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街上，兩個人停在了一個玻璃擺件的攤位前，一前一後地站著。

  宋悅笙沒打算讓景肆背她。

  問題是測試。

  而測試的結果讓她覺得有些難辦。

  破壞仿生人的補丁是把景肆推了過來。

  但她不想要男主。

  如果她先說，劇情會不會再補丁一次？

  宋悅笙付了錢，拿走了兩個精緻的玻璃擺件。

  景肆看著她買東西的行為，道：「殿下似乎不著急，是已經查到了？」

  「沒有。孤打算明天邀請明歡來一趟，這是在給她挑禮物。」

  宋悅笙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

  她轉過身，看向景肆：「作為交換，景肆，孤也告訴你，孤為什麼會知道密碼。」

  「殿下終於想說了嗎？」

  景肆的心情似乎很好，嘴角的笑一直掛著。

  「是在知道明歡身份後，孤才覺得可以說。」

  宋悅笙的食指敲著腦袋。

  「大概六七年前吧，孤在送酒的路上聽見有人說救過你。因為當時很煩你，所以就多聽了一會兒。」

  原主十歲推薦景肆入宮。

  十五歲被老國王下令，讓景肆看著她不准做生意。

  這兩個時間點是死的。

  要不然，宋悅笙一定往前再說幾年。

  她故作嫌棄地開口：「那個小姑娘手舞足蹈地說很小的時候救了一個低糖的狐狸哥哥，現在天天出現在新聞里。」

  「說你很聰明，又說你值得信任，用一枚金幣換了很多東西給她。」

  「要不是孤當時著急送酒，真想聽完她是怎麼誇你的。」

  宋悅笙嘖了聲。

  「碰上這麼個誇你的小姑娘，孤想忘記都難。」

  「唉，偏偏前些時日在查的時候，知道明歡就是當年的那個人。」

  然而。

  景肆的反應和她想的不一樣。

  他走到了與她並肩的位置，臉上仍然掛著笑。

  「就憑這件事，殿下就猜出了密碼？」

  宋悅笙：「救命的恩情大過天。密碼用人小姑娘的口頭禪，不好猜嗎？」

  景肆點頭：「確實，救命之恩的情很難償還。」

  「那殿下有沒有聽過「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俗語？」

  宋悅笙嚴肅地說：「明歡是孤僅剩的親人，孤得先問過她。」

  景肆的瞳孔微微一怔。

  有些焦躁地喊了聲：「殿下。」

  「你著急沒用，這件事關於女孩子的幸福……」

  她的話還沒說完。

  「撲通」一聲，景肆倒在了自己身上。

  宋悅笙拍了拍他的肩膀：「景肆？景肆……」

  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她嘆氣：「知道自己低糖還不隨身帶糖。」

  在宋悅笙沒注意到的地方，景肆抬起手欲抱她又放下，眼裡划過一道痛色。

  殿下。

  **

  宋悅笙把景肆送回家，又拿桌上明顯的糖餵給他，這才回宮殿。

  該說的已經說了。

  剩下就看劇情如何補丁。

  然而，直到學員在白隱帝國的最後一天，她的記憶都沒有多出編造的這一段。

  她去查明歡，也沒有這一段經歷。

  所以，不是所有說出的內容都可以補丁。

  那麼對景肆來說，是她知道實情，然後故意編造謊言騙他。

  難怪他這幾天向她匯報各地的詐騙案。

  分明是在指桑罵槐，說她騙他。

  嘖。

  怎麼越來越複雜了。

  聽到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宋悅笙抬頭看去。

  「今天不用訓練。雲罹，以你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做成你想做的事。」

  她對雲罹的訓練非常簡單。

  半小時內傷到她。

  地點是整個外圍訓練場。

  「可是我仍然沒有傷到你。」

  雲罹認可她的訓練方式。

  不留情，出手狠。

  雖然每次都是一身傷地離開，但他確實感覺到受益匪淺。

  「你傷不到孤，是因為孤用了很多武器，而你只用匕首。」

  宋悅笙伸了伸胳膊，然後從高桶上跳下來。

  她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倒在旁邊的鐵桶。

  桶上被刀扎開了一道口子。

  宋悅笙緩緩說：「這是昨天你追孤，用刀扎的。如果目標在桶，裂口肯定會更大。」

  普通的刀造成不了這樣的力道。

  雲罹慣用的匕首肯定是他自己製做的。

  雲罹抿了抿唇，說：「你有多種武器，他想必也有。我連你都傷不了，根本就不可能殺他。」

  他那樣怕死的人，肯定隨身攜帶非常多的東西保護。

  「刺殺並非只有直接這一種方式。」

  雲罹疑惑地「嗯」了聲。

  宋悅笙咳嗽：「孤是說教你這些天，算得上你的老師。今日你離開，孤理應送你告別禮。但你我不同國，容易惹非議。」

  大意了。

  只覺得他太堅持自己的原則。

  卻忘了教還沒成長起來的雲罹刺殺，就等同給他送星輝帝國。

  頓了一會兒，她接著說：「所以孤教你遠程攻擊。」

  「你習慣用的匕首與飛鏢相似。」

  宋悅笙一邊說，一邊從虛擬背包中拿出幾枚柳葉鏢。

  她的耳朵動了一下。

  「遠程攻擊的關鍵是警覺性。注意四周的環境，分辨哪些目光是善意，哪些是惡意。在對方攻擊你之前，自己率先攻擊。」

  話音剛落。

  宋悅笙捏著一枚柳葉鏢，兩指一揮。

  「嗖」的一聲，飛向了不遠處的牆面。

  「那邊的朋友，外圍訓練場本就允許觀看訓練，偷偷摸摸可不好。」

  雲罹驚訝地看到牆面後走出來一個人。

  是趙欣欣。

  趙欣欣不好意思地撓頭，磕磕巴巴地說：「抱歉女王，今天十點半要交考核結果，景訓練官說不能遲到。」

  「放心，今日不訓練。」

  宋悅笙說完，轉而看向雲罹。

  「孤剛才仔細想了想，你說的有道理。」

  「想殺一國之主非常苦難。」

  「而遠程攻擊需要長年累月的練習，你的刀只有一把。孤的建議是要麼是僅僅練習預判危險，要麼是再多練一種武器。」

  「但無論哪一種，都需要長時間的練習。」

  她說的很明顯了。

  現在不是對手，過幾年再殺。

  雲罹望了眼遠處的趙欣欣，又看了看宋悅笙。

  最終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多謝女王教導。」

  說罷，他朝趙欣欣的方向走去，在離開前多看了眼被扎進牆面的柳葉鏢的模樣。

  外圍訓練場外面。

  明歡看到很快就回來的趙欣欣，十分訝異地開口。

  「今日訓練怎麼這麼快？」

  趙欣欣：「嘉澤女王說不訓練。」

  明歡若有所思地點頭。

  然後，她認真地看向兩人。

  「快走吧。匯報地點很遠，時間還剩二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