用不了這麼多天。

  以獸人的能力,一天往返兩個部落不是問題。

  那會是什麼?

  難道石板上的預言圖很重要?

  宋悅笙揉搓了下手指。

  話說那個小孩子經常會去什麼地方來著。

  好吧。

  劇情沒給。

  也沒給山芊夫人常出沒的地點。

  那就剩下老方法。

  ——翻牆搜王宮。

  東隅王宮的圍牆較高,能藉助外力翻過去的只有西北角的廢棄宮殿。

  牆內有磚堆。

  牆外靠河,岸邊有古槐樹。

  聽厲承志說是上上上任皇帝最受寵妃子入住的地方。

  後來不知怎麼回事,那名妃子離奇死亡。

  那時的皇帝警告不准亂嚼舌根。

  大家通過皇帝的態度,猜測妃子之死可能有秘聞。

  唉。

  哪有什麼秘聞。

  舊人哭,新人笑。

  為了新人,辜負舊人。

  宮中女子的命運多是如此。

  淒涼。

  卻無可奈何。

  傍晚。

  宋悅笙按照計劃先爬到槐樹上,然後小心翼翼地跨步到眼前的圍牆上。

  正準備往下跳,她忽然發現磚堆沒了。

  不是吧。

  厲承志說這個宮殿廢棄了一百多年。

  磚還能用來做什麼?

  建房子不怕塌啊。

  宋悅笙觀察著周圍,準備找一塊合適的落腳點。

  「你在這裡做什麼!」

  她抬頭望去,看見了站在不遠處槐樹前面的厲承志。

  ……

  「喂,你就是那個總哭哭啼啼的皇子?」

  少女坐在牆頭,衣服穿得花花綠綠的。

  眉心的花鈿襯得她嬌俏可人。

  「我才沒有哭!」

  少年倔強地抬著頭。

  胡亂抹著眼淚。

  「行行行,沒哭的皇子,走了!」

  月下風輕。

  少女揮了下手。

  像蝴蝶一樣翩然離去。

  **

  宋悅笙斂著眸子。

  記憶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

  上次是元曦樓主。

  這次是厲承志。

  不。

  準確來說,是此刻她坐在牆頭,看到的站在廢棄宮殿院子裡的厲承志。

  原主穿越前就是一個普通大學生。

  父母都是白領。

  工資不算高。

  但生活也算可以。

  除了遇到段冷霜這個倒霉朋友,二十年裡沒遇到什麼好事,也沒遇到什麼壞事。

  怎麼穿個越,身世倒不清不楚了呢。

  到底有啥身世。

  關鍵是剛才看到的畫面里的少女不像原主啊。

  少年也不像厲承志。

  好煩。

  宋悅笙突然察覺到危險。

  一轉頭。

  看見厲承志跳到了牆上。

  一把利劍出鞘。

  宋悅笙有些無奈:「你殺我是因為什麼?騙你?我騙你什麼了?」

  她翻來覆去回憶了好幾遍與厲承志相處的那段時間。

  告訴他的所有東西都符合原主穿越前的世界。

  沒騙過他。

  厲承志很厭煩她這種輕飄飄的不在乎。

  他因她多次錯過與聖女的相處。

  她卻不知。

  「說是朋友,結果卻在聽到我的名字後嚇得逃跑。」

  厲承志停了一會兒,然後繼續說。

  「但這幾天我又想了想,你有那把奇怪的黑弓,一個人對付獸群大軍也能勝利。當時怎麼可能聽到名字就嚇得逃跑。所以你當時的跑是假的,是為了找機會離開東隅部落。」

  「但是宋悅笙,你是怎麼知道當時的我不會殺你?」

  宋悅笙眨了眨眼。

  想破天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不是。」

  她撓了撓頭髮。

  「朋友也分很多種。我們倆當時互相不知道彼此姓名,見面也不經常,頂多算萍水相逢。」

  「再說我白天當值的時候,你總是戴著面具,也沒聽你說過話,我哪裡你知道你就是厲承志?」

  「嚴格說起來,是你不想讓我知道你的身份。」

  厲承志愣住了。

  片刻後,他冷哼一句。

  「歪理邪說。你還是利用我離開的東隅部落。」

  宋悅笙放棄了。

  「來來來,殺吧。我不躲。」

  「別以為我不敢。」

  厲承志盯著她,手中的利劍往她的脖頸更近一分。

  緩緩滲出了血。

  宋悅笙不為所動。

  狠人都是話不多的。

  退一步來說,她有玄青弓。

  只要不對,她就射箭。

  「你不怕死?」

  「說不怕是假的。你要能殺就趕快殺。」

  宋悅笙說話的時候連帶著脖子上的劍輕微移動,將傷口劃得更深。

  血液順著劍刃往下掉。

  厲承志的眸色一暗,把劍收了回去。

  「不殺了。你肯定會用那把弓反擊,到時候誰死誰活不一定。」

  「既然不殺,那我走了。」

  宋悅笙轉了個身,把腿伸出牆外。

  「對了,這裡看落日河景不錯,你沒事的時候可以來這裡欣賞。」

  話落。

  她從牆上跳了下去。

  真疼。

  得趕緊去醫館找大夫!

  「落日河景……」

  厲承志往西邊望去。

  天際與河面交織成一片溫柔的橘紅色。

  很漂亮。

  聖女和惡女的傳言相繼引得人心惶惶。

  預言石板也碎了。

  幾乎所有人都忙得焦頭爛額。

  宋悅笙竟然還有工夫欣賞落日河景。

  他望著奔跑的宋悅笙。

  她真是太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