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以為錢包丟了。抱歉,打擾了。」
宋悅笙說完就把電話掛斷。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出院了,我本來還想後天休息去醫院看你。」
她一邊說,一邊推門走了進去。
秦斯喬微怔片刻。
他看著自顧自換鞋,脫外套的宋悅笙。
「你身為律師,看到家裡進來陌生人,不選擇報警嗎?」
宋悅笙聽出來了不對勁。
她轉過身,看向他:「你失憶了?」
對方是律師,沒道理會害他。
於是秦斯喬點頭。
宋悅笙沉思片刻,然後伸出兩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秦斯喬小朋友,這是幾?」
秦斯喬:……
「我只是記不起從前的事,不是變成了傻子。」
「這樣最好。」
宋悅笙在心裡鬆了口氣。
如果他和劇情里一樣,智商退化至孩童,按照現在的工作強度來說,她一定會崩潰的。
「你等我拿個東西,我再和你說我知道的事。」
結婚證被宋悅笙放在了衣櫃最裡面。
倒不是多珍貴。
而是眼不見,心不煩。
幾分鐘後,秦斯喬看著紅本本上的內容,一時間震驚得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結婚了!
登記日期不超過十天。
既然是新婚燕爾,為什麼不來醫院?
律師工作不是沒有休息時間。
然後,他聽到了宋悅笙的聲音。
「我們在結婚前就見過一次面,吃了一頓飯,是沒有感情的商業聯姻……」
秦斯喬越聽,越覺得不對。
「我們沒感情,能膩歪七天,我還頓頓做飯?宋律師,我的記憶某一天就回來了。你現在騙我,日後恢復了,一定會找你算舊帳。」
他完全不相信她說的話。
或許是車禍前吵了架,她才會這麼說。
「首先,你打不過我。」
「其次,我們膩歪是因為你慾念太重,我捶你,你都不走。做飯是你勾引我的手段。」
「最後……」
宋悅笙忽然湊近他,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的眼睛。
秦斯喬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熱度自心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讓他不由自主地感到口乾舌燥,仿佛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喉結隨之無意識地滾動。
然後,他聽到她很冷靜的聲音。
「喜歡一個人能從眼睛裡看出來,秦斯喬,那你看到我眼裡有情了嗎?」
秦斯喬很快就把她推開了。
因為他忽然覺得她說的是真的。
這裡只有她一個人的生活痕跡。
他剛才確實想和她發生點兒什麼。
不是喜歡。
是欲。
「我在你買的那個房子裡住的是客房,所以秦斯喬……」
宋悅笙側過身,指著一個方向,「喏,那邊那個客房就是你的了。秦氏集團的事你可以問羅茲,他是你助理,值得信任。」
「我先去睡了,明天還要繼續去律所。」
她正欲轉身離去,卻被秦斯喬的聲音輕輕喚住。
「我沒換洗的衣服。」
宋悅笙腳步一頓。
差點兒忘了這件事。
半山腰別墅太遠。
一來一回就要兩個多小時了。
再收拾收拾行禮。
她今晚鐵定熬通宵。
「我帶你去附近的商場買幾件衣服。等休息日我再帶你回半山腰的家,那裡你熟,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二十分鐘後,某商場。
宋悅笙大方地給了他卡,讓他看中什麼選什麼,隨便刷。
自己坐在咖啡店外的長椅上休息。
她長時間坐在車子裡,結果被小田父母的小區的保安盯上。
於是編造了和父母吵架不敢回家。
這才瞞了過去。
但是喜提保安的熱心勸話。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疲憊。
如果陪著逛街,那將是身心俱疲。
秦斯喬的記憶恢復沒有明確的時間。
原劇情是一個月。
野生劇情只有十五天沒有記憶。
宋悅笙不由得托著臉嘆氣。
誰說知道劇情就無敵了?
勝訴敗訴不知。
案件真相不明。
男女主的信息也不多。
長椅上忽然多了一個重量。
宋悅笙轉過頭,看見是賀煜城坐在了旁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宋律師抓了我的侄子,竟然還在唉聲嘆氣。難道是知道賀家準備把我侄子救出來了?」
宋悅笙的目光清冷:「下班期間,不談公事。」
他要是想撈人,魏良哲的電話早就告訴她了。
還用得著在這裡和她閒扯?
賀煜城似乎並不在意她的拒絕,反而更加靠近了些。
他嘴角的笑意更甚:「那談一談私事?宋律師,你陪我一晚,我保證讓你勝訴。」
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悄然侵入她的呼吸。
宋悅笙連忙站起,笑得眉眼彎彎:「婉拒。」
突然,她察覺到兩道視線。
一道是身後,朝這裡跑來的薛心宜。
另一道是右前方。
從店裡出來又走進去戴著黑口罩的秦斯喬。
她挑了下眉,看向薛心宜。
「你的女伴來找你了。再見,賀先生。」
賀煜城想看宋悅笙出醜,再狠狠嘲笑她一波。
可她不記得他了。
賀煜城有種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很不順暢。
「賀先生,你怎麼不等等我?我還以為你先走了。」
「突然想喝咖啡了。走吧,送你回家。」
宋悅笙走到另一側的店鋪時,秦斯喬正倚靠在店外的牆邊。
眼神特別幽怨。
「宋律師,你打算知法犯法?」
「不要隨便腦補。他是原告的叔叔,想從我嘴裡套話。」
宋悅笙輕輕捏了捏他的臉。
「沒感情不代表不尊婚姻法,追求自由戀愛,也得等合法關係沒了。」
秦斯喬相信她的律師素養,但仍有些抱怨:「你現在的行為可不像沒感情。」
「咱們現在是合法關係,摸摸抱抱親親都是正常的。要不然你前些天日日纏著我,與我纏綿悱惻,我肯定下狠手,把你揍個半死。」
「你……」
秦斯喬被噎住了。
一抹不經意的紅暈悄悄爬上了他精緻的耳廓。
他撇過頭,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赧:「我不記得。」
「不記得不代表不在。」宋悅笙笑著替他拿了一個服裝袋,「走了,回家。」
回家。
秦斯喬默念著這兩個字。
心裡莫名有點兒暖。